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恰古尔季发出战斗宣言,他发出一声从胸腔深处迸发的战吼,紧接着那柄需要常人双手才能挥动的巨矛,如同狂怒的巨蟒,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朝着舒洛直直捅刺而来。
面对如此简单粗暴、充满压迫力的攻势,舒洛不会选择硬接,而是凭借敏捷的身法,轻巧地向斜前方踏出一步,随即回身一刀斩向矛杆。恰古尔季眼神掠过一丝轻蔑,在他看来舒洛的行为纯属花哨无用的表演。
黑帮老大不知道的是,这是艾莉婕传授给舒洛专门用来对付斗气坍缩的技巧;而在白银时代,人类对斗气运用的钻研还远未臻此境。
“轰”的一声巨响,矛尖击碎了池塘走廊上的一座白石灯龛,扬起的粉尘弥漫空中。舒洛的一击虽未打断攻势,却成功迟滞了巨矛的回抡。他借机沿矛杆疾冲而上,赤叶剑凌厉地劈向恰古尔季。
“喝!”恰古尔季毫不慌乱,稍转矛身格挡剑锋,同时两名保镖自侧翼逼退舒洛。他随即蓄力上挑,巨矛抡圆砸下,恶风呼啸,直取舒洛头顶。
“雱!”
舒洛以恰古尔季从未见过的敏捷侧向闪避,再次于千钧一发之际躲过重击。磅礴的斗气沿矛落之处爆发,在青石地面犁出一道矩形凹坑,一路延伸至角落的亭楼。朱红木柱应声断裂,屋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瓦片纷落,最终整座亭楼摇晃着垮塌。
“躲?我看你能躲到几时!”尽管语气嚣张,恰古尔季已在几番交手中意识到舒洛实力不凡。他暗中向保镖打出手势,示意转换战术,由自己拖住舒洛,先解决另外两名看似较弱的女孩。
“不好,他们要包围过来了!”
另一边的情形更为紧张。茱利安和珞茜的身手无法与格斗经验丰富的保镖近身战斗,她们只能一边沿庭院外围移动,一边利用地形障碍物和法术拖延追兵的脚步。当两名保镖从前路包抄而来时,她们被逼入假山盆景之间,退无可退。
珞茜:“完了,你的新骑士还没造好吗?”
“你在说什么梦话,原来那个可是我花了五年多时间不断改进的成果,毁了就是毁了,你以为是便宜的地摊货吗?”直到此时,茱利安才坦白火巨人督军一战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但别小看了本小姐,怎么对付这些地痞流氓可是我们的必修课。”
“你用部落战歌争取点时间。”她双手高举镶嵌红宝石的魔杖,诵念咒文。电光在杖顶汇聚,不再聚成电球,而是化作环绕周身旋转的光带。
“找敌人最少的方向冲出去,跟紧了,大不了吃几棍。”茱利安正要强行突围,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烟尘冲天而起。
“哇,什,什么情况?”
她们吓了一大跳。烟雾散去,但见一个英姿煞爽的身影将两个保镖踩在脚下;盘在头顶的蓝灰色长发和醒目的白色金纹战甲,茱利安第一眼就认出那居然是长公主尤诺!
“哈哈,这里也很热闹呢!”
“长公主殿下,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茱利安一时有些懵了,连法术中断都没注意到。
“这个嘛……因为巴里蒙特死活都不愿意让我靠近王宫,说‘求您了,姑奶奶,为了王国的未来,今晚请忍耐一下吧’。但大事当前我总不能干坐着吧。利亚德说你们在这里执行任务,就想找找看能不能帮上忙。”
茱莉安:“大事……王宫出了什么事?”
“其实也不复杂,就是老爹决定在今晚用王族秘术开启地库。”尤诺指向北面提姆之丘上空,那里隐约有光影闪烁,“看,仪式已经开始了。”
珞茜问:“你知道地库打开会发生什么吗?还有巴里蒙特……”
“不太清楚,地库秘藏历来只有国王本人才能知晓。但摩尔……蒙特尼亚与格拉西亚家族的过往,团长已经如实告诉我了。父王老年昏聩,玩火自焚,但我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女儿,立场上不方便直接动武阻止他,只能相信巴里蒙特和利亚德能处理好局面了。”
尤诺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抡动大剑,将前方的两个保镖打的节节败退;她猛地俯身前冲上斩,逼迫一个保镖改变方向躲避,然后利用对方速度减慢立足未稳,紧跟一个顺劈砸在保镖肩膀。肩甲在剑刃重击下直接碎裂,那个保镖整个左臂都被砸塌下去,战意全失逃向院外。
很快,尤诺的私人护卫涌入庭院,赶走所有保镖后将恰古尔季团团围住。
“你这是公然违抗先王的约定!”绝境中的恰古尔季愤怒大吼,“我们谢尔帮从此与摩尔家族势不两立!”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些,明明是你们偷偷勾结外敌在先。”尤诺审视着困兽犹斗的恰古尔季,“凭这些乌合之众就想代表王国?未免太自以为是。王室给你划出一片地盘,是出于对先祖贡献的肯定和不想在王都中发生大规模流血冲突的考虑;既然现在已经发展到兵戎相见的地步,那就让谢尔帮进入历史故纸堆吧。其实我想这么做很久了哦。”
“可恶,唔啊啊啊啊!”
恰古尔季进入最后的疯狂。舒洛和尤诺冷静应对;他们让护卫暂时撤离,二人,彼此配合游走牵制,当恰古尔季盯上一个人时,另一人就从侧后方贴近攻击,迫使敌人中断动作。
血痕不断累积,斗气日益衰竭。在十几次徒劳的挥矛之后,恰古尔季如山倾般轰然倒地。气息断绝之时,伤口中已无血液流出。
“做出这个决定我其实有些怅然,谢尔帮在赫利海姆发展初期起到过非常重要的作用。”尤诺看着恰古尔季的尸体,“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无法挽回,剩下的选择的唯有前进。”
舒洛对她说:“王宫的开启地库仪式已经开始了吗?可恰古尔季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让利亚德不惜让我们缺席也要除掉他?”
“也许是觉得他加上巴里蒙特就足够掌控局面了吧,更多的你只能问他本人,但多半也只会得到模棱两可的答复,他人就那样。不过等我们赶到王宫,一切都会明朗。”
茱利安:“那,那我们呢,我现在可是累得浑身酸痛,要是再来一场恶战恐怕真要散架了。”
尤诺一把抓住她的后领扔到门口的马背上:“当然得跟着我们,难道你以为赫利海姆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舒洛微笑着说:“恰古尔季说蒙特尼亚家族已经堕落腐化,现在看来并非全然如此。”
“那还真是谢谢他了,替我减轻了不少心理负担。”尤诺带着护卫们上马,“事不宜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