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人,拂了风叶英的面子,捅破了她受到蒙蔽之下犯下的不轨。
挺爽。
但不是明智之举。
楚空庭还是硬着头皮、不要脸的做了,谁人被追杀的逃跑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不为别的,那晚风剑南吐露的心声,楚空庭十分在意。
担心他以后再干傻事,为了一个跳梁小丑跟家里闹得极其难看,属实得不偿失。
承他一声发自肺腑的兄长,楚空庭觉得有必要改换一回立场。
风叶英的幸福之类,则与楚空庭无关。
若非要问个究竟。
只答世事难两全。
金舟月船港。
楚空庭在客栈等船的这两天,风剑南来来回回跑了十多趟。
次次兴高采烈,每每必带昂贵吃食。
“你家里什么情况了。”
风剑南拆着一个又一个的果脯纸包,说道:“还那样吧。”
“那你呲牙笑什么。”
“有吗?”风剑南抬头道。
“我不瞎。”
风剑南缓了手上的活计,抓着头发、坐了下去。
不太好说,说不出口。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事后的晚上娘被我爷爷叫去了。”
当夜,风叶英被训了一顿,说她鬼迷心窍、败坏门风。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辈指名道姓的骂,风家的脸面让她丢光了,当初就不该扶持她上位。
楚空庭要的效果达到了。
此事不被当众取笑之前还好,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旦暴露,不论这对“小情侣”的交情有多火热,家中最爱面子的老人不会坐视不管。
被训斥了,即表明老爷子的态度,两人感情培养的再怎么深厚,他绝对不认。
虽说修者的情情爱爱不分年纪,可风家毕竟是太阿朝有头有脸的世家。
世家怕什么,怕议论,怕以讹传讹。
隔墙有耳,小心为上。
一句风叶英养小白脸,足够遗臭万年了。
“老爷子身体怎么样。”楚空庭问着。
“还好。”
“都出来了,回去未免麻烦你,代我向老爷子问声好,就说晚辈闹事并无恶意。”
“我会向爷爷解释的。”
风家的老爷子,当年也是位悍将,两朝股肱,立下汗马功劳、功勋彪炳。
风剑南顺便问了楚空庭要乘船去什么地方,如有空闲,倒想带着楚空庭在王都四处转一转。
楚空庭拿完了符盘,再无留下的理由。
闲逛还是免了,下一处去往云州,看能不能找一个清净的地方。
侥幸突破了宗师三重,旧伤作祟,无法巩固。
打算寻一个无人打搅的地方,试一试瞳术加持的形态能否帮助修炼。
势在必行,不宜推迟。
“倒可惜了。”
楚空庭看着满桌子的吃食,畅然道:“努力吧,江湖再见,往后有的是时间。”
“哥,这几年你见过我大姐么。”
“见她干什么,她不追杀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见她也是给她添麻烦。”
楚空庭想起了什么,嘱咐道:“对了,你没把我如今改叫楚空庭的事告诉她吧。”
“没有。”风剑南坚决摇头,“绝对没有,事关哥的安危,我谁都不会告诉。”
“那就好。”
三年前以新身份和他相遇的时候,就告诉过他,务必保密,
小家伙很讲义气,若实力再强一些,够资格接手风家了。
……
……
回云州的路上,调动万千思绪。
记得向碧水湾的村长透露过当初背棺材的去向,也跟圣疆土雀部族的祭祀表明了来因经过。
尽管圣疆的通缉过去了大半年。
谁也不清楚他们当初有没有查到一个叫碧水湾的边远小村。
此行回去倒不担心村里人检举揭发,有没有为他们带去麻烦才是需要上心的。
凌云河。
云州境内的船只经常走的一条大河。
楚空庭历时数天,于一个傍晚再度踏上云州的土地。
上望彤云朵朵,临近河港的镇子熙攘不断,树下坐了一排橘红色的老头、老太太,一派祥和。
“跟上,看看他是不是一个人。”
“我们就这去。”
“别被发现。”
“是。”
不知哪里的隐秘之处,响起了不怎么友好的声音。
走到街上的楚空庭自然听不到。
用不着歇息,在船上歇够了,自此向北日夜兼程的赶路,后天一早准能到碧水湾。
楚空庭入了一片林子,若无其事的捡柴生火,趁着燃起的明亮,周遭当即暗了下来。
天色跟着变沉。
谁人都知道走夜路不安全,就算是挨着镇子的林子里,黑灯瞎火的也容易出事。
不想麻烦,就去住客栈。
起码心怀不轨的人要在里面动手,务必考虑闹出动静之后如何收场,靠近河港的地方可是人多眼杂。
“你的心还真大,敢独自待在这荒山野岭,烤火吃肉。”
随着阴暗下响起不合时宜的话声,走出十多个蒙着面的杀手。
为什么叫他们杀手?
手里提着刀剑,明显来者不善。
楚空庭像提前预料到他们会过来一样,又好像特意钻进树林等他们出现。
但无所谓了。
只他一人,宗师的实力又如何,十多个还打不过他一个?
何况还有一个大天师的强者坐镇。
“小子,我在问你话,别不识好歹。”
楚空庭望着为首说话的那人,良久道:“好久不见,周家主,我们不过一面之缘就能给你留下深刻印象,还不辞路遥的追过来,实在受宠若惊。”
被认出来了,没了藏拙的必要。
反正他只是宗师,二十多岁的宗师再天才能怎样,岂会是大天师的对手?
周秉义扯下了黑布,“你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知不知道,你们这不是都来了,我想你们应该不是特地过来送行的吧。”
周秉义冷笑,“送行送不了这么远,我来送你上路。在将军府不好跟你翻脸,你倒是嚣张,赚足了气势,识相的把符盘交出来,我既往不咎,留你一个全尸。”
都说打了小的来老的,是为单杀流程。
人家老少一次到齐了,这才是杀人灭口的优秀典范,团战势必全力以赴,不达目的不罢休。
楚空庭站起来,拍掉屁股上的尘土,凭空握住了一杆长杆,随性不随意的态度令人看了恼火。
他凭什么,独自面对众多敌手,他凭什么如此坦然。
周秉义皱眉道:“我不知道你从五仙女皇手中逃脱用了何种手段,反正多是侥幸,也总归是反抗不能的逃窜,今天我就来会会你,有胆可千万可别用符盘逃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