一路小跑着,夜叶还是在全身彻底湿透的情况下回到了“精灵门”旅馆。
这场雨下得是如此的突然,即使是狐岐城本地的居民,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场大雨。最好的证明就是街上四散奔跑的行人以及匆忙收起货物的摊贩,也有不少人选择躲在街道两旁建筑物下的延伸出的遮雨棚里,等待着大雨的过去。
雨水沿着湿透的头发“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不一会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泊,这个时候夜叶突然想起能力的便利了,要是现在卫在的话,估计手一挥身上的衣服就干了吧。不过和狐律分开之后,卫就说自己还有一点私事要办独自离开了,也不知道办完了没有,看着门口的暴雨,夜叶想到。
算了,先洗个澡吧,要是感冒就不好了。夜叶提着热水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房门依旧紧锁着,人应该是还没回来。说真的,自从洛然出现之后,他还是很少碰到洛然不在自己身边的这种情况。早上出去的时候本来也想叫上洛然一起的,不过和现在一样,洛然的房门被锁着,试着敲了敲门,房间里也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出去了吧,夜叶想了想,至于洛然的安全,他倒是并不太担心。论实力,这个看上去娇小的少女可是比自己还要强的,更何况这里又不是什么法外之地,应该是,安全的吧。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备用衣服的夜叶边用手巾擦着头发一边下了楼。反正在房间里也没什么事,但不如下楼等两个人回来。
“呦,小子,你现在应该没事吧?”看到夜叶,老板打了个招呼。
看着这个似乎和卫相识,听卫说叫胧的男人一身干净的白色服饰,夜叶不禁看了看外面的倾盆大雨,然后不确定的问道,“老板,你要出去?”
“废话,不出去穿这么干净干什么?”
你也知道你平时穿的很邋遢啊。夜叶这么想着。
“对了,我出去的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看一下店了,要是有人来找我的话就说我死了。”拿起门口的黑伞,老板随口说了一句。
“哈?”夜叶正准备说些什么,老板已经打开伞,迈进了雨幕之中。
真是个怪人,夜叶摇了摇头,然后拿起刚刚擦头的手巾把胧坐的地方仔细的擦了个干净,才坐了下来。
干些什么好呢?夜叶无聊的面对着门口发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还是很少会有像现在这样悠闲而惬意的空闲。这倒让他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要是在王国的时候,他还可以拿上长剑去街上巡巡逻,打发打发时间,说道巡逻,也不知道在王国救的那对父女怎么样了,没了那个猥琐的卫队长,他们现在应该过的很好吧。
门口的脚步声惊醒了正在沉思的夜叶,他抬起头来,看到两个人正在收起手上的伞,然后放到门口。
“请问,这里的老板在吗?”
问话的是一位明眸秀眉的男子,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一头青色长发几乎过肩,只是并不纯净,其中夹杂着几缕其他的颜色的头发。身材修长,大约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
青色头发,对于这异于常人的发色夜叶早就不会像刚来这个世界一样感到新鲜和好奇了,也不会认为这是在哪家发廊里染得。这个世界什么样的发色都有,棕色,红色,蓝色,灰色都是再为常见不过,倒是像夜叶这样纯净的黑色,显得稀少。
不过说起来,青色头发自己见到的好像也不多,不过记得在帝国哪里见过来着,在哪来着?
算了,先打发眼前的人好了。夜叶看向来人,然后对上了青色长发男子的那双眼睛。夜叶突然有种意识要被那双眼睛吸进去的错觉,他连忙移开了视线。
那对纯净的眼眸里面,一片空白。
“问你话呢?”青发男子身后的随从模样的人对夜叶久不回答的举动,不满的说道。
“不可无礼。”男子转身轻声斥道。
看到这一幕,夜叶突然有些厌烦,在王国他不知道看过多少贵族做出过这样的行为,随从扮黑脸,然后他们扮白脸,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男子大概不知道在夜叶的心里自己已经被和那些虚伪的贵族归入了一类,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吧。来到柜台前面,然后指着前面的一张凳子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随便。”夜叶随口答道。
男子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夜叶,似乎迟疑了片刻然后说道,“我叫风痕,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夜叶瞥了他一眼,“这很重要吗?”
似乎没有想到夜叶会这么回答,名为风痕的男子似乎呆滞了片刻,才苦笑着摇了摇头,“确实并不是太过重要。”
他略微环顾了一下室内,接着说道,“阁下知道这件旅馆的老板去哪了吗?”
“老板说他死了。”这一点夜叶倒是实话实说。
对于这个回答,风痕倒没有表现的太过吃惊,倒是站在后面的随从忍不住了,“哪有自己说自己死了的?”
“这个你要问老板去了,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老板出去了?”看着门口的架子,男子问道。
“不错,只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去哪了?”看到男子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平和,夜叶也不好意思一直这样对待人家。
“我明白了,那我们是否可以在这里等上一会呢?”
“这个倒是无所谓。”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客人,夜叶想。
“阁下会下棋吗?”片刻后,指着桌子上的一个木盒子,风痕问道。
“棋?”夜叶把那个木盒子拿过来,里面倒是有一张四四方方的不知道用什么布料制成的棋盘以及许多涂成两色的棋子,“这是什么棋?事先声明,我只会王棋。”
“与东边名叫艾尔加王国的国家的王棋倒也别无二致,或者说这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只是棋子换上了不同的称呼而已,规则大致上没有变动。不过,”他思考了一会,“有一条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了。”
“不一样的地方?”夜叶还真没玩过联盟版的王棋。
“王国版的王棋中,神只是一面标志而已,事实上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击杀即为胜利。不过这里的神,是可以作为一股战力参战的,而且击杀也不算胜利。”
“那胜利条件呢?”
“消灭对方的皇,或者之外的全部棋子。”
“除了这个规则之外,大致一样了吧。”
“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上一局。夜叶想。两人摆好棋子,就开始厮杀起来。
对于自己王棋的水平,夜叶还是很有信心的。说起来,王棋的规则还是斯摩教给自己的,不过自己很快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像西泽尔之辈自己闭着眼睛估计都能赢,不过说起来,西泽尔好像不会下王棋。骑士团里好像也就斯摩和自己会下,时常让夜叶有一种找不到对手的孤寂之感。
战局很快就到了最激烈的地方,夜叶的皇,后,骑士已经将对面的皇逼到了死角,不过风痕好像并不在意,也不见有什么救援的行动,而是瞄准并击杀了夜叶的神。但随之夜叶的骑士也无情的将风痕的皇踢出了棋盘。
“这样就是我的胜利了。”看着已经被击杀的皇,夜叶的心情很是愉快。
风痕摇了摇头,“游戏可是还没有结束。”
“诶,不是你说击杀对面的皇就胜利的吗?”夜叶感到自己受到了欺骗。
“我确实这么说过,不过皇可不止一个,这里的王棋与王国的王棋最大的区别就是神,”他举起手里写有神的棋子,“作为战力,神可以说很弱,不过它却有一个可以左右战局的能力。当皇死后,它可以指定另一枚还在场上的棋子代替皇。”
“……”
“这算是改动最大的地方了吧,”风痕笑着,然后将已经被吃掉的皇放到原本放着士兵的格子上,“让我们接着下吧。”
“……”
三分钟后,风痕还是很平静的输了。
“这还真是,”风痕略感意外的看了夜叶一眼,虽然少了个神,夜叶还是将他的棋子杀了个干干净净,虽然这里的王棋不可能出现‘剃光头’的现象,但被杀的只剩下一个神,还真是有点伤心。
“再来一局?”夜叶举着棋子问道。
“这就不用了吧。”看着夜叶跃跃欲试的表情,风痕可不想再找虐了,他看了一眼棋盘,“只剩下一个神吗?”
在他下过的王棋中,很少会有人在开局被杀掉神的情况下获胜。神虽然没有任何战斗力,但因为可以无限复活皇的能力,大部分棋手都会将神保护的很好。这家伙,纯属为了泄愤才留下了自己的神,还真是有点孩子气的举动,风痕想着。
不过看样子,今天自己大概是等不到那个人了,离星空祭还有两天,缺少他的帮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风痕站起身来,对着正在收拾棋子的夜叶说道,“我要离开了,如果老板回来,请转告他名叫风痕的人找过他。”
“我知道了。”夜叶将最后一个棋子放进木盒,然后说道,“还有我叫夜叶。”
“夜叶,好名字。”风痕笑了笑,“有缘再一起下棋吧。”
说完,他转身拿起放置在门边的伞,然后和随从一起走出了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