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那个家伙,常识没有!奇怪名字!”普瑞黛丝边走边嘀咕,她隐约猜到了卢卡斯的用意,想要拖住K,让他被迫的参与到防御战里。
普瑞黛丝故意离开也是想着K能早点离开溟涨城,前线部队的失利导致城防实力严重下降,每一次都得要用人命去抗,但逝去的人们不被及时火化又会被黯灾腐蚀,哎,还能坚持多久呢。
K原本打算直接走的,但还没道别,想着一边欣赏城中美景、品味城中美食,一边找找十一一跑哪去了。
通往城中心的大道车水马龙,来往的人们穿着较为华丽,高耸的建筑上还有大型广告,K心里还纳闷,前线这城市发展这么好的?
他决定走进阴暗的小巷里看看,一拐弯就闻见了刺鼻的气味,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人,K也明白了这是血与秽物混合的气味。
“请问…”无人回应。
“失礼了。”K轻轻掀开其中一人遮盖身体的草席,顿时有绿头苍蝇飞出,挥手赶走后终于看清,那溃烂的伤口中竟蠕动着蛆虫,没办法,K的反转能力还无法用到他人身上,只能用灵力将那些虫子消灭,哪怕如此,面前的人也毫无动静,这还能称之为活着么…
只能尽力将啃食他们的虫子杀死,他们的贯穿伤、撕裂伤属实是无能为力。
“年…轻人,别白费力气了,你与其救我们,不如杀掉我们。”不远处传来了年老的声音。
K快步走过去,看见老人身上并无伤口。
“呵呵,我…不是在战场受伤,是在给城墙供给灵力时,透支了。”
“等等,老人家,给城墙供给灵力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能把身体透支到这种地步?受伤的大家为什么被扔到了这里?”K有些着急。
“别急,年轻人,咳咳,看你就是刚来这里,在溟涨城,只有三种人,一是守卫城墙的,二是给城墙供能的,三是坐后方享乐的。第一种人…是羊,明知上去就是死,还是一个接一个上去,第二种人是骡,蒙着眼睛没日没月的拉磨被榨干最后的价值,第三种是狗屎…咳!”
老人吐出一口鲜血,K赶紧上前轻拍其背,老人示意不用,接着说“你身边受伤的这些,就是侥幸在城墙活下来,但受伤严重被拖下来等死的,像我就是用生命换灵力,没有灵力的人,身体垮掉,自然也就被扔到这种角落等死了。”老人语速很慢,要说尽一生的心酸。
“那不能摆脱您的家人来照顾你吗?”
“傻孩子,去城墙就是为了养家糊口,我虽然做不下去了,但家里人还能得到吃的,我死在这里,她们就会一直以为我还活着。我回了家,也只能躺在床上被照顾,饭,药,别说我了,一家人都得饿死。”
“那不能让家人离开这里吗?”
“你觉得可能吗?除了运物资的、军队的,溟涨城,只进不出!”
K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屡次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自己能改变这现实吗?要怎么做呢,脑内一片乱麻。
“年轻人,不要想太多,像你这个年龄,很容易变得偏执,胡思乱想走到歧途,你再多走走,多看看,只管大步向前走,你要站的足够高,走的足够远,才能知道怎么做是对的。”老人的话平复了K的内心。
是啊,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但我要知道什么是对错。“谢谢你,老伯伯,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呵呵,叫我孟老头吧。这么尊敬我,不如给我们一个痛快,我们…太痛苦了…如果是你的话,或许我们能上天堂呢。”
到底该怎么办呢?K体内似乎分裂成两部分,要送他们上路以解脱,不动手让他们痛苦麻木,要是做了,我是帮了他们吗?我真的尽我所能了吗?要是不做,让他们继续在这种现实里饱受苦难吗。
“孟老,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是为了守护大家才加入军队的,不成熟、理想主义你怎么说我都好,可我,真的下不去手…”K深深的低下了头。
孟老有些落寞的笑了“不要在意,年轻人,这只是求死之人的无病呻吟罢了。”
“不过,孟老”K拿出了一颗手雷,“这颗手雷足以毫无痛苦带走你们,我现在给你了,我这是伪善吧。但是,照目前的情况,黯灾生物或许不久便能突破城墙,我们生如尘埃渺小,也要死如烟火绚烂!”
K将手雷缓慢的放到孟老手心,孟老一愣随后自嘲般笑了“哈哈,最后一课居然是年轻人教导我,有趣啊有趣!”
“您的教导我会铭记于心,那么,孟老,再见了。”孟老没有说话,K也没有回头。
他立于他肩膀展翅高飞。
那晚的K彻夜无眠。
破晓时分,普瑞黛丝正心不在焉地写着报告,有些在意K有没有离开,卢卡斯曾问过K去哪了,她也只是含糊地说去玩了。
在桌子上转着硬币,正面是走了,反面是没走,好几次的是正面让她有些心烦意乱。突然,一连串的警报声响起,是最高等级!普瑞黛丝赶快穿好外套,飞奔了出去,登上城墙,目光所见黑色的浪潮涌动着,等到城边怕是要数十米的大浪了。随后赶紧与渊雨小队汇合,商讨计策。
城内的K自然听到了警报声,果然自己留下的决策是对的,人手短缺的溟涨城,自己被当枪使也无所谓了。但是发生了一点小问题,四面城墙先去哪个嗯?而且K不知道怎么登上城墙…
“要是没猜错,全城精锐力量应该集中在东门,那我就先去看看吧。”K从武器铺顺了把长枪,试了试柔韧度,用力插在地上,发动能力用力踏向枪杆,就像是弹弓一样,枪杆极限弯曲,一把将K弹的飞上了天。
伴随着一览众山小的俯瞰整座城池,K第一次见识到了黯潮,无数的黯灾生物堆积在一起滚动,形成的“海浪”似乎能将城墙拍碎。
K也不敢懈怠,调整方向,落到了东墙上。卢卡斯注意到了他,走上前微微鞠躬“谢谢你能留下。”
“你们这管吃管住吗?”K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当…当然!”
“话说溟涨城管事的人呢?你不会就是这最大的官吧?”
“城主在城中心那高楼上,现在管事的在那”卢卡斯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城防军总司令——戍意,要不要去见一下?”
“不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士兵,时机到了自会见面。那个你们队的普瑞黛丝呢?我没看见啊。”他又冷不丁的来一句。
“哦哦,她去守卫南门了,南门的防守压力较小但仍不可忽视。”敢情你绕了一大圈是想问这个啊,卢卡斯无奈的摇了摇头。
“呜——呜——”沉重的号角声响起,这意味着全军立刻进入战斗岗位,卢卡斯拍了拍K的肩膀,他那沧桑又些许麻木的面庞刻在了K的记忆深处。
他是被迫踏上战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