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作者:a87P 更新时间:2023/7/25 16:03:06 字数:5718

“黎星你别再倔了!爸爸给你订的保镖为什么要甩开他们!”电话那头一向成熟稳重的男人大喊。

“被甩掉,说明能力还不过关喔!”黎星没心没肺地嘲笑。

“……真是的,侦探的一点小钱就有这么重要吗?回来,就现在,我出双倍给我好好待在家里!”

“哎呀,好可惜,已经到了呢,拜拜,父亲大人!”

“你!”他重重地把手机摔在桌子上,扶着青筋暴起的额头。

“老板,怎么了?”隔着一面玻璃的员工们也听到了声音。

“没什么,今天把你们手上的工作放下,我们学学侦查!”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的。

黎星哼着歌,手机随手放入羽绒服的口袋,扶正被风吹歪的棉帽。

行书写着的冬归村立牌后是北方的冬天。

“Take my hand now”

“Stay close to me”

“Be my lover”

“Won‘t you let me go”

“Close your eyes now”

“And you will see”

“There‘s a rainbow”

“For you and me……”

“唱歌还挺好听的,侦探小姐。”裹得严严实实,依稀可辨是个胖子的人撑着伞走来。

“陈、怀、武?”黎星毫不在意自己漏出棉帽的黑发染上洁白。

“是我,走吧,去我家暂时歇一晚,给你清出了一个房间。”陈怀武安静地站着。

“你倒是带路啊!”

“不好意思,本来我是在组织委婉的语言,以此来委婉问你,为什么不带伞?”

“别管了,快走,南方人没见过雪行了吧?”

“黎小姐,趁这点时间给你讲一下案件的详情吧。”

“好,不过请你走快点,我更愿意在火炉旁边听你讲故事。”

“不是故事!”陈怀武忽然变得激动,赘肉挤压着快遮住了眼,他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信任黎小姐的能力,”

“但这次不同于以往。”

“我们所在的村子叫做冬归村,很早的时候,村里就有"冬雪之时,冰神之归"的说法。”

“人们崇信冰神,因此每年下雪的冬天,都会有盛大的"冬祭"仪式在我家后面的"冬山"上举行。”

“可,今年不同。提前上山布置场地的人已经在三天内失踪了两批,搜救人员也在前晚失踪。”

“今年雪特别大,专业人员再去搜救的话也可能是失踪的下场。”

“我们怀疑,有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或者是强大的恐怖分子的报复活动。”

“吱呀”,陈怀武拿钥匙开了铁门,然后挂在左半身的裤腰带上。

“我有些问题,”黎星自来熟地坐在火炉旁,摘下棉帽,撩起被打湿的发梢,“"恐怖分子的报复活动"是吗?”

“敏锐!”陈怀武往右抬头看着天花板,“2001年春,我们村民联合绑了一堆外国人,鬼鬼祟祟挖着冬山。”

“是"国际盗墓团案件"吗?我有些印象。”

“佩服……”陈怀武半张的嘴,因门铃声响而合上。

“我去吧。”黎星看了眼时间,六点零三分,对于冬天已经算晚了。

透过猫眼,是三个女孩,为首的肉眼可见的迷人,像个明星一样,她察觉到猫眼后方有人,就举起了手机:

“姐姐,雪好大,让我们进来休息一会好不好。”备忘录的字体还蛮大的,而且挺亮的,看得清。

“开不开?似乎是路人。”黎星礼貌地征询意见。

“侦探说了算,”陈怀武隐晦地把一个纸团投入炉火中,“我上个厕所。”

黎星摇摇头,看来雇主还瞒着点什么呢。

小树长大了,能投下树荫了。

“吱呀”,这门声音已经到了扰民的地步。

“善良的美女,你好!”明星一样的家伙大大咧咧贴着黎星的肩膀。

“你们好!”挥挥手打了招呼,同时也打量了剩下两人,都带着黑色的兜帽,深深遮住眼睛。

高挑的女孩脖子上有纹身,是一只妖冶的蝴蝶,天呐,她好会!

相对矮些的明显很害羞,不说话,穿得多,也看不出更多的什么。

“我去沏杯茶,大家就先烤烤火吧。”黎星请缨。

“姐姐真好,我文茜最爱最爱姐姐了。”“大明星”开口了,也算自我介绍了番。

屋里好暖和,耳尖红些很正常吧。黎星娴熟地放茶叶倒水,文茜的声音好像还响在耳边。

不过,真是低劣呢。

猫眼从外往内看最多看见我的眼睛,凭这点难以判断性别,况且,我那时候带上了墨镜。

在男性户主的门外果断喊出“姐姐”,这说明,目标完全就是当时家里唯一的女性—我。

风的方向是自西向东,外面唯一的公路也是东西走向,我们自西向东回的家,所以背后被雪打湿了。

但她们是身前,这说明她们可能不是外来入村的人。

从我进入陈怀武家到文茜敲响门铃,前后三十分钟,陈怀武的房屋是三层加后院,不排除提前隐藏的可能。

侦探还真是高危职业呢。

“喏,茶。”黎星挨个端茶,害羞的女孩也伸出了手,手腕上挂着显眼的红绳玉佩,刻着“喻”字。

倒是让她想起学校里同样坐拥这个姓氏的人呢。

“这是你的寒假兼职吗?”黎星咬着耳朵说,“喻、泫。”

女孩猛地抬头,兜帽被抖下,露出姣好的面容,眉眼间透露着弱气,睫毛长到直戳心窝。

“哎呀,侦探小姐认出来了呢!鼓掌!不过,你沏茶花了这么久……”文茜把玩着茶杯,玩味地说。

“不会下毒吧…?”带有审视意味地沉默片刻,继续说。

意料之中。

黎星端着每个人的茶都喝了一口,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她的痕迹。

文茜和纹身姐姐不介意地喝下茶,倒是同桌喻泫,无声地拥有了一抹红晕。

“不喝吗?”黎星湿热的鼻息吹刮着喻泫的脸颊。

还真是羞涩的小家伙呢。

喻泫心跳加速,闭着眼抿了一口。

“好啦,谢谢款待!”文茜起身,没有拿出什么凶器的迹象,“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文茜,我没记错吧?”黎星不知道她在整什么幺蛾子。

“好啦,那,请你赴死吧。”她笑着说出地狱笑话,或许不是笑话。

“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听见你们信吗?”陈怀武拿着一卷纸,尴尬地站着。

“燃炎。”文茜念着意味不明的词,火焰陈怀武全身,他痛苦地倒地挣扎。

黎星下意识往喻泫的方向靠去。

但腹部右上方传来剧痛,那是肝脏的位置,在死亡之前,是昏厥程度的疼痛。

“怎么是你,小喻?”泪眼朦胧中,喻泫眼里冒着红光,将匕首收进怀中。

“对不起…”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荒谬的事,颤抖着瘫倒在地上。

耗尽最后的力气,黎星靠近她,没有反抗,像只露出肚皮的小猫。

在任务与情谊之间,喻泫选择了前者。

任凭奄奄一息的黎星处置也算是自我欺骗的一种手段。

想象中的以牙还牙的场景并没发生,尽管她就把匕首放在了黎星一眼能发现的地方—她的小腹上。

“爱你,”声如蚊蚋的两个字,黎星于鲜血之间笑着,“绵羊剪了毛,为什么昨晚睡不好呢?”

她就这么躺在喻泫的怀中,除了作呕的腥味,还有她发丝散发的不知名花香。

“因为,它失绵(眠)啦!”

文茜不理解为什么有家伙会在临死之前讲一个冷笑话。

只有喻泫知道。

……

“你还是不是我的骨肉!老子养你到大,还想着跟我增加负担,上学就有这么重要吗?!”

记忆中那个高大的父亲没有顶起家,而是歇斯底里地对着我呐喊。

我哽咽着说:“不上学,我还能做什么呢。”

“败家玩意!还敢质问你老子是吧?!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还能做什么!”

他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我好像听不见他接下来在说什么了,耳边仿佛养了一只不会疲倦的蝉。

他在疯狂的殴打之后拖着我浑身发痛的身子,走向他曾日夜笙歌的地方。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多少钱?”我只听清他说了这句话,对着一个戴着大金链的秃头。

“老不死的,你真肯卖,这不是你女儿吗?”

“别废话,出个价格。”

“哎~她长相很讨喜,就三百万吧,友情价了,高档点的小姐我跟你说都没有这个价!”

“老板大气!”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我剩下的灰暗的人生,我宁愿自杀。

他的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精光。

我身上突然充满了力气,趁着他分心考虑今晚的伙伴的时候,我挣开了他的手。

大街上空无一人,空无希望。

他的贸易伙伴派出了一堆强壮的人马,追上受伤的我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我不要命地跑,眼泪不要命地掉。

“嘿,这边,”是我在学校里的同桌,有好听的名字,好看的脸,“怎么了,喻泫?”

我反应过来,叫她快逃。

“为什么要逃,同学的事就是我的事喔。”她的眼睛里有光。

她利落地捡起巷子里醉汉剩下的酒瓶,敲在带头那家伙的头上。

像玩腻了的橡皮泥,随意糊在地上。

她精准地避开一次次的攻击,不一会儿,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顶着血脑袋的黑衣人。

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

“别怕,报警(抱紧)了。”

我不加犹豫地搂着她,用脑袋揉蹭着她的脖颈。

视频上可爱的猫猫也是这么讨主人欢心的。

“你真是傻的可爱。”黎星颇为无奈的说。

“我想起了一个笑话。”她的指尖带着热量,刮过我的鼻尖。

“有天小熊种了颗芒果和草莓,发现草莓长得好慢,小熊就说:莓你不行,莓你不行,没你不行喔。”

我从来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可能不淑女地露出了很多牙齿。

“多笑笑嘛,很好看的。”黎星的食指卷着我的头发,卷成一个圆又放开。

“黎星…”

“嗯?想回家了?”

“不是,”我脸上发烫,“你凑近一点。”

黎星的脸离我最多三厘米,我能清楚的嗅到她的香味,和如痴如醉的美酒一样。

我没喝过酒,但我见过的很多的人都喜欢酒,那么我也肯定会喜欢的。

我会和喜欢酒一样喜欢黎星。

这些话还是留在心里的好。

我学着电视中的女主,吻上她棉花般的温柔脸蛋。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哭笑不得地说:“还真是别样的感谢呢,我接受了……”

话音未落,我“重蹈覆辙”,我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昏沉的灯光下,她如同醉酒般醉红的脸上,充满柔情的大眼睛注视着我:“扶我一下好吗?”

好奇怪的黎星,为什么会站不起来呢。

警车闪着红蓝色的光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并没有要求我们留下提供证据。

我看向带着我回家的黎星,一缕呆毛翘起,还在唱着歌:

“还有什么等待”

“还有什么悲哀”

“这故事中的人不太精彩”

“夏去了又回来”

“而人却已不在”

“……”

“小喻,你哭什么,好笨。”

“没什么,我很想说,很高兴遇见你,黎星。”

喻泫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发呆。

对不起,对不起。

我已经不是那个“小喻”了。

如果能重新来过,该有多好。

……

“全剧终(才怪)!”黎星拍着手,时间正是六点零三分,门铃响起,陈怀武正在前往厕所。

她复活了,准确地来说,是回到了关键剧情点。

这是她作为侦探的杀手锏。

她果断给铁门加了个锁,然后狂奔。

先去后院,理想的话能直接跑到冬山上,顺便破案。

雪愈下愈大,茫茫雪地中的黑帽女孩就格外明显了。

“怎么还有一个?”黎星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脖子上也有一个蝴蝶纹身。

“蓄势斩。”只见女孩对着空气挥剑,竟能听到有别于北风的风声。

黎星顺着潜意识一躲,原先位置上随手关上的门裂开了。

“好玩吗?”声音来自身后,是文茜。

“黎小姐,介不介意我自我介绍一番呢?”她越走越近,黎星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我叫文茜,这位是佑忌,刚才舞剑的是佑忌的妹妹佑安。”她自顾自地说。

喻泫似乎没随着来。

“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要杀我?”

“你的问题真多,而且谁说要杀你了?”文茜恶魔般的笑容让人战栗。

空气中有股怪味,刚反应过来,意识已经模糊了。

“虽然味道明显,但效果还是挺不错的嘛。”文茜拍拍佑忌的肩。

“这次还是交给喻泫吧,情感这道坎,总归是得过去的。”佑忌首次开口。

……

讨厌这种昏迷的感觉。

好想一直睡下去。

“醒醒!”从那双眼睛可以看出是喻泫。

“小喻,你怎么在这,我又在哪?”

“抱歉……”

“别说这种话,你又没做错什么。”黎星想伸出手,却发现铁链绑住了四肢。

“抱歉……”她不停地重复着,眼眸渐渐变红。

类似于一种黑化状态吗?

黎星识趣地闭上嘴,观察着奇怪的她。

“侦探小姐,你喜欢我吗?”她眼里充斥着病态的色彩。

黎星咽了咽口水:“想听假话还是真话?”

喻泫没有回答,她整个身子扶在黎星身上,轻轻咬着耳垂:“我不想你骗我。”

力气好像被抽干了,浑身发软发热。

“喜欢,比《一千零一夜》还真!”黎星使用了秘笈“匪夷所思的对比”

“小星看过《一千零一夜》吗?想不想听我讲一遍呢?”她的舌尖在游动,下一个目的地是脖子。

喻泫反击,秘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怎么净挑些敏感的地方啊!

“想!!不过你能先停下来吗?”

“小星真笨啊,讲故事的话当然就做不了这些事了。”

“那我开始讲了……”

黎星讨好程度拉满地用力点头,哪想讲故事确实会停止嘴上的功夫,却停止不了手上功夫。

喻泫葱白的手指妆扮成小人,懵懂无知地攀爬着山峰,食指和中指两兄弟合力转动山顶小片红土地的镇地之宝。

食指兄劳累的时候就会坐在镇地之宝上,每次休息都意味着镇地之宝海拔升高。

故事还听得下去吗?

可为什么小喻会是一副专心致志讲故事的样子?黎星狠狠咬住下嘴唇。

“那我开始了:从前有一个喜爱女色的国王,每天都会喊来一个漂亮女孩当作妃子侍寝。”

“侍寝过后,国王就会把妃子杀死。不久后,天下几乎没有女孩敢露面了,亲卫军无人可抓。”

“国王很生气,命令大臣马上想办法,大臣心一狠,派出自己的女儿,国色天香的黎星。”

黎星闭上了眼,尽力地沉浸在离谱的故事里,而不是身心欢愉上:“后来呢?”

“后来黎星见到了国王喻泫,他竟然是她,在坦诚相待的时候,黎星聪明地发现了端倪。”

“喻泫很生气:你和之前一千个妃子都是一个下场,既然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那就只有一死了!”

“黎星狠下心来,妩媚地在画着圈:可是,国王,我有办法让你不杀我。”

“什么办法?喻泫勾起了兴趣。”

“那就是接下来的一千零一个晚上,我都会表演神奇的魔术,是那种保证让你沉沦的喔!”

“那今晚的魔术是什么?”

“国王,请你闭上眼。黎星说完,吻了上去,是连绵,清纯的吻。”

“前一千个妃子从未像这样欲拒还迎,恰如其分。黎星也仅仅是一个吻。”

“喻泫不知道的是,黎星的嘴里藏着能让人昏睡的药粉,指甲盖下藏着解药。”

“喻泫昏昏沉沉地招手:怎么不继续了?”

“黎星笑了笑,穿上衣服,咬着手指,在离开之前,轻轻濡湿了睡着的国王的额头。”

……别出心裁的故事。

喻泫停下来了,她爬上床,压着黎星的小腹,不算太大的体重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呀,小星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上厕所啊。”

黎星窘迫地别过头,脸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没了吗?”

“当然还有啦。”

“在这之后,喻泫迷恋上了黎星,疯狂地寻找她,可是她杳无音信。”

“喻泫独守空闺,度过了剩下一千个沉沦于思念的夜晚……”

泪珠掉在衣服上,湿了一片。

“别哭啊,小喻,哭花了就不好看了。”黎星安慰着莫名伤感的喻泫。

“谢谢你……”喻泫直接趴在黎星身上大哭了起来,“好想好想让你永远陪着我。”

“我会的,但……”

“咚咚”过后,文茜的声音如魔音贯耳:“喻泫,我知道你俩关系好,但是请你先完成事关生死的任务!”

“喻泫,在听吗?已经延期了一天了,father那边不好交代了!”

喻泫身子一僵。

“要完成任务吗,小喻?”黎星温柔地笑着,不明意味。

喻泫抬起头,看着黎星发呆。

“好啦,我不介意的,只是你啊,别再这样下去了,开心一点,面对没有我的人生。”

晶莹的泪珠在眼角顺流而下,喻泫是个爱哭的孩子。

她啜泣着,将一瓶透明的液体一饮而下。

“NaCN,再见,小星。”

她在门被破开的那一刻唇对唇与黎星相贴。

口腔中有一丝苦杏仁的味道,更多的,是血腥味,不加节制的撕咬的遗留。

……

六点零三分,逃亡再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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