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山,温度直逼零下四十摄氏度,雪层粗略估计九米厚。
冰雪地狱。
黎星分发了特制的防寒服和雪地靴。
冬山的海拔不算高,可风太大了,平日里一分钟能走完的路程延长了五倍。
“我们的速度还算快,再坚持一个小时就能到顶了!”陈怀文担当起团队领袖的责任,一直是他带着路。
你认真的?黎星的吐槽呼之欲出,想了想还是节省体力。
只能听到风的呼吸声。
掐表还剩半小时的时候,靠前的佑安毫无征兆地倒下。
“听得到吗,佑安?!”黎星慌乱地搓红耳朵后贴在脖子上,还有脉搏。
为了减负,黎星很多东西都没带上来,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也很无能为力。
怎么办啊,刚养的好女孩啊……
“没事……我低血糖犯了。”佑安虚弱地笑着。
“你这叫没事,嘴唇都白成这样了,都叫你好好吃饭了,你知道营养不良会害死人吗!”
黎星的声音盖过了风声,她的糖再次进入佑安快干裂的嘴里。
“喝点红糖水。”黎星打开保温杯,这样的天气下就算是保温杯的效果也大打折扣。
“还算热,快喝。”黎星盯着佑安咽下时鼓动的喉咙好一会。
“你在干什么?”陈沅忍不住开口问。
黎星一口一口哈着白气:“她很冷的。”
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还好及时收回了问这个低龄问题的想法。
因为很清楚地能看到佑安的白皙的脖子上落着冰晶。
“我给你的围巾为什么不带?”黎星凶巴巴的。
“……不想,欠你太多……”
凶不起来了。也对,自己还是安安的仇人来着。
“仇人是回事,活下去又是另一回事,你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这会是你姐姐希望看到的吗?”
黎星为她绑好了围巾。
佑安费劲地想扯掉。
不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千疮百孔的心脏在胸腔里无忧无虑跳动的时候,不会因为身体主人的复杂情绪疼痛。
“安安。”黎星喊着姐姐很久之前才会喊的小名。
“你不配喊我这个名字。”佑安似乎一意孤行地偏执。
“橙子味好吃嘛?”
佑安恨不得吐掉,可她在不觉之间已经吃完了。
眼前的女孩始终是淡笑着,再次系上了围巾,她蹲伏在地上,陷进雪中。
她的眼眸有江南美人的娇态,是从未到过的地方,那湾比赤忱更赤忱的清水。
残酷的雪花之中会存在她那样的人吗?
“安安,你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给你橙子味的棒棒糖嘛?因为,你的身上就有橙子的香味啊。”
她拉起了佑安,就像姐姐拉起过去安安的手,告诉安安:“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我……对不起……”
泪珠低落成冰,包装成坚强的脆弱心灵为大地也下了一场雪。
“那我们继续走?”黎星满意地把发丝撩至耳际,像养大了女儿似的。
“我们能单独谈谈吗……”佑安知道这很自私,毕竟这意味着在场的其他四个人都要等她们。
“我没问题。”黎星依次眼神征求意见。
“你去吧,也算修整了一下。”领袖陈怀文说话了,那就定了。
喻泫有些担忧:“看着点路,还有看好安安,出事了饶不了你。”
“谁出事才饶不了我啊?”
“当然是安安了,花心大萝卜!”喻泫嘟嘴别头,“……你也别出事了。”还是补上了这句话。
离他们休息的地方不远,但能保证他们绝对听不到对话的内容。
这点距离看清也是件难事。
“安安,什么事啊?”
独自远眺风景的佑安慌忙回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现在风好大,能凑近点说吗?”
“好……嗯~”黎星嘴里满是橙子的香气,鼻腔也是。
佑安站在上风处,她的气味悉数献给了黎星。
“我知道这很自私,很对不起喻泫。可除了像大人们痴迷的这样,我实在想不到怎样偿还你了。”
“为什么一定要偿还呢,该偿还的不是我吗?”黎星揉着怀中女孩的脑袋。
“我只知道你救了我两次,你杀了我姐,算一次,我刚刚做的事,算一次。咱俩两清了。”
好傻的家伙,不过黎星不会嫌弃她。
“你今年几岁?”
“重要吗?”为什么有人做完正事后会问些毫不相干的问题啊。
“对我而言挺重要的。”
“……15。”
“安安,你还小,这样的年纪人们还称之为少年少女,少年少女的青春是快意自由的,不要想着什么人情。”
“那能想着你吗?”佑安埋在黎星胸口含糊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抗拒不了你,任何少女都会抗拒不了。”
姿势让黎星总感觉母爱泛滥。
“这些想法还是留在心底吧,你得让时间去检验,日后你长大了,真的搞明白了,再和我来说好不好?”
“好……”
“别哭啦!还愿意上山吗?”
“为什么不!”哭得稀里哗啦的。
……
“蹲下!”还在攀登中,陈怀文歇斯底里地呐喊。
头顶有更迅猛的东西掠过。
“鹰?!太大了吧!”顺着陈怀武的视线,大家都看到了。
那是一只门板大的黑鹰。
“自然界的鹰长不大这么大吧?”这超出黎星的常识。
“是「御兽」大人养的鹰!”
“「御兽」?”
“嗯,他是一个很霸道的帅哥,「审判」里不少女生都在追求他呢,他的能力也是队里数一数二的强者!”
“安安喜欢他吗?”黎星艰难地起身。
“……以前是的。”
总感觉话里有话。
远处好像有什么夸张的巨响,是……
“雪崩!怎么什么都遇上了!”陈沅崩溃,还好没把人偶们带上了,要不然就是大损失了。
“各位好运吧,我会尽力帮大家挡住的。”
黎星扯着喻泫趴下,左手搂着小喻的细腰,右手环着安安的肩。
遮盖住一切的大雪让她们的努力前功尽弃。
意识恢复,在山麓满目狼藉之中。
还好人没散,人多总有安全感点。
“我没看错的话,天空上飞着人。”陈怀武仰头看天,拉满他引以为傲的弹弓,弹药是雪里翻出来的石子。
人骑在鹰身上,还没下降到弹弓的射程之内,绝望的宣告就先来了。
“启明星,听从我的祷告。”
阴沉的天空像是装上了强光灯。
“小喻,还好么?”黎星堵上了她的唇,以两片柔荑。
眼神空洞的喻泫推开她,伸手想摸出匕首,空的。
错愕地抬头,黎星炫耀似的晃着匕首,喻泫动作敏捷地逼抢,黎星选择果断重来。
时间六点零一分,救下佑安的时刻,看来六点左右复活是自己能力的规律。
不过好像得挨一次透呢。
不对,这次,她要翻身做主人。
不等佑安心里挣扎,黎星抱着她开溜,反锁上二楼的房门。
“安安,先洗个澡好好不好?”
哪来的手铐啊喂。
黎星不等她多说把她的腿绑在了装满水浴缸里。
“害羞啥呀,你好好洗,洗完喊我,想逃想见姐姐也等洗个好不好?”
“哼哼哼……”黎星哼的调隔着门都听得见。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佑安拨动热水,清洗着那只黑色的蝴蝶,“重来一次的黎星都会这么大胆吗?”
“瞧瞧我,不对,听听我听到了什么。”黎星嘟囔着,敲了敲反锁的门。
“黑化版小喻,今晚就算了,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哦~而且,在重要的事,难道没有哄你的小喻开心重要吗?”
“是真有事啦!你想想为什么每次那堆家伙都能知道我们在哪,我在排除卧底!”
“「御兽」在的话,卧底也没有必要了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天的佑安我非查不可!”
其实黎星也有些动摇,指不定是哪只动物眼线发现了她们呢?
可佑安居然也疑似保留了记忆。
“下次饶不了你!”
“下次一定!还有,帮我求求沅姐买手机,我翻盘的关键棋子就靠沅姐了。”
和黑化的老婆聊天小心翼翼坏了。
“扑通”,怎么听着想佑安出事了。
黎星推开浴室门,光溜溜的地板上佑安撅着摔在地上。
“还好么?”黎星捂住眼睛。
“还有必要吗,早看完啦!”佑安吐了吐舌,但并没有说出口。
“你把我绑到这来是为了什么?”
“哦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安检员黎星限时返场。
冰冷的铁疙瘩在身上游荡。
“安安,忍着些。”
检查嘛,就得一丝不苟,不免途径一些地方。
佑安的双眼逐渐迷离:工作的小星好帅!如果能我工作的话……
向上,感叹小妮子的营养不良后,视线又对上了她的纹身。手有些颤抖。
小女孩搭配纹身总有说不出的效果。
“嘀,嘀,嘀。”
佑安竟有解脱了的快感:“真的有吗?”
“瞎猫碰着死耗子了……”黎星手指一点一点的体会着羊脂玉一般光滑的皮肤的触感。
“还要……多久…?”佑安的呼吸声变粗了,她的腿合拢,泛起一圈圈暧昧的水纹。
锁骨部分手感挺好的,微微有些硬的是骨头吗?
黎星按了按,哪来的令人遐想连篇的鼻音:“安安……不好意思啊,你看看这是啥。”
佑安瘫成了一团史莱姆,她的信仰有些崩塌。
“难道,姐姐一直在利用我?”她轻轻抚摸过抚摸了无数次的纹身部位,想到锁骨那画着一小点的花瓣……
“安安,”黎星解开了她的脚铐,“待会如果受不了的话,咬我就行了。”
“咬哪里……”佑安哭着出声。
黎星穿的是丝绸连衣裙,有暖气的房间里穿得刚刚好,她像乳妈一样搂着小小的佑安。
“还好我的包里带着医疗箱。”黎星为自己的机智得意,她还特意捂热了手术刀。
“我还没试过外科手术,只学了一段时间,见谅……”黎星在术前祷告。
“没事,就切开皮肤取个东西而已。”佑安安慰着黎星,好像她才是医生。
橙子的香气扰乱黎星神智,她念着清心咒抹上了碘酒。
锐利的刀尖划开平滑的皮肤,渗着血。
“还得再深一点。”黎星深呼吸。
腰有些吃痛,安安身上也就只有嘴硬了,咬得好重。
千辛万苦,黎星手夹着一块小铁片邀功。
“鼻孔看人的黎星好爱。”
“啊…?病人少贫嘴!”黎星不希望养的女鹅学坏。
“医生play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啊啊啊!是自己动刀激发了安安什么奇怪的属性吗?
“好啦,安安,去睡!衣服放这啦!”黎星利落地贴上了小熊创口贴,神气地走了。
不过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扭的,手还狼狈地遮住青色的牙印。
佑安嗅了嗅身上的清香,是花的味道。
“今晚,可以一起睡吗?”无端的期待呢。
黎星裹在一团被子里,头发不注意地垂直于地面。
“睡睡睡!你睡那团,我精心准备的。”
最近黎星的口气怎么这么像网络上的雌小鬼呢。嗯,想吃奶油泡芙了。
佑安蹲在床前,她把玩着黎星的头发。
“干啥呀,安安?”
“你太糟蹋你的头发了。”佑安咬着发绳,手娴熟地为她扎了个丸子。她的头发带着些曛黄色,花香浓郁。
她挺享受的,酷似被摸头的小猫:“安安,你的手艺好好!”
“嗯…和姐姐学的,”佑安绑上淡蓝色的发绳,贪婪地**手掌的香气,“好啦,要不看看镜子?”
本来以为丸子头好不到哪去的,哪像垂下的几缕刘海陪衬得玉琢的脸蛋更加完美。
佑安情绪又莫名地低落下来了,是提到姐姐了吗?
“安安。”黎星让她侧着的身子转了过来,有些惊喜的感觉怎么回事?
黎星揽过她,橙子味扑面而来。
佑安很安静地就睡着了,女鹅就要养这种吧。
……
佑忌确认妹妹睡着后,吻在她恬淡的睡脸上。
走出门,来到「审判」的标志性建筑,灯火通明的大教堂。
“Father,我已经按指示完成了你的任务,明天……”她对着比她还矮一些的神父躬下身子。
“别急…”神父的脸泛着精光,幼稚的五官显得他更像一个没长大的小男孩,“把这穿上,这里是教堂。”
他丢给佑忌一套修女制服,开衩的,还有白丝加高跟。
大抵知道她们的领导是什么人了。
“换衣服之前,我能知道father您为什么要让我在妹妹身体上安放定位器吗?”
“噢,天呐,我甚至没告诉你,我真该用靴子敲自己的屁股。
我仁爱的蛊虫,那不只是定位器,它还能反映你妹妹的身体素质。
凭我对隔壁安妮的了解,我敢肯定我知道你的下一个问题,你是想问「审判」之所以重视佑安的原因,对不对?”
佑忌很想缝上他张口就是外腔的嘴,明明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啊!
由于地位悬殊,有事求于人,她与内心想法背道而驰,陪笑着点点头。
“噢,跟你说实话吧,佑安,是不可多的的美玉无瑕的神的容器,恰巧我们近几年会有复苏神明的机会。
我们需要她,需要完整无缺的她,让神降临在她的身上,那是身为神的奴隶最大的荣幸。”
“我知道了……”倘若她还活在世上一天,就会想办法避免悲剧的来临,因为那是她妹妹—她仅有的佑安。
不过,今晚的献身还有必要吗?
佑忌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妹妹的事解决了,就让我来改变一切吧。”佑安幻想着,哪怕会万劫不复。
“该知道我也告诉你了,该你表现了。”神父迫不及待地搓掌。
“Father,在哪换啊?”欲情故纵,职场第一式。
神父双手合十:“孩子,这里是教堂,任何事都应该在主的光芒之下完成。”
虔诚的信徒眼里竟然是激动。
佑忌很不愿,但也没有办法,成功往往建立在牺牲之后。
她自嘲地笑着,依神父所见,这是妖娆的迎合。
“不错,快点吧,现在你是修女了。”神父摸着并不存在的八字胡。
佑忌换好衣服后特意转了几圈,她走近神父身边,挑逗着脱下高跟鞋,脚按在神父的腿上,故意透出圣光。
引蛇出洞,职场第二式:“Father,在主的目光之下,我愿为您献出一切。”
神父嘿嘿地笑着,又突然摆出超级严肃的脸:
“主的目光之下又怎容的下你这种心思,去忏悔室,我要亲自净化你的心灵。”
佑忌顶臀走着,高跟鞋她还没穿过,麻烦。
“哎呀。”佑忌顶鞋往前飞了一段距离,她弯下腰,迟缓地捡起穿好。
神父在她身后,看个正着。
“呀~神父,你怎么了,是主降临了吗?好雄伟呀。”佑忌捂着嘴笑。
“是的,主说祂认为你罪大至极,必须彻底净化。”
忏悔室是一个昏暗的小房间,佑忌一进去就感觉有什么怪物跳脱而出。
“愿主原谅误入歧途的生灵。”神父念着祷告词,掀起一块布料……
净化结束,佑忌差点没缓过来。
她靠在神父的身上,修女服褴褛:“还来吗,我的罪还没被填满~”
神父奸笑着伸出手,佑忌掐住了他的脖子:“职场第三式,出乎意料~”
神父的脸色愈加铁青,是窒息的感觉。
“如果有你什么珍宝的话,你可以拿出来换你一命哦。”佑忌继续用力。
她可不认为藏污纳垢的地方能有一位好领导,杀了死不足惜,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据一个敌人在被自己折磨了一个小时后说,神父的身上随身携带着神奇的宝物。
其中就有一件改变人的容貌的饰品。
得到它,她就可以扮成神父,摧毁一切都罪恶。
神父渐渐失去了呼吸。
佑忌不顾姿势地趴在地上,搜寻着那所谓的饰品。
没有,没有……神父的衣服就只是一堆天价的丝绸。
忏悔室的门忽然开了。
一位新的、一模一样的神父的背挡住了光线,他身后是露出惊讶、嫉妒表情的两位尤物修女。
“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神父拄着拐杖在地上一敲,佑忌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自觉地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不过我还给你一个机会,今晚,成为我的奴隶,也就是神奴隶的奴隶,我就会让你活下去。
为了让你相信,我在此立下神誓,主,会成为最公平的证人。”
修女们进入忏悔室像是豺狼虎豹遇见了腿断了的小羊羔。她们急不可耐地剩下过膝袜。
“稍等一下,”神父给瘫倒的佑忌注射了一针药剂,“这样的话,奴隶就只会做奴隶的事了,你将失去你作为人…
哦不,神的奴隶剩下的最后一丝灵性,但你不会害你妹妹,这是你所希望看到的。”
“好啦,奴隶们,进入正题。”
修女们装配上橡胶块,她们受神父的命令一同净化罪人,虽说是双向的……
日照时分,佑忌被灌入一勺汤,她已经无法庆幸自己还活着了。
……
黎星醒的格外早,她定了闹钟,为了去做一些准备。
“黎星,这么早啊,”佑安慵懒地伸出手,“抱抱。”
她同意了,佑安清早吸收了一大波黎星能量,满意地倒下了。
“安安,也真的是……”黎星现在斗志满满。
“黎星,记得回来吃早饭,吃完还要上山呢,”陈沅系着围裙,“你要的手机放在那,看看?”
“谢谢沅姐!”黎星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沅失神,要她描述的话,黎星就是这样:
平日里没心没肺,但其实很在意别人的感受呢。很难让人起辜负她的心思。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也想救下佑安一样,救下心早已死去的陈沅呢。
……
“好吃吗?”喻泫喂着黎星,“你好不小心啊,下次走在雪地上的时候记得走慢点。”
黎星整理着头发:“好好看的发型就这么毁了……”
“发带哪来的?”喻泫一面吹凉勺中的粥,一面假装漫不经心地询问。
空气中好像弥漫着火药味。
假如佑安出口回答的话,真就成了大型火葬场了。
可佑安默念“食不言”,置身事外。
“安安帮我系的,女鹅的手艺很好的,你要试试吗?”
只是女鹅吗?佑安干饭的速度像遇上了减速带。
也好,总不能破坏别人的爱情吧。女鹅也挺好的呀,可以永远永远地和黎星待在一起。
喻泫点点头:“小星,乖,先吃饭,女鹅什么的我也蛮喜欢的。”
佑安触发开心状态,干饭速度乘二。
“对了,怀文哥,万一我们上山遇到了比我们更强大的能力者怎么办啊?”
黎星想到前几次碰到「启明星」呀,「御兽」呀,陈家三胞胎没有一点办法,尽管自己也没办法……
“以不变应万变。”陈怀文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对上陈沅的视线后才这么说。
“好吧,大家记得穿厚点,那里好冷好冷。”黎星已经能独立喝完粥啦。
喻泫手撑着头,盯着黎星。
“沅姐的手艺就是棒,这就是成熟女人的魅力!”黎星在心里不吝啬赞美。
“大姐,太热了吗?你的耳朵都红了。”陈怀武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
“闭嘴,食不言。”
诶呀,忘了沅姐的能力了。
不知道女鹅吃饱了没。
黎星自言自语着走到佑安身边,陈沅给安安装的一大碗粥都空了。
放心啦。
“那就上山!”陈怀文总要庄严地宣告,因为这样很有仪式感。
黎星很想说在影视中,仪式感拉满往往意味着煽情的死别来着。太不吉利了。
“我不说了,不说了。”她在心里回应着沅姐像针戳一样的眼神。
“蹲下!”死寂中过了很久,开口的是领头的陈怀文。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过剧情的错觉。
“小星,牵着我,别走丢了。”身边的喻泫轻声细语。
橙香也随另一只手被拉住而来。
过剧情,也不会太累。
“放心,我们不会再来的。”黎星的保证,如同北极罂粟盛开在惨无生机的冰雪中。
躲过鹰的试探性攻击后,视线的边界,单调的白色在瞬间吞没一切。
万幸没有昏过去,她能获得足以让她自信的充足时间。
满目疮痍的山麓旁有一片针叶林,黎星在早上埋入了她的武器们。
“哪来的弓?”陈沅想了想,“你早上干的?”
她没有回答,弓,瞄准天空。
喻泫知道她最擅长的武器就是弓了,握住弓,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三,二,一!”她在心里默数着时间,她可是特意戴了表,就为了两箭。
弹性优秀的弓被拉出漂亮的弧形。
弓的主人明亮的眼睛只剩下名为必中的信心。
风儿是有灵性的,它知道点缀百年难遇的画面。
画中主角是黎星,风托起了她的刘海,装饰以雪花。
每个人的注意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她突然间的动作上,不管命中与否,她们的所见都是记忆花园里经久不谢的一朵。
随着心中倒计时结束,两支箭以极短的间隔正中飞速出现以致于肉眼难以捕捉的巨鹰。
「启明星」和一个陌生的人影在空中自由落体,再等一会,他们有无数种方法化解危机。
更尖锐的风声,是四箭,黎星的弓从未放下。
第一箭击中「启明星」的心脏,有打铁的清响。
第二箭还是同样的部位,穿透身体。
第三箭被加速飞行的鹰挡住,鹰的尸体重重把陌生男人的撞落在地。
第四箭穿过雪层,破开了男人的头颅。
万籁俱寂。
世界的无声送给这位天才的弓箭手。
“……厉害。”陈怀文竖起了大拇指,他学过射箭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刚才的表现非常人所能及。
心跳的好厉害,没想到都中了。
好甜,好香。
喻泫抱住黎星:“小星,好棒。”
有什么比老婆的夸赞更鼓舞人心呢。
佑安拿着相机的手颤抖着。
“还要继续吗?”陈怀武“网开两面”,分享着观箭的感受,又问着哥哥。
“雪停了,我们得抓住机会。”
肾上腺素鼓舞着黎星前进,身体倍棒(骄傲脸),环顾四周还是问了问:“要不要休息一会?”
像是老母鸡带着一堆小鸡整齐地摇头。
老母鸡陈沅头冒黑线:能不能想个好的比喻?
“既然雪停了的话,我就把人偶们喊来了。”
登山快多了,该吃中午饭的时候,他们总算瞥见了山顶。
“冬祭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吗?”黎星在平坦的山顶伸开双臂。
“你好像里约热内卢的雕像,”喻泫给小星吃了个栗子,“诶,有人吗?”
山顶的另一边,几架直升机缓缓停下,下来了武装分子。
“他们有枪。”黎星小声地说。
喻泫再给小星吃了个栗子:“用你说嘛?”
“小喻好凶。”
“好啦,小星,对不起嘛。”
“你俩别腻歪了行不行,有人过来了。”陈沅提醒说。
是个干练的女人,娇小玲珑的眉目有一丝英气。只有久经沙场,力挺一军的人才有的领导风范。
宛如童话里所向披靡的女骑士。
“各位,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仨是当地的村民,来完成村中一年一度的"冬祭"仪式。”陈沅指着自己和两个兄弟。
“那你们呢?”她笑着,却有让人想屏住呼吸的压迫感。
“这里不是失踪了不少人嘛,他们三就请我这个侦探来调查。至于她们俩,是我的好朋友。”
黎星感觉被掐了一下腰间软肉。
“看来你的朋友有些不满哦。”女人占据主导地位。
“她,老婆;安安,女鹅!”黎星已经不想在这个星球上生存了。
“别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嘛,我支持你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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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挤出顽皮的笑脸,偏小的五官,洁白的牙齿,很适合笑的。
“问了这么多,那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陈沅及时出手挽回损失。
身边的家伙总没头没脑没心机的。
“杨涣,”她拿出一个证件,印着国家的印章,“国家特殊事务局,a组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