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课。
可能鲁鲁莱是这么想的吧。
离开儿童之家后，鲁鲁莱直接领着少年来到了商会。
少年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又或者说过去只是远远地观察过。
进了商会之后这看看那摸摸，没见识的模样甚至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鲁鲁莱并没有打算向他介绍太多。
和往常一样去柜台借了匹马，便向着森林出发了。
「我说话的时候别开口。」
「绝对不可以乱看乱摸。」
「回去之后要把今天看到的全忘了。」
如此这般，路上叮嘱了很多。
「诶、真的是人类吗？！」
在知道收货的好心人是“人类”之后，少年还是吓了一跳。
不过紧接着就当起了好奇宝宝。
「师父，这些人类是来自大陆东部，还是西部啊。」
听口气，少年可能是想见识一下人类的魔法。
大陆西部的人类可以通过咏叹咒语引发超自然现象。
而东部的人类则更擅长使用魔石器械。
都是在儿童之家能学到的知识。
不过鲁鲁莱的回复则是「不知道」。
倒也不是不告诉少年。
事实上鲁鲁莱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
渐渐地，随着进入森林深处，少年也逐渐安分下来。
等到鲁鲁莱两人来到指定地点的时候。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今天来得有些早啊。”
拿出煤油灯对完暗号，昨天的人类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还是老样子。
戴着简易的防具，腰上别着把剑。
不过在看到一旁的少年后，他明显警戒了起来。
“今天怎么还带了个伙伴来？”
“不用紧张，他是我徒弟。”
“徒弟？有意思。你们从出生育到成体好像只要一个多月吧。光看外表可没什么区别。”
不过男人还是很快打消了顾虑。
“行吧”
便挥了挥手让一旁的人开始卸货了。
人类相当重视所谓的师徒关系。
比起种族整体，他们更关注个人的利益，所以个体与个体之间的联系反而会觉得值得信任。
想来鲁鲁莱也是看穿了这点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据我观察，这些天他在少年面前可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师父。
“最近治安官说附近有人类的踪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你们。总之大家都提心吊胆的，以防万一先带徒弟来露个脸，出事了也好有个报信的。”
鲁鲁莱编了个很合理的理由。
而一旁的男人听到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治安官在找我们？”
“对。害得农场那边明天开始都不敢卖我货了。”
“哼~”
男人冷笑了一声。
“也就是要涨价是吧。”
“您能主动提自然是再好不过。”
我以为鲁鲁莱已经赚了不少了。
看来还是小看了商人评估成本和产出的本事。
男人盘起了手。
开始上下打量起少年。
就我对人类的认识而言，这种时候考虑的通常不会是什么好事。
人类真的很狡猾。
当然也可以称之为聪明。
这种聪明甚至可以将道德都视作砝码，放在天平上衡量。
“你徒弟懂我们的语言吗？”
“不好说，毕竟还只是个学徒。”
我看了看少年。
望着人类的眼里有着好奇和恐惧。
理论上儿童之家里是有教的人类语的。
至于少年到底能理解两人的对话到什么程度，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要不这样吧。你挑一只今天刚抓来的奴隶。不过从明天开始给的货要加倍。至于价格么，薄利多销嘛。就和原来的一样。”
“奴、奴隶？”
鲁鲁莱的眼睛都直了。
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见“货要加倍”“价格不变”这俩条件。
今天货物基本没卖出去，满满当当装了一车。
加倍的话，需要两台板车。又或者往返两次。
看来人类是看上了一旁的少年，打算把他也用起来。
事实上，明天开始少年甚至可能都无法离开儿童之家。
更别提帮忙送货了。
对鲁鲁莱来说，这可是个不小的风险。
“我能先验货吗。”
鲁鲁莱说道。
“当然，跟我来。”
人类转身向草丛深处走去，鲁鲁莱赶忙跟上。
可能是有些紧张，还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角。
好在，他似乎没有完全被“奴隶”两个字迷昏了头。
“等等。”
“怎么了。”
“能让我徒弟一起来么。”
看到鲁鲁莱突然要走，少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人类应该看不太懂哥布林的表情，但实际上少年此刻很是紧张。
铁青着脸，不见得一丝血色。
「瑟瑟斯，过来。」
「去、去哪。」
「说是要给我们看点好东西。一起来吧。也算是长点见识。」
三步并作两步。
少年赶忙跟上了鲁鲁莱。
虽然这么说不是很好。
但现在的少年如果踏上旅途。
确实不像是能活着到达下一个城镇的样子。
「师父，人类都是这样的吗？」
「你是指哪样。」
跟着男人走进树丛。
不久我就迷失了方向。
地势虽然还算平坦，可是各类植被高低不平、交错纵横。
怪不得他们没有给鲁鲁莱两人蒙上眼睛再带过去。
不过少年注意的点明显和我不一样。
他在意的是周围人类的视线。
搬着货，一前一后地跟着。
不说话，更难说得上是友好。
除了负责和鲁鲁莱交涉的男人，其他人类看向鲁鲁莱两人的视线中多多少少都带着轻蔑。
更有甚者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只要你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记住，要成为对别人有用的人。」
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鲁鲁莱继续跟上。
不久之后，两人来到了稍显空旷的地带。
到处立着帐篷，点着篝火。
不知是不是怕暴露位置，整体有些昏暗。
有些惊讶的是，这些人类似乎比我想象得要专业很多。
首先，光是树上就藏着好几个侦查的人。
外围和内部还有好几个负责巡逻的。
虽然手里的装备和武器并不精良，但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老练。
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身手。
敢趁着精灵内战去抓奴隶的，果然不简单。
但是从人数来看怎么也不像一天能消耗掉那么多粮食。
恐怕只是好几个营地的其中一个吧。
有够慎重的。
“来这边。”
人类们看到鲁鲁莱两人后瞬间静了下来。
有些甚至停下手里的活，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
然而负责交涉的男人并不理会。
领着两人径直往前走去，最终在一个巨大的笼子前停了下来。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银黑色的肌肤，灰白色的头发。
确实是精灵。
但是精灵发育为成体后，通常背后会长出巨大的蝶翼。
绚烂缤纷，像是美丽的水彩画。
对于精灵而言这可不仅仅是装饰品，更是与同族交流的器官。
而现在笼子里的精灵，背后却只有硕大的伤口。
恐怕是为了防止他们通过蝶翼呼唤同伴过来吧。
所有的精灵都被扯下了蝶翼。
怪不得能鲁鲁莱的报酬这么丰厚。
看到哥布林来到笼子前，有好些个精灵发出了悲鸣。
“嗯？喂喂喂，这有些过了啊。”
男人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女分开囚禁了。
关在笼子里的全是女性。
精灵的服饰——大多是极为纤薄的丝绸。
借着微弱的火光，鲁鲁莱一行能清楚地看到她们透着光亮的柔嫩肌肤。
其中更不乏露出隐私部位的人。
这对于少年的刺激似乎太强了些。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不可名状的味道。
自然不是尿裤子。
精灵们明显也注意到了这点。
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有几个甚至抱头痛哭起来。
「对、对不起，师父。」
「没事，不用放在心上。刚开始谁都这样的。」
鲁鲁莱嘴上说得好听，身体却非常诚实。
只能说不愧当了那么多年旅行商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摇。
哥布林就是这样的种族。
身体会从本能地渴求其他种族的基因。
少年红着脸跑到一旁的树丛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好。
“不好意思，徒弟丢人现眼了。”
“没事没事，就是觉得有些恶心而已。”
男人也不遮遮掩掩。
直接说了实话。
鲁鲁莱则耸了耸肩选择无视。
“所以我可以从里面挑一个对吧。”
“没错。”
“那就这个吧。”
鲁鲁莱并没有犹豫。
选择了以为比周围丰满了一些的“少女”。
精灵的寿命很长，成长到一定年龄后身体便不再发育。
因此光从外观很难判断真实年龄。
不过哥布林一般不在意这些。
只要能满足自己的本能就好了。
鲁鲁莱选的正是这样的精灵。
身材娇小而纤细，却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隔着衣服也能看出这种不协调的美，身上还透着一股甘甜的味道。
“那就这样说好了。订金可都给你了。别明天突然不来了。”
“知道。毕竟你们真正想要的东西还没给我呢。”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金币。
应该是今天的货款。
明明得到了奴隶却是收钱的一方。
这场景看着多多少少有些违和感。
也不知道是因为对这群人类来说附近真的很难获得物资。
还是因为对于他们而言一只精灵而已，确实是比划算的买卖。
可能两点都有吧。
男人安排一旁的人打开笼子把里头的精灵抓了出来。
鲁鲁莱则在一旁看着。
也不知道这样的战争财他们能发到什么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