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条鲨鱼摇摆着尾鳍不断包围二人,雷利加恩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这些大家伙白色眼珠里的血丝。
最先出手的是雷利加恩与埃文斯。他们贴合着后背,潜到海水中睁着双眼注视虎视眈眈的鲨鱼们,随即,二人同步地掏出手枪清空弹夹,朝着数只鲨鱼的眼睛秒开6枪。
埃文斯有些不适应水中开枪,6枚子弹中有一枚偏移,打中了一只鲨鱼的胸鳍,惹得它在海水里疯狂摆头。而雷利加恩这边,6枪全中,精准无误地射进鲨鱼苍白色的眼珠,打出鲜艳的血红,在水中化作颗粒状蔓延。
鲨鱼群闻到血腥味,再次躁动起来,横冲直撞般朝二人奔去。那些瞎眼的鲨鱼,勉强利用独眼观察到两人的方位,高速游去时却难免与正常的鲨鱼碰撞。
雷利加恩没有害怕,反而迎面而上。他先是来到为首的鲨鱼面前,敏捷地躲过对方的恐怖噬咬,绕到其胸鳍旁一把抓住,借势爬到它的背部,从绑腿处抽出小刀,狠狠地刺进鲨鱼的鳃裂。黏膜一瞬间被洞穿,鲨鱼猩红的血液流入海水中,显得狰狞无比。
这只庞大的鲨鱼因疼痛而愤怒,不停地摇摆8米长的身躯,想凭借巨大的力量甩下雷利加恩。可雷利加恩却牢牢地抓住它的背鳍,冷静而残忍地在它身上划开一道道向外渗血的伤口。在此期间,周围的鲨群接连不断地朝他发起进攻,或是用血盆大口,或是用尾鳍鞭挞,不过雷利加恩都能敏捷地躲掉,魔法者让他的身体素质强大许多,很多以往无法做到的高难度水下动作现在都能轻易做到。
终于,这只大鲨鱼因伤势与无休止的摆动身体而变得疲软无力,同时身上还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这对其他鲨鱼而言是无法抵御的诱惑。
数只鲨鱼蜂拥而上,团团包围住受伤的鲨鱼,用口腔密集的尖细牙齿吞噬它的血肉,完全不顾同类沉痛的挣扎。雷利加恩早已从它身边离开,他随意瞥到一只更强壮的鲨鱼用恐怖的咬合力一下子撕下它的宽厚尾鳍,混上雾状的鲜血,享受地吞食。
接着,雷利加恩将目光投向埃文斯。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埃文斯无法像他那样在海里待上很久时间,所以只能杀一只游到海面歇一会,可鲨鱼不会等人,它们会紧追不舍地猎杀埃文斯。
埃文斯的衣服因为吸水早已被遗弃。他此刻血迹斑斑,裸露的皮肤伤痕遍布,尽是鲨鱼的齿痕。他为自己使用了两个魔法,狂暴与负荷,身体强健到能硬抗鲨鱼咬下一口。
埃文斯正与一只5米长的娇小鲨鱼搏斗,双方都如同发疯的公牛一般冲向彼此。他在接触的一刹那用手臂抓住鲨鱼的口腔两侧,撑住它的血盆大口,激发体内所有力量硬生生地将恐怖的口腔向两边扩张,当达到鲨鱼无法承受的界限时,整张鲨鱼嘴都被撕裂,源源不断地朝海水里流血。
做完这一切,埃文斯因缺氧涨青了脸,迅速地游泳,想在海面上呼吸新鲜空气。可是,周边的鲨群显然不乐意,摇摆着尾鳍冲向埃文斯,他只能掏出手枪,一发发子弹地逼退鲨鱼群。即便如此,还是有两只鲨鱼一左一右来到他的身后,正咧开大嘴企图一口吞下埃文斯。
千钧一发之际,雷利加恩赶到,他嘴里冒出咕噜咕噜的气泡,使用“亲和“,海水便如无形的手掌一般略微向内推进两只巨大的鲨鱼,使二者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一起,为埃文斯争取逃脱的时间。
紧接着,雷利加恩如法炮制,利索地爬到其中一只鲨鱼的背部,果断地将小刀刺进肌肉里,向外猛地拉扯,撕下来一大块血肉,形成一道流血的大伤痕。在制造七八道类似的伤痕后,雷利加恩赶紧远离它,迅捷地游向海面。
在他探头的一瞬间,新鲜湿润的空气带着海洋的味道冲进雷利加恩的鼻腔,填充他的肺部。雷利加恩不禁长呼一口气:
“呼,这群鲨鱼真可怕,快点游走。”
埃文斯大口大口地喘息,他顾不上说话,只能点点头,缓慢地朝原先的岛屿游去。但他被雷利加恩一把拉住,还遭到了船长的责骂:
“你傻吗?那离我们多远?去‘征服号’的方向啊,蠢货。”
埃文斯这才意识到小岛离他们已经很远了,只有找到“征服号”才有一线生机。于是他疲倦地用手臂划着海水,往西北方向游去,那里是“征服号”的路线。
雷利加恩就在他的旁边游泳,速度却胜他一筹,很快便与埃文斯拉开一段距离。埃文斯见状,催动体内仅有的魔力,使用“狂暴”,这才勉强与雷利加恩保持同速。
“船长,我很抱歉,刚刚对你做了那种事你还愿意救我。”
埃文斯稍微恢复体力后,一边游动一边将下半身埋在海水里说,声音里明显带有些羞愧。
雷利加恩还在奋力前进,闻言只是笑笑:
“我都说了,教育水手是每一个船长的职责。别说话,这样浪费体力。”
听到这话,埃文斯不再言语,紧随着雷利加恩游动。
他们后方的鲨鱼群胃口不错,很快便将同类的尸体分食,又开始摇摆尾鳍追赶这两只人类猎物。
“该死,这群鲨鱼真是吃不饱啊。”
埃文斯转头看了一眼,大概九只鲨鱼还在猎食他们。
“我们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不仅是它们,我害怕还会引来别的海域更多的鲨鱼。”
雷利加恩边游边皱起眉头,按道理说“征服号”已经来到这片海域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来呢。
不过,眼下他无暇顾及这些,只能拼尽全力逃命。可身后的追猎者不依不饶,显然不打算放他们走。
“不行,这样我们迟早会因没体力被这群东西吃了的,回头,只有九只,杀死它们!”
雷利加恩近乎是在怒吼,这和他一贯的温和风格截然相反。他掉头游向鲨鱼群,手掌拿着那把小刀。
九只7米长的鲨鱼,它们的眼里泛着寒光,微微露出嘴角尖锐的利牙,狰狞地盯着这个逆流而上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