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地在酒吧继续买醉,也许是酒精的加持下,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是这么虚幻飘渺。像被抽去的骨头的身体支持不了他自己独自走出虚假的温柔。
唯有手心那自己留下的数道抓痕是如此的真实可见,详细地记录着杰西的希望一度度诞生又如何走向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都已经有了这样攀升,就不再多一点!只要一过预期的点,我就会出手的!”与杰西身后的那个棕黑色壮汉懊恼又后悔地将气都发泄在桌子上。
“操!本来我早想出手了!”大鼻子圆脸紧跟着嘀咕,“看你们都不动,我才没动…”
“还不是为了再涨一点!谁知道特么的,没涨还一路又跌回来去…“黑色壮汉听着大鼻子的话就很不舒服,之前浑身压抑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即便是大鼻子也没说什么,但他的火气蹭蹭地冒了上来,一个混实拳头落在桌上示威。
“又不是说什么,你这么生气干啥…”大鼻子窃窃地嘟囔。
“那开始就不应该买这个,特么一路跌。”络腮胡大个忽然猛的一拍桌子,“最开始就该买他们那只,我们都能赚翻!”
“对,玛德是谁说的有内部消息的!”黑壮汉怒着,“这就是你说的内部消息?”
“我都说是给个建议而已!”大鼻子不快地反驳,“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自个去选!”
随后的吵闹声愈演愈烈。这已经是杰西在短短一个钟头里第四对争吵,其中最后演变成斗殴的也有两对。
相比于第一日的沉默,第二日的这起起伏伏看来已经快是压垮了众人的内心防线,
身后的摔杯声也是为斗殴敲响锣鼓,没有人会愚蠢地上前阻拦。
酒水的滑落杯口,沾染在了刻出印记的手心上,微微的刺疼成为了杰西麻痹之中唯一的感觉。
只要他将自己的伤口彻底浸泡于酒水中,剧烈的疼痛一定能将他从虚假之中拖出,但他不会这么做,他从来便是胆小怯懦的。
用短痛来止住长痛,他是做不到的…
内心的不安与疼痛在酒精的作用已经忘却,但刚刚的争吵又像是拆开了他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将它裸露在道德与良知的指控之下。
看来光是酒精的作用不够了,他需要新的麻痹…
想想那个家伙,他可是都投进去了一百枚浮拉,要是在这个势头下去,说不定真会全打了水漂。唉!还有那个家伙,这一次下来,应该是欠下了不少浮拉吧,砍两只手不成问题吧。哦对对,还有那头死肥猪,败过来家产应该还把自己的妻女都败进去了吧…这是活该,他以后卵玩的时候会不会还会又玩到自己的妻女哈哈哈…
我…还好嘛,我还没有欠债,还能交的起保证金,我还有机会!
哈哈哈…
这是一个人渣得到安慰的方式,只要找另一个比自己还要坏还要畜牲的人渣,说着他做的事,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说着“其实我还好嘛…”地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酒精只是最低廉的物理层面上的麻痹,而杰西他现在就需要的正是精神与道德上麻醉剂,用这些来说服自己,欺骗自己。
于是他便能自认为不痛苦地跌入更深的地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