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的主观现实】
“前辈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童心怜询问道。
作为【青焰】,她再次打赢了一场大道之争,再一次看着不善用香火的对手身体燃作华丽烟花。
黑袍人无疑是光启后游戏的新玩家。
即便她的手持枪稳且准,但她依旧只能算是一只菜鸟,童心怜无数次打赢的菜鸟。
因为黑袍人不理解大道之争的真意。
童心怜知道一切,童心怜知道如果说出来的话黑袍人在光启后的世界里会好过很多。
但她不会说,所以她不畏惧。
即便她遍体鳞伤满是血洞,还活在光启后的世界里,但她不惧怕。
因为她还可以问一问黑袍人的名字。
“比起问我这路人的名字,不如问问刚刚见过的那缕风。她的名号,可是比我响亮的多。”黑袍人只是继续着愚蠢的谜语人行为。
这会让童心怜格外难办。
她不知道做过数次的那件事还能不能重复在黑袍人的身上,但不做的话,她就再也见不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所以她不得不做。
“请问,那缕风的名字是?”
“鉴证人,她的名字是风之鉴证人。”黑袍人唤出清风缠绕指间,“她本该风行世间看尽千山万水,却自陷于于背叛与恐惧的笼中,成为背弃客观现实的恐裔孤王。”
“那一定是很坏的一件事吧。”童心怜嗅到了粉丝团的鲜甜气味。
黑袍人竟是和她一样的人,她格外宽慰,这让她已燃成【青焰】的旧世界道德不再让她的心烧得微微发痛。
她希望黑袍人知道一些,但她不希望黑袍人知道太多,因为她要赢下这场,大道之争。
她要赢得这场,大道之争。
“我为了阁下操劳许久,阁下却连名字都没有对我报上。”黑袍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恼意,“在光启后,这也不太合规矩吧。”
童心怜调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是作为职业偶像对镜训练千万次的甜美笑容,即将发生的一切也确实配得上她的这一个甜美笑容。
她不怕黑袍人不问,倒不如说,她正希望黑袍人去问。
她将目光略微移向倒在地上的【玄元控水】。
在光启后的世界里,检查敌手的脑袋碎得彻底不彻底,可是修士必备的行动纲领。
数位道友在胜利的前夕在她深青色的焰火中烧成一点不灭真灵,只配看着她驱使着本属于他们的粉丝团舔舐伤口。
所以她很懂。
她不得不懂。
“不要问!”即便腹腔因为那柄凶恶的武器大量失血,但【玄元控水】依旧挣扎着抬起身。已经散落在玻璃化地表的染尘净水再次染上墨色化形为巨龙,朝着童心怜腾挪而至。
毅力可嘉。
这让童心怜高看他一眼,但也仅仅是一眼了。
即便【玄元控水】被黑袍人利用来收集她所谓的“代价”,她所谓的“告知她活下来的理由”,生命的焰火只剩返照回光的愤怒,但他依旧为了所谓的“正义”而战。
“道”与“术”都错得令人发指,所以他死在大道之争里,童心怜活下来。
“【青焰】,”童心怜的笑容更加灿烂,“我的名字是【青焰】。”
深青色的火焰如约而至,黑袍随风略微飘动,【青焰】的火种就燃在黑袍人黑袍下的胸口处,只属于青春少女白皙纤薄到展露出皮下血管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燃成灰烬,再在【青焰】的法术下重生,一场高加索山上的处刑,从今往后日复一日永不止息。
宙斯和赫菲斯托斯会犯蠢,但她【青焰】不会。
她的笑突然收了回去,因为面前的只剩下借粉丝团之名做台阶下的,她的奴隶而已。
她要让黑袍人知道,她童心怜的故事不是白听的,她童心怜的东西不是白拿的,无论那东西是什么。
她是个职业偶像,她从来都会为每一个故事,每一份好意开价。
“我可没有在,光启前的世界里,听到【青焰】这位职业英雄的名字啊。”黑袍人的胸口没有起伏,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她是童心怜最该怕的那种“粉丝”,所以童心怜要多花点时间好好调教。
只为去把“风之鉴证人”的臣民收入她的粉丝团,她就得好好培养她和这位粉丝的关系。
“你不再需要...问了...”童心怜的思想迟滞下来,她摸了摸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粉白液体。
职业英雄【玄元控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现出了他真正的道行,操纵水雾把“童心怜”这具躯体的大脑打成筛子。
她不知道那是【玄元控水】最后的波纹,还是因为【玄元控水】真的有他的正义所在。
但她没有大脑算力去想了!
青焰笼罩住黑袍人的头部,异火的吞噬就此开始。
童心曾向大宗主请教过夺舍的法术。
在大宗主的讲解中,只有同源同根的修士才可以吞噬彼此的修为与灵根,她的上一次夺舍成功正是因为她和身体原主的灵根都起源自【对死亡的恐惧】。惯于遮掩自己面目的黑袍人灵根也应该是源自【恐惧】。
只要是【恐惧】,那她就可以吃下去。
童心怜突兀地想起已经想不清楚来路的电影台词“Greed is Good.”好像是和金融相关的电影。
是啊,贪婪是好事情,贪婪让她不再恐惧,贪婪让她活下来,贪婪让【青莲】替她去死。
上一次的贪婪让【心炎】升华为【青焰】,这一次她将会得到什么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黑袍人的面具没有被烧到变形,罩住头部的黑袍也在烧得升腾的空气中静止不动。
是“圣斗士不会被同样的招数打败两次”的那种类型吗?童心怜暗佷自己的大意,这可能让她一颗通明道心被碾在尘埃里。
“楚蕊,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黑袍人暴喝。
黑袍人居然叫得出来魔法少女【青莲】的名字,在光启后,黑袍人居然还有闲心去记只有她这位高傲女校霸才记得的小偶像的真名实姓。
比起考虑黑袍人是否为这位小偶像而来,她更希望得知的是...
她这幅身体的原主,是否真的还有属于自己的意识。
独属于魔法少女【心炎】的异火淬炼过后,童心不认为这艘道途上的宝舟——也就是这幅身体的大脑——还能够存储心炎之外的东西。
但万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童心日日夜夜地假装和精神分裂出来的楚蕊人格对话,就是为了这具身体的归属权,为了把输过她一次的超能力者从社会契约到实际归属都该属于她的身体里彻彻底底地揪出来。
那个她殚精竭虑到睡不着觉的万一,要来了吗?
黑袍人右手燃起漆黑的烈焰,她抓住“童心怜”身体上的青焰猛地一拽,就把童心拽出这幅属于“童心怜”的身体。
她竟是操纵火的超能力者吗?比起想这种事情,童心更想得知的是。
黑袍人,为什么不直接彻彻底底地把她童心从这幅身体里抹掉。
那副残破身体的咽喉动了动,但说不出话来。
这在童心眼中是很自然的,只有把连同语言中枢内的大脑烧成只容得下心炎的形状,她才能独占这句身体。
来吧,请童心回来继续完成属于“童心怜”的偶像梦想吧,因为这是只有她才做得到的事情啊。
残破的表演服心口的口袋中,那袋她曾保护过的满天星干花突然扎根进“童心怜”的胸膛中生长出茂密的枝叶,玻璃化大地的表层突然破碎,肮脏的污水从某个下水管道中上行而至,为【青莲】的归来提供一份必要的淤泥。
在这一刻,污水中孑孓与蟑螂的虫卵一并被魔法少女【青莲】所征用,它们在寒冷的冬天羽化成虫,只为了替【青莲】长出一张嘴。
楚蕊这迪O尼公主般的魔法居然被她用的如此恶心,但正是这份恶心给她提供了最后的生机。
童心为了避免楚蕊创造出隶属于她的生态系统,一直在玻璃化的大地上行动。
但她还是为了避免粉丝团的怀疑,不得不于百密中犯下一疏。
“聚是一坨屎?”童心操纵还残留在残破大脑中的青焰,控制“童心怜”的躯体张嘴说话。
“散是满天星。”凑成脸形状的枝叶中虫翅摩擦,似乎暗含了表达楚蕊许久不见的笑意,但仅凭蟑螂翅膀的鸣响表达不出复杂的感情,“亲口说出这句话真是让人振奋。”
“谢谢你,会有我不记得脸的粉丝真是令我感到难过。”楚蕊操纵虫翅替她说话,“你是,那种‘体修’吧。”
“代价。”黑袍人只是冲着那个“生态系统”伸出还抓住童心燃着黑焰的右手。
“你不是我的粉丝了吗?”蟑螂翅膀替楚蕊鸣响出尽量委婉的声音。
装可怜。
童心忽地想起【玄元控水】和她撕破脸前对她的评价,她真的很希望黑袍人能理解到楚蕊善于伪装成柔弱小白花的茶艺水准。
童心格外地想做【玄元控水】对“童心怜”做过的事情,但她相信等待是一种美德,她比楚蕊了解黑袍人,了解黑袍人订立的那莫名其妙的仪轨。
她还有机会。
“这位前辈,请问您想要的‘代价’是什么。”楚蕊竟然复述了“童心怜”那燃烧着心炎的脑子里想到的话。
她一直有意识吗?还是她们的关系比她童心想的要好,好得多?
童心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还借助着留在“童心怜”身体里的大脑辅助【超能力者的主观现实】的存在。
如果黑袍人像她所想的一样恶劣的话,黑袍人会给楚蕊读取“童心怜”思想的能力,只为了得到那所谓的“活下去的理由”。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我们信息对等。”楚蕊“说”道,“这位前辈,请问您真的想让我离开本就属于我的身体吗?”
“说说”黑袍人的声音带着惯于赏玩奇珍异宝的人才能养出的“收藏家的得意之情”,“说说你们各自的,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在光启以前,童心说不定能依赖同为收藏家的阅历赢下这场大道之争,但...
她居然把光启前的世界和光启后的混为一谈了!
童心想说很多东西,比如光启前自己的资本,光启前自己的骄傲,光启前她根本不需要为了活下来这种基本人权去仰黑袍人的鼻息。
她想起自己已经活在光启后了,她的思考有些失控,这对一位在思维电射间就能决定胜负的修士来说是极为危险的。
但她觉得,要给黑袍人提供她想要的理由,就需要这种失控。
“我是为了保护你。”忍受着“童心怜”胸口处传来的剧痛,童心操纵那副身体说道,“而且我把你的身体买下来了不是吗?”
“只有没想过进去的人,才会把这幅肮脏的躯体当成宝贝啊。”楚蕊的语气越发灵动,她的操虫术看起来熟练了不少,“蠢货。”
“说得好,蠢到在光启时牺牲自己来救你的好朋友,不是蠢货是什么。”童心怒道,“我可不只是在东极有属于自己名下的资产,我前程远大,我还有一个医学学位,我把一切都赌在你身上,赌你活下来。”
童心把“自己名下的资产”咬的清清楚楚,她要用这份悔意为黑袍人提供“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好朋友?会夺舍人身体的,算的上什么好朋友。”楚蕊似乎读到了童心的意图,她们信息对等,公平竞争。
“我已经买下来了,我已经买断了,我已经对你的身体有所有权了。”童心的怒火烧起,烧得“童心怜”的黑色长发蜷曲成焦黄色的卷发。
“是一件事吗?”楚蕊再度拥有那令人怜惜的嗓音。
“现在是一件事了!”
“打住打住,能说说发生了什么吗?”黑袍人打破了一触即发的争执。
童心知道上一次黑袍人不再使用两个字作为一句话的开头时发生了什么,手枪开火,【玄元控水】应声倒地。
黑袍人只是像普通人一样地行动,却轻松击败了让她失去身体控制权的强力对手。
她知道,楚蕊也知道。
所以童心要冷静下来,整理自己的磨炼精深的话术,她的腹中剑磨了又磨但从来没有用得上的时候,今天要为了这种事让这柄宝剑出鞘了吗?
童心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耻辱感,她不想要得罪以调停者身份掌握“童心怜”身体所有权的黑袍人。
“我让她不需要再出卖自己的身体,我动用从来不屑于动用的家庭资源去救她绝症的母亲,我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童心的茶艺水平完全展示出来,“我还要达成她的理想,我借用一下这幅身体,有什么错呢。”
“我的梦想,我自己可以去做,凭什么交给你!”楚蕊也不甘示弱,“黑袍的那位大人,你也买下过我的身体,对不对。让我再侍奉您一次吧,很多次也好,请您帮助我。”
“你们的超能力,或者说魔法,都可以修复这具身体是吧,让我看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修好这具身体对谁都有好处不是吗?”黑袍人平缓的气流声中带着莫名的狠辣,“修修。”
童心知道黑袍人平静下来,在一个断句中只说出两个字应该是黑袍人“仪轨”中表示友善的意思。
但这具身体已经在她的【心炎】和楚蕊的【翡翠之握】下残破不堪,而且只有楚蕊能修。
她夺取身体控制权的资本,只是自己的火灵根对楚蕊的木灵根存在克制罢了。
她用零和博弈的谈判技巧再三说服楚蕊,才成为了“童心怜”。
只能在其他人的心灵和身体上燃起【心炎】的她,要怎么修补身体啊。
魔法少女【心炎】修行的所有法术中,如果一定要和“能活”扯上关系的话,就只有夺取别人身体的技能了。
她还能做点什么,她还可以凭借着能干涉“心灵”的【心炎】,夺走黑袍人的身体。
她和黑袍人的灵根同样起源为【恐惧】,也同样修【火行天道】,那她夺舍成功的几率该多上数倍不止。
她一定能赢的,她的【心炎】可是比黑焰这种普通火焰强出一截的异火。
只要能被别人纳入【主观现实】,【心炎】可以在任何有思想的东西上烧起来。这些东西甚至包括东极的一部分墙壁!
童心从来都不是只能等待着其他人来拯救自己的公主,她是自己的王子啊。
炽烈的无形火焰朝着黑袍人猛扑过去,面具下面的脸历历在目。那是张第一眼看起来不起眼,但细看是人偶般的精致面庞。
这张脸即将是她童心的脸了。
这幅比楚蕊的身体要干净好看的多的身体,即将是她童心的身体了。
如果无视掉黑袍人身体传来的,莫名的既视感的话,这一切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那副身体在【心炎】的燃烧下,给童心越来越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她烧过的,东极的墙壁那样。
那是她无数次用虚空中燃起的【心炎】击败遮蔽五感敌人的独门妙法,无数次拯救了她的生命,她用的极为熟练,所以她能在意识的最后,想起...
东极是活的,一位神明在三年前把自己的血肉融入了东极的墙壁,让东极成为了活体都市。
那个她从来都没有力量破坏过的墙壁,在光启这次地龙翻身之后,活了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还是下意识的想提醒作为同伴的魔法少女【青莲】,但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真后悔啊。
【楚蕊的主观现实】
“我赢了。黑袍的大人就不打算救救我吗?”楚蕊艰难地操纵着虫群祈求怜悯。
【心炎】的火和【玄元控水】的水在楚蕊身体的大脑中相遇,至今还在激烈的沸腾着。
如果没有【心炎】最后的一把火,她本不该修复身体如此艰难才对。
但【心炎】那把火放得太准了,直接夺走了她维持思想的重要算力,她的大脑。
“想起竭尽全力也要活下去的理由,是不是让你好受了一点,治疗身体的速度快了一点。”黑袍人像老师一样循循善诱道。
就像是教她勾男人的老师那样温柔,也像那位老师一样残酷,残酷地逼着她为了生存这项人类的基本权利不断地突破下线,成为某种非人的异物。
“我不可以信任前辈了吗?”尽管刚刚和童心大吵一架,但楚蕊还是关于以柔弱的姿态示人,那位老师把她调教的极好。
所以她伪装出那位老师的怪人化,顺理成章地杀死了她。
“信任这种东西,不早该烧毁在光启七天七夜的大火里了吗?”黑袍人突然诗兴大发,“只会祈求职业英雄庇护的人溺死在祈怜之海里,新生的人类踏过地狱之门活下来。妈的,我作为【叙事者】的功底还是好好地留在自己的脑子里啊。”
“前辈,可以最后让我看看您的脸吗?”楚蕊已经不想继续揣摩一位疯子的思想,她打算做最后一搏了。
“当然,我怎么能拒绝我只剩一点不灭真灵还想着去招揽的好孩子,魔法少女【青莲】呢。”黑袍人摘下还在散发热气的面具扣到后脑,露出一张让楚蕊曾无数次在深夜中回想起的脸,“你早该答应我,也许你早点答应我的话,我还是那位天命的救世主。”
“您现在,不再是了吗?”楚蕊操纵着生态系统中生长出的藤蔓尝试插入黑袍人的五官接驳神经系统,她想做心炎做不到的事情。
但那些枝叶只是被挡在透明的火焰外面,【心炎】的异火外面。
楚蕊突然想起黑袍人介绍自己法术时的仪轨,那其中包含的情感对友人的怀念更接近于猎手展示猎物头颅的欢欣。
黑袍人再三询问他们活下去的理由,是为了满足她为夺取修为的设下的仪轨。
楚蕊意识到她的人生将要走到尽头,往前的生命只剩下痛苦,于是她回想起和黑袍人有关的过去,也许答应那时还自称【寒笠 雨浓】的黑袍人,她的人生能发生转折也说不定。
那是她作为偶像在费蒙特酒吧出道的第一夜,高洁的魔法少女【青莲】被多年未见但身染重疾的母亲用那种特别的脏病胁迫,【青莲】为了魔法少女的守则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
所以她的第一夜开价极高,竞价声纷至沓来,最后是和黑袍人长得差不多的人买下了她的身体,她抱着她在满是精斑的垫子上说着话。
“如果你有志于不惜生命拯救被妄想和意淫扭曲的世界的话,那就和叙事者【寒笠 雨浓】签下这份叙事者间的契约吧。”那时的黑袍人抱住【青莲】的颈,贴耳低声说道,“签下的话,【寒雨浓】有能力,也有资本拉兄弟一把。”
她的周身微微发凉,发间缠着浓密雨林中带着水雾的青苔气,让楚蕊被地狱业火燃烧过的心平静下来。
“那么,【寒笠】,代价是什么呢。”但作为魔法少女,楚蕊见识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人,所以她在面对悲惨世界的前夕,也有询问代价的这份心思。
“【暗晨】,我们的敌人是【暗晨】。”叙事者【寒笠】这般说道。
那是【传说勇者】的异名,在一些都市传说中,【传说勇者】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毁灭世界的、欺世盗名的【祟神】。
所以她拒绝了,她没有打赢那位大夏第一的职业英雄的自信。
她只是回到了原本该属于自己的生活中,出卖着自己的身体。
她只是看着【寒笠】在大量不同种类职业英雄的围攻下化作异形的某物被【传说勇者】收走,她只是看着【寒笠】的灵魂出现在很多场她的“演唱会”上。
她只是会想,如果黑袍人再一次抱住她叫出她的名字的话,她就签下那份契约。
她只是会想,如果她早一点签下那份契约的话,说不定她的命运和【寒笠】的命运都会改变。
她只是会想,即便是魔法少女们会为了所谓魔法少女间的规矩不拯救她,自称“叙事者”的魔鬼们依旧有改写她宿命的能力与资本,只要她签下那份契约的话。
以救世主的形象现身的魔鬼正站在她的面前,兴许她还有签约的可能。
“不再是了。”黑袍人轻叹,但语气突然活泼了起来,“怎么看起来一副马上要死的样子了,你明明都可以用一个小生态系统存储自己的思想了。”
“我该怎么做。”楚蕊用尽最后的理智询问道。
“闭上眼,让这些虫子,这些植物,这个小生态系统,‘观测’身体完好无损的你,或者有能力治好身体的你。”
“这是【神祗】的正途吗?”
“别让我以为只有曾经的那个自己才是‘天命的救世主’啊,在我还有闲心看这个小小动物园指点你的时候。”黑袍人戴上面具。
她突然不知道从黑袍的哪里掏出两个荧光棒,像是楚蕊无数次看过的一样,舞动了起来。
“楚心莲,加油!楚心莲,加油!”
呐喊的曾是天使,是会来救她的人,但【寒笠 雨浓】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
“楚心莲,加油!楚心莲,加油!”
神经病只是竭力的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