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不少修士毫无困意,他们自发为那些入睡休憩的道友们守夜,叶慈就在他们的队伍中。
谢绝竺红裳他们提出的休息建议后,叶慈自顾自爬上颗长得较高的树顶。
穿过一望无际的树林,叶慈将视线停留在远处那象征妖龙降临的龙卷风上,那龙卷风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扩展,碾碎触及的一切。
透过层层叠叠的风墙,在龙卷风的风眼,叶慈通过仙法,见到白栉的身形正缓缓在其中凝聚,整片飓风化作她的“龙蛋”。
“叶大哥,你还在想接下来的对策么?”
石宰爬上来,提着两壶好酒。
“接着!”
他手臂一甩,几颗人头大的酒壶瞬间飞过叶慈头顶,抓住时机,叶慈抬手接住酒壶,将其放到自己怀中。
这时候,石宰已经爬到他下面,找找周围与这棵树差不多高度的树,找到时,他操着熊般大小的身子,如燕子一样踏空而跃,稳稳落到树顶。
“怎么,还在为明天担心不成?”
石宰大大咧咧地掀开酒壶上的盖子,对着壶就开吹。
灌下半壶酒后,他抹抹嘴角。
“相信大伙吧,我有预感,这场战役,胜利的会是咱们。”
叶慈看着石宰,苦笑到。
“像你这种人,相信预感,我开始害怕了哈。”
“也称不上担心,我早就为自己铺好了路,计算好了接下来的行动。”
收起笑,叶慈与石宰对视。
“我是绝对相信你们的,相信你们可以成功杀掉那条妖龙,以胜利的姿态迎接师傅他们。”
两人沉默,一起看向漩涡。
“你说的,铺好路…”
石宰问到。
“是活路,还是死路?”
叶慈没有回答石宰的问题,只是打开酒壶,猛地往自己喉咙里灌酒。
“竺妹都跟我和仙儿道友说了,你要用那舍命的一击来对付妖龙。”
“她叫我们来劝你冷静。”
见叶慈没有回应,石宰也没等,自顾自说下去。
“你是没见到竺妹当时的样子,她可能是把一年里的眼泪全在今天为你撒了。”
“她真的很在乎你…我们也是,我,仙儿道友,还有跟了我们一路的选手们。”
“仙儿第一时间就想把你打昏,一口气昏到我们屠龙结束。”
“还是我和孔济好劝歹劝才把她劝住,要是你明天早上不改口,亲口下去对她保证不寻死,她就真要来整你了。”
“你也见到我新领悟的那招的威力了。”
待石宰语毕,叶慈才缓缓开口,从中,石宰听不出除了平静以外的其他情绪。
“只是瞬间,心动期的我,就压制住了凝魄期大妖的底牌招数,虽说我也只能施展瞬间。”
“如果我能在最后一战施展出它,能很有效地减少咱们的伤亡,好像除了我,这次参比的弟子们,都是各宗门的天骄吧?”
“你们死一个,咱们人族的气运就弱一分,更别说咱们面对的还是龙族的天骄级。”
“你们身上微薄的气运,护不了你们周全。”
他伸出两指,指向飓风。
“等我再施展出月君幻象,后面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
“会死哦?”(石)
“不一定呢,竺红裳那小妮子胡说的。”(叶)
“她会担心的。”(石)
“活人才会担心,死了的人什么都做不了。”(叶)
“如果你真死了,她会生不如死。”(石)
“你醉了,开始说胡话了,三年,整整三年,我看清了。”(叶)
“(一个酒嗝),对,我醉了…但她看你的眼神,从小到大,从以前的叶家大院到这儿。”
石宰灌下最后孔酒,摇摇晃晃地从树上掉下去,以他的修为,就算摔下去也不会出事,空中,他留下最后一句。
“从来没有变过。”
端起酒壶,叶慈也把最后那口酒送入喉咙。
唤出千煌剑,试着往其中灌注剑意,试着施展几招基础的剑意。
“沧眀剑意,寒…”
胸口传来阵难以压抑的痛楚,如万剑穿心,打断了他的施术。
直觉与现实告诉他,下一招沧眀剑意,将是他挥出的最后一剑,如果他是天骄,有气运护佑,这些问题根本不会出现。
可惜没有如果。
脑中闪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闪过竺红裳,陆归茉,素千语…他们的脸,明明还没有死,他的眼前就开始闪走马灯了。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
“为了竺红裳,素千语,石宰…这属于我的最后的沧眀剑意,千煌,再陪我一剑吧。”
…
第二天,龙卷风已经散去,原龙卷风中心位置,一个全身甲胄的女孩站在其中,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四面八方赶来围杀它的众修士。
“真够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