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在另一侧

作者:DLCNatsuki 更新时间:2023/12/4 21:21:07 字数:3535

时间回到迪尔克和帕塞从施韦彭堡撤离半小时后。

“怎么回事,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由于增援迟迟未到,艾莉婕特意前来丘顶查看,不料原本计划中的增援队伍已经被五六十名在弗里镇见过的精锐剑士打散包围,城市守卫们不得不为生存而战。

费了好一番功夫,她终于找到了这些城市守卫的负责人,普萨罗斯少尉。

少尉报告说,先前他们听见庄园遭投石器轰炸,正集结队伍准备按作战计划前往支援,却在调动过程中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延误:有一支小队没有接到通知。刚出发没多久又遭到大批从侧后方出现的敌人袭击。

根据少尉的描述,敌人的先锋是一个身材高大、发型夸张、带着墨镜的男子,实力异常强悍,一次冲击就把城市守卫的阵型切成两半。后方的剑士紧随其后,很快把来不及反应的城市守卫打得七零八落;混战中普萨罗斯丧失了对队伍的控制,只能和警卫队一起且战且走。

“可恶,他们追来了吗?真是烦人。”艾莉婕有些懊恼。舒洛离开前曾提出过在弗里镇出现的敌人尾随的可能性,她也派出侦察小队对周围进行巡视;但因为保护庄园的任务更为紧要,没有亲自跟进,结果没能识破他们的伪装。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先击退眼前的敌人,再考虑以后的打算。普萨罗斯提到集结过程发生了紊乱,实际看起来情况更加严重,城市守卫们杂乱地分散在山头各处,甚至连驻扎的营地中都是一片混战。

艾莉婕喝斥道:“你在搞什么,怎能如此松懈?连人都没到齐就开动队列?”

“对,对不起。”普萨罗斯低头,“但野战环境和平时的演习相比差距实在太大,紧急情况一来,士兵们有认不清方向的、有拿错护具和武器的,还有主动往外面跑擅自迎敌的,光是找到他们就花了很长时间。我担心拖得过久下面会出问题,决定让一部分人先出发,没想到后方突然遭到……”

“算了。”艾莉婕一个跳斩,把面前的剑士震退好几步,“把眼前的事态处理好,反省总结等回去再说。”

发现艾莉婕出现,地下情报网的剑士开始主动撤退;十多分钟后,山顶沉寂下来。艾莉婕站在一片狼藉的营地中一边看卫生队运送伤兵一边思索。

表面上看去,地下情报网用的是围点打援战术,攻击施韦彭堡的亚人原住民是辅助部队,威廉率领的主力则伺机消灭丘顶上的守卫。但如果把敌人的目的,抢夺庄园地下仓库中的文件联系起来,就显得十分奇怪,打击山上的人对他们意义不大。

选择的时间也不对,此时秘法锁尚未打开,就算把威廉投入到突击庄园的战斗中,也不可能达成目的,反而会暴露自己。然而舒洛之前认为,除了受到袭击时的应急反应,一个组织的每次行动都会有对应的图谋。找出对方的目的和动机,是在博弈中取得胜利的关键所在。

他们把主要力量放在山上的营地,是想要做什么呢?艾莉婕把普萨罗斯叫来,她想看看这个营地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集合过程出现的混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多士兵在拿装备的时候出了差错。”普萨罗斯带着她来到营房二楼,打开一扇房门,结果里面是一间宿舍。

“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关上门,普萨罗斯举起手中的油灯照亮门上的数字牌,“这标牌太小,而且褪色严重,特别容易搞错;我想前不久传令兵也犯了一样的错误。武器贮藏室那边情况更糟,标识牌密密麻麻摆了一堆,字迹也不清晰。”

艾莉婕皱起眉头:“当时为什么不选择使用更加醒目的标牌?”

少尉回答:“因为这间营房是施韦彭堡之前就建好的,原计划用作度假观光,但一直没有进一步推进,很多东西是施工时期的遗留。德普尔说从头建立野战营地太麻烦,不如使用现成的房屋。”

“居然是这样,但怎么没人告诉我?”

普萨罗斯说:“施韦彭堡的人说会通知你,可能因为事务繁忙忘了吧。不过放心,这些房间我们都仔细检查过,没有可疑的地方,也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嗯。”艾莉婕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感觉有些不自然,这几栋房子出现在丘顶,又恰好被城市守卫使用,似乎有些过分巧合了。但她也不好就这事向德普尔发难,因为他的安排硬要说也没什么问题,最多追究一个信息通报不到位。

回到庄园,艾莉婕就营房的事询问管家。

“哦,是有这么回事。”德普尔听完,板着僵硬的脸说,“我看见过修建期间工人因标识不清差点酿成事故的报告,但那时候工期已接近末尾,那之后又长期无人使用,就把它放在那了;你们入住时我们本来该把里面翻新一遍,这是我的疏忽。我明天就通知人准备更换高辨识度的标牌。”

Md,油盐不进。艾莉婕心中暗骂,之前她曾两次接着庄园防御和文件存放等事宜进行试探,德普尔的应对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这时候,护卫队长安东纽克走过来说:“好消息,钥匙的制作比预期快上不少,估计明天早上就能完成。大人说我们明天下午打开仓库,当晚就走。”

艾莉婕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如此突然……”

总管对安东纽克说:“可以。我这边随时做好转移准备,不久前损失了一些物资,反而减轻了工作量。而且对敌人来说,重振旗鼓发起下一次攻击应该需要时间休整,我们借着这个空档尽快离开也可以缩小风险,指挥官觉得呢?”

“就这么办吧。”艾莉婕心中腹诽,话都让你们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但心中的异样感却更浓了,她甚至有些怀疑安东纽克和德普尔在演双簧。麻烦的地方在于,把两人连同施韦彭堡里的仆役一同扣下来这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行不通,一旦和露西亚贵族关系破裂让卡特琳娜堡找到动员理由,任务也就宣告失败。

两人之间,艾莉婕原本认为德普尔嫌疑更大,但安东纽克主动来这一出却又让她拿不定主意。

难道安东纽克,甚至维亚切斯拉夫都有问题?

艾莉婕赶紧把这个想法丢出脑海,实在过于荒谬。如果维亚切斯拉夫是地下情报网的人,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演这一出。自己这是疑心病犯了。

要是舒洛在就好了,他知道新情况后或许能看出些端倪。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到时候盯紧这两个人的行踪。

在后半夜眯了五六个小时,第二天上午艾莉婕到山上把所有的城市守卫集中到施韦彭堡中。这样一来,他们在庄园里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安东纽克只有四十级出头,不是她的对手;唯一的隐患是德普尔,尽管从外溢的气息强度上判断他比安东纽克强得有限,但她总有种看不清虚实的感觉。

如果舒洛在场,他会指出德普尔在面对强者威压时的表情神态和肢体动作与安东纽克之间的细微差距。很多时候这些难以遮掩的细节往往比气息更加可靠,但艾莉婕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不足以支持她想到这一步。

今天的雨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中午,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连前几天的片刻间隙都没有留下。此时的施韦彭堡就像一个逐渐加压的压力锅,城市守卫们在庭院中往返巡逻,却是出奇的寂静,大家都不自觉屏住呼吸用眼神彼此交流,似乎有什么庞大恐怖的存在即将到来。

维亚切斯拉夫、德普尔、安东纽克,和艾莉婕、普萨罗斯等高层集结在庄园的地下厅堂中。守卫与警备协会的魔法师们真的提前把钥匙做了出来。为了避免引起嫌疑,钥匙先给在场每个人展示一遍,再由艾莉婕指定一人使用它打开地下仓库。

艾莉婕决定让普萨罗斯承担这项任务。普萨罗斯拿着钥匙,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额头不禁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把钥匙插入秘法锁锁孔一转,锁悄然打开,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他松了口气,不禁自嘲刚才还那么紧张,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秘法锁后面的墙上绘制着法阵纹路,维亚切斯拉夫走上前,用小刀轻轻割开手腕,让流出的血滴到法阵中央。法阵渐渐亮起开始转动,原本看上去是一个整体的墙沿着纹路分成几个部分,最后整体向后移动两尺距离,朝各个方向缩进周围真正的墙体内部,露出后方通向地下更深处的阶梯。

艾莉婕刚想说什么,一个传令兵急匆匆从主宅一楼下来喊道:“报告,庄园周围发现有敌人活动!”

德普尔问:“是哪些人,沼泽亚人还是人类战士?”

“是昨天袭击丘顶营房的人类,数量大约有二三十个,后面或许有更多。”

在场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德普尔率先说:“我带领庄园卫队先行迎击,请指挥官和安东纽克护送维亚切斯拉夫大人前往仓库取走文件。之后我们在根特城会合。”

安东纽克问:“我们不等你们前来会合吗?”

“不用,我自有办法;况且你们也需要我们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艾莉婕点头,这是她理想中的方案;如果德普尔这个不稳定因素远离仓库,凭自己加上城市守卫的实力,就算安东纽克有问题也翻不起浪花。

除了阻隔探查和传送魔法的结界以外,施韦彭堡的地下秘库其实和普通仓库没什么区别,只是两排方方正正的地下空间加上一个走廊。一行人顺利找到了存放文件的铁箱,由随行的魔法师给它施放减重术,然后开始本次任务的最后阶段——将它运回根特。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唯一的缺陷是进度提前无法通知在外侦察的舒洛他们。蕾米莉亚姑且不论,舒洛和米希艾奥都是很强的战力。不过艾莉婕不是很担心,她认为靠自己的实力,再加上还能战斗的五十多位城市守卫,即使遭到威廉半路截击,击溃他们不成问题。

刚回到地下一层,一阵强烈的震动传来让众人脚步不稳,负责搬运的城市守卫差点摔倒在地。

“什么情况,尽快报告。”

艾莉婕一边命令前面的侦察组,一边把手搭在巨剑剑柄上。

看来决战果然会在施韦彭堡内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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