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利加恩装弹完毕后不假思索地往海面奔跑,他似乎后背长有眼睛一般,根本没有回头,却将每一发子弹精确地打在埃文斯的要害处。
埃文斯不敢以普通人的躯体抵挡子弹,连忙使用白色魔法,狂暴。他的身体迅速膨胀,身材再次达到变态的程度。6枚子弹射进他的肌肉里,宛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趁这段时间,雷利加恩已经跑到海岸线边,他的脚可以触及不断上涨的海水,这些像是小猫般舔舐他的脚的海水,给予雷利加恩莫大的亲近感与安全感。他一个扎子跳进海里,头顶一枚子弹几乎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埃文斯握着还在冒烟的手枪,深呼吸一口气,又瞄准住雷利加恩在水中模糊的影子,再次扣动扳机。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厚重的硝烟味也散播在空气中,那枚子弹直直地射入海里,尽管被削减几分威力,但确确实实地击中了雷利加恩的背部。
意料中的惨叫没有出现,海水中也没有出现鲜红的血液,埃文斯有些疑惑,雷利加恩没有被打中吗?还是子弹在水中威力太低?他来不及继续思考,同样猛跳进海里,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把12英寸的军用匕首。他准备追上雷利加恩,用冷兵器杀死对方。
双方游泳的速度不相上下,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毕竟埃文斯有狂暴加持。他始终觉得海水似乎在排斥自己,埃文斯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逆流而上。
反观雷利加恩,他像是真正的水生动物一般,完美的适应海水流动的一切细节,自然而迅速地挥动四肢,姿势如同最快捷的金枪鱼一样优雅。
雷利加恩回头看向不停游动却追赶未果的埃文斯,摇着头笑笑,只要在海上周旋到“征服号”到来,这场战斗就是属于自己的胜利。他想,不会真的有人尝试以白色位阶对抗黄色位阶吧?反正自己不做这种傻事。
眼见雷利加恩越来越远,埃文斯逐渐烦躁起来,他怒吼一声,全身蒙上一层血红色的光晕,散发的暴虐气息也可怕得吓人。
雷利加恩看着他这副模样,同样皱起眉头,那是野蛮人的黄色魔法——负荷。这个魔法会将自身的血气透支出来,化作短时间内的强大力量。
雷利加恩撇撇嘴,赶紧加快游动的速度,他深吸一口气,将脑袋埋进海水里,双臂富有韵律地前挥,后肢不间断地作蛙泳状蹬水,他正朝着“征服号”的方向游去。同时,雷利加恩时不时地朝身后的海水套个亲和的白色魔法,利用海水阻碍埃文斯的前进,可效果大不如从前。尽管埃文斯受到海水的排斥,却不再举步维艰。
雷利加恩咬咬牙,他感觉身体逐渐乏力,这在海中逃亡无疑于判了死刑。他觉得可能与体内的魔力锐减,一连串使用太多次“亲和”有关。但是不用“亲和”,埃文斯将快速来到他身边并且杀死他。
这是个抉择,但雷利加恩果断地选择了不用“亲和”,作为一名船长,没有人比他更懂体力丧失在海上逃亡时是怎样的自寻死路。
不过这导致了埃文斯前进的速度简直达到恐怖的程度,他在水中的游泳与在陆地上走路一样简单,海水阻力对他而言视若无物,
雷利加恩很快便意识到身后已经来人。埃文斯手握锐利的匕首急速地刺向他的后颈,雷利加恩在水中躲闪不及,即使拼了命地侧头,却还是被匕首刺到肩膀,血液像是流水般大股大股地迸发,为纯净的蓝色海水染上狰狞的红色。
雷利加恩痛苦地咧开嘴,盐水渗入伤口,这让他火辣辣的疼痛更甚一筹。他用力地推开埃文斯,却因为力度不够被对方的巨力反推进海水下方,呛进一大口海水。
雷利加恩嘴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灌下大量海水,由于生来对氧气地渴望,他拼命地想游到海面上呼吸空气,却被埃文斯死死地按住脑袋。但挣扎上一会,雷利加恩猛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渴望空气,反而是按着自己脑袋的埃文斯脸涨得发红,明显是缺氧。
雷利加恩见状,赶紧放缓挣扎的动作,装作翻白眼,口中不断地吐出泡泡,像是溺水的人将死的模样。埃文斯松了口气,终于将这家伙溺死了,他卸下魔法的加持,拉着雷利加恩的尸体游到海上,冲出海面的一瞬间狠狠地吸入一大口空气,畅爽地呼出浊气。
可下一秒,他便露出痛苦的表情,原因是一把9英寸小刀完全贯穿他的肩膀。埃文斯扭头去看背后本应溺死的雷利加恩,对方正拔出那把鲜血淋淋的小刀,和蔼可亲地笑着:
“你好啊,埃文斯。你竟然想着将一名职业为远航家地魔法者溺死,亏你想得出来。“
埃文斯有种被戏耍的不爽,他不顾体内剩余不多的魔力,继续为自己套上一层狂暴的加持,想要一鼓作气杀死雷利加恩。可与其近在咫尺、面临生死的雷利加恩保持着微笑:
“埃文斯,仔细看看我们所在的位置。“
埃文斯愣神片刻,他环视一圈周围,是茫茫的大海,原先的小岛距离他们极远,变成一个渺小的黑点。他们之间的缠斗与生死追杀已将二人带往远处的海域。
“想想远海有什么?“
对于雷利加恩的提醒,埃文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惊恐地对上船长的眼睛,声音颤抖地说:
“不……不会吧。“
雷利加恩笑着摇头:
“已经来了。“
周围的海面上突兀地出现大量的背鳍,背鳍的主人们正不停地围绕着二人转动,似乎是围猎猎物的猎人。
“我们流出太多血了,引来了这群家伙。“
雷利加恩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右肩,防止伤口沾到海水。
埃文斯心惊胆寒地吞下口水,不停地环视附近越来越接近的背鳍。
最终,第一只背鳍的主人按捺不住,率先跃起,将9米长的巨大身体与满嘴锋利细小的牙齿暴露在二人面前。
雷利加恩对着鲨鱼的大嘴开了一枪,对方吃痛,连忙钻进海里,满嘴的鲜血再次流入海里,血腥味散播在空气里,这是鲨鱼最有效的催情剂。
面对一排排血红冰冷的眼睛,雷利加恩耸耸肩:
“本来想教育水手的,既然你们来了,那就来加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