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里靠在夜的肩上，声音已微不可闻。
皇极夜的那一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的魔力已经开始消散，死亡已必不可免。
但他的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就像获得了解脱一般。
皇极夜松开了握住长剑的手，然后轻轻抱住了他。
“不客气。”
他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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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来这里。”
夜停下了脚步，脸色平静。
摩卡看着他，突然有些感慨。
“我以为朋友的死会让你愤怒，但也会让你变得理智，为什么你还要继续走下去呢？”
“那你呢，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回去吧，夜，现在的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呢？”皇极夜笑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我强大，可死的是他们，不是我。”
“你也想试试吗，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年轻人一样？”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你说的话吗？”摩卡说道，“我曾经测算过自己的命运，而命运的结果显示我会死在你的手里。”
“狗屁的命运。”
“你和我说过很多你们世界的事情，对于你来说，你其实和这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你没有世界的祝福，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其实是多余的。”
“呵呵。”
“但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你是特别的，和其他人不同。”
“你一定要挡在我的前面吗？”
“就像我不会试图说服你一样，我知道这个帝国对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法赦免的罪，是无法和解的仇恨。”老人说道，“而放在你的身上，大概只有仇人的血才能洗涮这份仇恨。”
“让我看看你这么久以来的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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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极夜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然后慢慢的走进了大厅。
这里是整个帝国的中枢。
而当年那场决定他们这些来自异世界勇者的命运的会议，也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从那个时候，他们就从受人敬仰的勇者变成了毫无尊严可以随便用来消耗的武器。
踩在红色的地毯上，皇极夜抬起头来，看着尽头那个坐在王座上的男人。
诺大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
额头上渗出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手背擦了擦。
“摩卡死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夜把手里断成两截的法杖扔到地上。
“终究也只是一个废物而已，那么贱民，你来这里的诉求为何，是打算接替摩卡的位置？”
皇极夜突然笑了起来。
“你是傻瓜吗？”
“一时的口舌之快没有任何意义。”
“我在想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皇极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扬起了手里的长剑，“任何一个有常识的家伙都会明白现在的情况吧，还是你觉得我会跪倒在你的面前，乞求你的原谅？”
“你是蠢蛋吗？”
“原来如此。”
“还原来如此，喂喂，你的智商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你是第一个能踏入这里的贱民，对于你的勇敢和愚蠢，朕感到惋惜。”
“既然你能走到这里，那就说明你战胜了摩卡，虽然这并非朕的本意，但朕在用人方面一向不拘小节。”
皇极夜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像是在听一个笑话，“你这是在，招揽我？”
“我只是可惜你的才华，你比当年那个贱民更加出色，击败摩卡便是你的证明，对于有能力的人，朕一向不吝赏赐。”
他的声音满是威严，“朕再问你一遍，你是否愿意臣服于朕，为朕效力？”
皇极夜愣了片刻，然后哈哈大笑，就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哈哈哈，臣服你？为你效力？你不会以为我一路走到这里，就是为了当你的狗吧？”
“朕不喜欢你对朕的说话态度。”皇帝冷冷的说。
“没关系，你很快就听不到了。”夜咧开嘴，“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的。”
“朕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你，贱民。”
“那就来试试啊！”
皇极夜咆哮，然后长剑扬起一道清光，凝成实质的剑气对着皇帝砍了下去。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的周身泛起淡淡的的光芒，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
可就是这样微弱的防御，皇极夜全力斩下的一剑却被挡了下来。
连皇帝的边角都没有触及。
然后屏障猛地扩张，一道巨大的力量以皇帝为中心爆发开来，皇极夜瞬间横剑于前，然后脚下的地面裂开。
“哦，居然挡下了朕的随手一击，”皇帝说，“看来摩卡选择你也不是什么错误。”
“可惜的是，你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路。”
皇极夜终于明白了卡路对自己的说的那些话，皇帝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的实力甚至还要超过身为七级魔法师的卡路。
可是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皇极夜握紧长剑，然后飞身而上。
数十米距离一闪而过。
长剑砸在皇帝周身的防御上，却被死死的拦在了外面，与此同时，皇帝开始吟诵。
五级的魔法“冰刃”几乎是瞬发。
皇极夜向后跃了一步，然后同时开始吟唱，一道土壁迅速隆起，然后挡住了冰刃。
一道寒光映照而起。
皇极夜举剑，然后挡下了来自皇帝的一击。
皇帝手里握着那柄据说是诸神赐予的黄金剑，近的可以看清脸上每一块肌肉的动作。
皇极夜的嘴角翕动。
“你根本没有办法战胜朕。”皇帝傲然道，“因为朕是天命之子，是诸神的后裔。”
皇极夜死死的握住长剑，手臂开始颤抖。
却没有开口反驳。
皇帝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杀死他，他的身上有着诸神的祝福和力量。
即使是摩卡，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然后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一道他忽视的力量波动开始越来越大。
“这是，禁咒！”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这个疯子！你也会死！”
“怎么样，我送你下地狱的礼物？”
大量的魔力被抽走，皇极夜的脸变得有点苍白，“你很强，你身上的力量很强大，但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战斗。”
“战斗啊，从来都是生死以对啊！”
巨大的爆炸摧毁了这座大殿，而爆炸中心的位置，烟尘渐渐散去。
“咳咳，终究只是贱民而已，怎么能杀得了天命之子的朕。”
“觉得压缩禁咒的力量就可以杀得了朕吗，你这个贱民！”
皇帝大口的吐着血，看着倒在自己不远处生死未知的皇极夜，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然后皇极夜的手指动了一下，对于皇帝来说，却无异于是一场惊吓。
皇极夜用一种很慢的速度站起身，吃力的朝着皇帝勾了勾手指。
“来啊，还没有分出生死呢。”
“你为什么没有死？你为什么不死！”
皇帝向着皇极夜怒吼，声音却带上一丝惊惧。
“我不是说过吗？我来这里就是来杀你的，你都没有死，我怎么会在你之前死呢？”
“贱民！贱民！”
“你的确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可你太弱了，这就是所谓神的眷顾？不过这种东西也救不了你。”
“贱民！贱民！”
“你很啰嗦啊。”长剑扬起，然后准确的刺入皇帝的肩膀，皇帝发出痛苦和恐惧的声音。
“就是这样啊，”皇极夜脸上带着笑容，“这才是你该露出的表情和声音对吗？要是你不是这样，我怎么能够体会复仇的**呢？不是这样，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在黑暗的坟墓里怎么能听到啊！”
皇帝的声音开始虚弱起来。长剑刺穿了他的肩部，大腿，腹部，然后绿色的光芒在伤口处亮起，伤口缓慢的恢复，在下一秒，长剑再次刺穿哪些部位。
皇帝用愤怒和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嘴里却不由自主的吐出软弱的话语，“求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
皇帝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对，什么都可以，金钱，美女，地位，荣誉，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如果是一个月前你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可能就答应你了，但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你的命！”
长剑高高的举起，然后在皇帝惊恐的表情中刺入他的脖子，他张开嘴巴想要继续说什么，却只能吐出无意义的几个字节，他的手抓着剑身，似乎这样就会减缓自己死亡的速度，然后他的手无力的垂下。
南月帝国第十七代皇帝，南月离，在这里迎来了他的死亡和终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极夜松开握住长剑的手，坐倒在地，疯狂的笑着。
他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皇帝的尸体，狂笑着。
然后一滴泪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来，然后是第二滴，然后汇成一行。
他就这样哭着，笑着。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停止狂笑，低下头。
“有贼人！”
不远处传来卫兵的声音，然后无数的卫兵涌入这片空地，围住了他和皇帝。
“他杀死了皇帝陛下。”一个卫兵颤抖的说。
“啊。”像是对这句话起了反应，皇极夜抬起头，看着他们，微笑着，站起身。
“我记得你，”他指着一个卫兵，“还有你，”他环绕着包围他的卫兵。
“我认识你们。”
“我叫皇极夜，皇帝的皇，极端的极，永夜的夜。”
“杀了他！”
卫兵长官怒吼着，但是卫兵们畏缩着，踟蹰着不敢上前。
“很多年前，也有一个男人站在这里，但是不一样的是，他死在了这里，不是因为他弱小，而是因为他太骄傲了，他觉得你们不过是一群走狗，而犯下那些罪孽的是皇帝和贵族。”
“但我不一样，我记得你们每一个人的脸，还有外面很多很多的人的脸，我们被关在笼子里，在街上被当成动物被展览，被羞辱，被臭鸡蛋砸着脑袋，闻着那腥臭的气息，你们脸上带着笑容。”
“你们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成过人，你们眼中的理所当然对于我们就是残忍，那么你们就应该想到有一天，你们也会遭受你们眼中的理所当然。”
长剑挥动，一片血雨。
皇极夜站在血泊中，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那么，开始大开杀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