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退出地窖,也发现了弥漫在庄园中的略带黄色的蒸汽。
“嗯?难道和那次一样……”
舒洛让少女再用一次魔法探测,但没有出现咒法系魔法灵光,只是一些单纯的水汽而已……真的如此吗?他看向四周,花园东南方的二层客人楼勉强可见,而从主宅方向投下的阴影处传来一阵阵玻璃破裂和门框倒塌声。总的来说,感知情况比那天晚上好一些。
他们正打算沿原路返回,先压制和夏尔曼等人交战的庄园守卫,再一起从西南方马厩的后门离开的时候,旁边的草丛摇曳一下,钻出一只褐色毛发、背上有三道黑纹的松鼠,它说出带有奇怪音调的通用语。
“二位请留步。”
“哇,是谁?”蕾米莉亚被吓了一跳。
舒洛拔出剑:“是索伦家族的人?”
“二位不用紧张,我没有敌意。”操纵松鼠的人传音道,“还记得住在码头街地下室的赛娜吗?”
蕾米莉亚说:“那个老太婆一直盯着我们?可恶,是艾莉婕安排的吗?”
“不不,这你就冤枉指挥官了,我和赛娜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这座庄园。”说到这里,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时间紧迫来不及自我介绍,你们可以把我当作赛娜的魔法学导师。现在我想拜托二位一件事,尽快找到庄园里的仪式法阵并将其摧毁。”
舒洛问道:“你知道它在哪里?”
“当然,我们都知道它在庄园地下,不是吗?”
“但我们找不到通道。”舒洛看了看怀表,“再过五分钟城市哨兵即将抵达,时间来不及了。”
“其实你找对了地方,但他们在另一端对密门持续施加伪装术,所以无论观察还是魔法探测都无法发现。但其实……”松鼠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很多时候我们不需要严丝合缝的完美过程,必要的时候暴力破解完全可以纳入考虑。”
少女瞪大眼睛:“你意思是把整个庄园的地面掀开?”
“没错。”
“不行,太冒险了。”舒洛拒绝了提议,“要实现这种程度的攻击,我和莉亚至少有一个会因消耗过大失去战斗力,而对方却能以逸待劳。这个办法不但收益不稳定,还会将我们置于极度恶劣的处境中。”
“如果袭击甚至杀死贵族的重罪被坐实,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松鼠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找上你们,就是因为二位确实有足够的能力,只不过你们暂时还没有发现。”
“还会有什么方法?”舒洛皱起眉头,对方究竟是谁,怎么对他们如此了解?
“把那柄刀给我看一下吧。”
仿佛有一种默契,不用指明舒洛就知道他说的是哪把剑。
“就是它。”松鼠跑到天蓝长刀前嗅了嗅,“真的在这里。”
蕾米莉亚说:“这是什么啊,难道有什么隐藏功能?”
“呵呵,与其说是隐藏功能,不如说二位一直不知道。”松鼠退到草丛边,“在久远之前,暗精灵还没有与地表精灵分道扬镳的时代,精灵主神命令一位精灵族的工匠大师锻造出一柄神器送给真龙之神,作为两族结束长期敌对的象征;这件神器被起名云耀,寓意正义的光终将驱散黑暗照亮苍穹。虽然很可惜,那之后没过多久精灵文明就在罗丝的背叛中毁灭。”
“唉,我怎么不知道?”少女提出质疑,无论是母亲还是老师都没有提起过这些内容。
“这件事在两族中都较为隐秘,即使知情者中也有很多精灵质疑其真实性。但现在,它已经出现在二位面前了。”
舒洛问:“它能做到什么?”
“现在请Miss.蕾米莉亚拿起它。”松鼠简洁地说,“闭上眼睛,利用圣剑用意识沟通白金之龙巴哈姆特。”
“呃呃,你是认真的?”少女只感到一阵不真实感,她连这位的名字还念不通顺就要干枢机主教的活?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其实诸神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操纵松鼠的那位精灵看她的样子知道需要提供更进一步的引导,“跟我念一段吧,它的主要作用是给予自己暗示以更快进入状态……呵呵,原理和魔法的咒语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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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天国的北风之主,正义的守望者,龙族的指引者啊;
世界正遭黑暗侵蚀,污流淌过大地,黑云遮蔽天空,社群堕入邪恶,正义大厦将倾;
希望您能念及曾经未能履行的誓约,消弭种族的隔阂,向那些为至善奋斗的战士们降下加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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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真的。”看见刀身上愈加强烈,射向天空的光芒,舒洛大感意外,原本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不知道动物信使的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
“通常情况下巴哈姆特不会插手物质位面内的事务,所以我们需要献上祭品,作为邪恶在世间横行的证据。”松鼠继续说道,“类似的东西,我想Mr.shu应该不会缺,把它放进那道光柱中。”
舒洛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块半尺边长饱含魔力的蜡状立方体,这是司马无邪召唤的蜡融妖死亡后留下的残骸,原本计划今后用于给蕾米莉亚制作魔法物品,但现在没有东西比它更适合作为讨伐恶魔的战利品。
蜡妖之心被放进光柱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托举在半空,数根白色丝线缠绕其上。过了一会,立方体逐渐化作纷飞的光点沿着光柱升向天空,直到彻底消失。
“献祭完成,接下来就看Miss.蕾米莉亚的了。”
“……”舒洛有些拿不准,少女的性格比较内向怕生;熟悉的人还好一些,突然面对真神,尤其还不是本族的真神,很可能会因为紧张而失态。
松鼠看出了他的担心:“没关系,巴哈姆特是智慧、善良、富有同情心但又随时警惕邪恶的神祇,并不吃世俗社会谈判与交易那一套。”
青年问道:“难道你是远古精灵王的精魄?”
“哈哈,那倒不至于,这些都是我在魔索布莱城的古籍上看到的。”
“你是黑暗精灵?”
“嗯,你可以叫我克拉克。”之后,松鼠不再说话,如果不是还没有离开舒洛都以为它断开连接了,可能是不想在现在这个关头继续深入下去。
……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蕾米莉亚的意识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漂浮;周围有什么东西在后退,但眼前只有一团团流动的光晕。莉亚的意识正被送往巴哈姆特的神国,但以她目前的实力无法解读神域中的信息,所以只能看到一片白。
一个庞大的存在突然降临,压迫得少女灵魂都在颤抖,这是面对层级远高于自己的存在时生物出于本能的反应。
“凡人。”沧桑威严的声音在她意识中响起,“汝为何呼唤余?圣物从何而来?可曾使用欺骗、胁迫、抢夺、谋害之事?”
“绝对没有!……或许吧。”蕾米莉亚忽然想起她完全不知道洁琳祭司是如何获得它的,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实讲述一遍。
银月森林的精灵部落被巨龙教徒毁灭了,阎罗殿使用邪术在城镇大肆收割生命;而在繁华的根特城,索伦家族正在贵族身份的掩护下用血腥手段遮掩即将完成的巨大阴谋,如果他们的计划在整个大陆最发达的地区得逞,对类人文明社会的破坏不可估量。
蕾米莉亚笨拙地组织语言将以上内容传输过去,中间还卡了两次,幸运的是对方还算比较有耐心。
“非常抱歉,我们的力量不足以对抗准备充分的邪恶团伙,还请您降下神迹挽救困境中的他吧。”
“凡人,按照诸神约定吾不能介入其他种族的事务。”那道声音缓慢地说,“如果想借用我的力量,必须先成为吾的信徒。”
“哎?什么意思?”
“汝对正义的信念并不坚定。”
巴哈姆特毫不客气地指出这点让蕾米莉亚受到极大冲击。她知道巴哈姆特是善龙之神,先前也想过该如何取悦于它;但涉及到信仰与归宿的终极问题时,少女还是犹豫了。
和舒洛不一样,蕾米莉亚没有那么在乎正义与邪恶,她只想让所爱与爱她的人过得幸福而已;至于无关的其他人,少女不太想去管。
但巴哈姆特会帮助自己这样的人吗?
“凡人,汝愿望为何?”短暂沉默后龙神突然发问,将她惊醒过来。但聪敏如她很快意识到巴哈姆特的意思——真诚面对自己的内心。
所以……
……
“结束了?”蕾米莉亚睁开眼睛,舒洛和克拉克等待着少女带回的结果。
少女低头看向手中的长刀,在刀柄上出现一个徽记,一颗螺旋星云上的星辰。她握紧刀身,庞大能量流经全身,最后汇集到生命树的“幻星”枝杈上;随着枝条伸长并长出一蓬叶片和几个花苞,眼前的景象也在变化。
无数难以察觉的黑色细流正从各个方向涌进庄园,而这些负能量聚集的地方无疑就是罪恶的核心。
蕾米莉亚来到主宅南侧一处不起眼的后墙处,把刀递给舒洛:“神说,如果你已经有为对抗邪恶献上一切的觉悟,就以它的名义粉碎见到的所有阴谋诡计。”
舒洛接过刀,从里面设置的术式很快理解应该做什么——举起长刀往面前的地面一插,一道光门在头顶的天空骤然出现,磅礴的金色吐息倾泻而出,朝索伦庄园当头盖下。
庄园似乎意识到来临的危险,地面上出现灰色法阵形成护罩试图抵挡,但吐息降临瞬间就把护罩、法阵和地面全部粉碎;不仅如此,金光继续向下,直到在地底深处遭遇魔狱的负能量团引发一场剧烈爆炸。
失去法阵支撑的地面和建筑迅速塌陷,前一秒华丽奢侈的庄园转眼间变成一个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