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拔出千煌，缓步上前。
“给你个痛快不难，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败水天牢，是什么地方，而你，又是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白龙喘着粗气，它已经没有回答的力气，只是用已经瞎掉的双眸盯着叶慈。
“已经说不出话了么？”
“无妨，我自有提取你记忆的手段。”
叶慈一手执剑，一手抚在白龙头上。
“不要抵抗，等我看完，自会让你从这痛快中解脱。”
龙族身为上位种，即使眼前白龙半死不活，但它若决意封锁记忆，阻止眼前陌生男子用不成熟的窥探手段读取自己的记忆，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在叶慈抚摸它时，它竟没有丝毫抵抗，读取记忆的顺利程度甚至让叶慈一惊。
无论是民间传说还是仙门的记录，龙族都是高傲至极的生物，但为何眼前的龙在面对我这堪称“冒犯”的行为时，显得如此“顺从”？
怀着疑惑，叶慈渐渐深入白龙的记忆…
青云龙宫嫡女，白薇，自幼温文尔雅，好读诗书，在各族光交好友，在以剑与血为荣耀的青云龙宫是纯纯的异类。
本来凭着嫡女的身份，即使是异类，不得宠爱，也能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但天有不测风云。
某日，她下界与人类好友论道，在她与道友在海上以御水之术论道时，青云龙宫发生了件大事。
她的父亲，舅舅，还有几名亲属的尸体被紧急送回来，还有不少的亲人身负重伤。
据所知，好像是下界有人类证道，证道后不仅不遵规定上仙界向龙族送礼，反而以大道之力血洗了青云龙宫所庇护的妖族全族。
青云龙宫大怒，派精锐去取那人类的性命，但未曾想，那些派出去的精锐，全被一个刚证道的人类在屠妖途中顺手斩至陨落。
据幸存者口述，它们大多数甚至还没靠近那个人类，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剑气斩杀。
这可彻底把青云龙宫气疯了，一个人类，区区人类！
但无奈的是，他们这火气根本无处可发，往下界人类身上发？屠戮人族？其他的龙族和人类大能会把它们撕了。
再去找那个把自家吊起来打的人类？然后再被吊打一顿？
就在整个青云龙宫一堆火没处发的时候，不知那个损龙提了嘴。
“白薇那家伙离人类挺近的，会不会是她，把咱们的弱点透露了出去？”
好家伙，这靶子找得，直接让整个青云龙宫得到了宣泄情绪的出口。
等白薇刚踏入家门，龙宫宫主和数位长老就向她杀来…
百般折磨后，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的魂魄就被关到了龙宫专门惩戒犯人的败水天牢中。
她的肉体早已灰飞烟灭，现在只余残魂，在败水天牢中承受无尽痛苦。
关于她父亲，青云龙宫，好有那个不知名的人类大能的事，还是个狱卒告诉她的…
…
“原来如此，这就是龙宫，那些上位龙种绝大部分的做派。”
见过她这半生的经历，叶慈满脸黑线，直起身，将剑对准白薇。
终于…
白薇感觉到叶慈已经举剑，死灰般的内心闪过丝欣喜。
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父亲，母亲…
她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他挥剑了。
剑气正砍向自己。
“轰！”
镇压她的巨剑被叶慈的剑气一斩而碎化作灰烬。
哎？
头上又传来叶慈手掌的触感。
“只剩残缺的灵体了…修复起来，难度太大了。”
“必须有个倚仗，像是极品法器之内的，还要找得她的本体，但现在是在梦中…”
“至少得让你舒服一点。”
轻柔的灵力传入白薇的魂体，她残缺的身体开始生出新肉，伤口开始愈合，伤病也在消失。
“啧…”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我不管她，过段时间，她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就搞不懂了，为什么我会到这败水天牢中来。”
“莫不是这龙女口中的败水天牢，或者这败水天牢中寄宿着龙女的碎片，就在宗门里面，所以我会跟她产生反应…”
在白薇已经看不到明显伤口后，叶慈收回手。
“道友，抱歉不能随你心意，向无辜之人…龙挥剑，不是我的作风。”
“在此，叶慈向你赔罪了。”
“不管这是不是梦，接下来，请恕叶慈无礼了。”
他俯身抓下把白薇颈间的毛。
“相逢就是缘，若我出去后，仍记得这些，放心，我定会来救你。”
“至少在这段时间，请道友多多忍耐了。”
救我？
不知道多少年，白薇又听到“救”字。
你会来救我么？
眼中的叶慈开始消散，看来，他的“梦”将醒了。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