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相国翻滚在地上,牛公山心急无比,急忙跳下马背,双手把相国从地上搀扶起来,慢慢扶上马背坐稳。然后走去捡起使相国坐骑受惊的那个圆圆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用白布裹得那么紧,还透着血迹,牛公山想了想,用力解开白布,一层接一层剥,剥掉最后一层白布时,突然大喊一声:“啊!相国,这是公子的首级!”牛公山喊着,急忙扔丢上官书林的首级,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相国闻声,睁大双眼,咬紧牙关注视儿子的首级,啊!果然是我儿上官书林的首级。顷刻间,相国老泪纵横,千不该万不该让儿子独自领军去攻打西城门,如果随我一同攻打东城门,哪里会落到这般下场……相国仰头闭目,悔恨至极。
“上官老贼,这是父皇弥留之际留给你的一封书信,在你临死之前应该让你看看。”夕阳公主站在城楼上喊话,说着就把已挷上信件的利箭射到相国坐骑的面前。
牛公山献殷勤,不想徒劳相国下马捡起信封,自告奋勇把信封从箭头上解下来,呈给相国。奈何相国正在怒火攻心,没有心思看,生气地说道:“你念给我听听,让我看看那老东西死前要跟我说什么。”牛公山点头:“诺!”一声,然后私自拆开信封取出信笺来看。就在牛公山的双眼刚接触信笺内容的那一刻,他的两颗眼珠子立刻从眼眶里掉出来。接着用双手捂住双眼,大喊一声“啊!”,然后开始在地上打滚,不停地哀嚎道:“我的双眼瞎了……”。
一名无姓无名的断头军士兵见状,扔下手中的兵器,蹲下把信笺捡起来,想看看信笺上写什么内容,就在他的双眼刚看到信笺内容的那一刻,他也惨遭牛公山的厄运,他的两颗眼珠子立刻从眼眶里掉出来,貌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挖出来一般。这名士兵在地上打滚一会,忍受不了疼痛,咬舌头自尽身亡。
至此,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士兵胆敢擅自捡起这张挖人双眼的诡异的信笺。
此时此刻,牛公山依然在地上打滚嚎叫,将士们心慌不已,有后退的迹象。相国为了阻止将士的恐慌,飞下马背,挥刀结果了牛公山的性命,又挥刀把信件砍成发丝。然后飞回马背上,手臂一挥,召唤士兵随他踏平黑石宫。
夕阳公主见状,急忙命令席安乐、彭湛、包海城带领各自统领的将士前去抵抗,把相国与他统领的断头军围在中间,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就此拉开序幕,每分每秒都有士兵倒地,鲜血把米白色的地板染得一片通红,无数士兵躺在血泊中死去。
镇守黑石宫内部的死神郑天胜站在城楼上看见席安乐、彭湛、包海城三人及所统领的将士渐渐体力不支。果断带领三十忠义死士来到黑石广场上参战。
转瞬间,黑石广场上的将士已乱成一锅粥,无论断头军、东城军、黑石宫护卫军、西城军、仰或是三十忠义死士都乱了阵脚。席安乐、彭湛、包海城、郑天胜四人联手围攻反贼相国。相国拼命抵抗一百回合后,渐渐体力不支,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如年轻气盛的人,不到两百回合便被斩于马下。
相国死后,没有主帅统领的断头军好似着了魔似的,个个眼睛变红,臂力大增,战斗力瞬间提高了百分之三十。东城军、黑石宫护卫军、西城军陆续倒在断头军的屠刀之下。眼看快要打到黑石门。屹立于城楼上的蛇祖娘娘走到夕阳公主的面前提议说:“公主,你能否让东城主、西城副督军、死神三人网开一面,我替你收拾这群叛军,避免他们跃过黑石门,黑石门后面就是黑石宫,一国圣地,不能让鲜血沾染它。”
夕阳公主听了蛇祖娘娘的建议,觉得有道理,那是自己常年居住的地方,染上鲜血岂不晦气。于是转身命令小牙门去传令,让席安乐、彭湛、包海城带领各自统领的将士退出战场,让蛇祖娘娘去收拾那群叛军。
蛇祖娘娘未等小牙门前去传令,就提前来到黑石门前,化身现出原形,变成一条巨蟒,张大嘴巴,伸出舌头,只要断头军穿过黑石门,就直接跑进她的嘴巴里。群龙无首的断头军看到前来抵抗的各军统领都逃跑,自以为是打不过他们才逃跑的。随之挥舞手中的大刀涌进黑石门,想穿过黑石门一举荡平黑石宫。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黑石门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大门,他们统统都被蛇祖娘娘吞进肚子里。
饱餐一顿,吸收众多猛男的元气之后,蛇祖娘娘的气色一下子好了许多,体内的元气似乎恢复到了被天帝关进第十七层地狱之前的那股满带热血的元气。
为了防止他人识得自己的本性,蛇祖娘娘吞完跑进自己嘴巴的叛军,又吐出叛军身上的铠甲与兵器,立刻化身变回一位妖艳的美妇,以婀娜多姿的步伐慢慢走到夕阳公主的跟前:“公主,叛军已被平定,却始终见不着柳如凤与她怀里的孩子上官白一土立巾,该派人去找,斩草除根,以除后患。”
霎时,夕阳公主才想起自己曾经的好姐妹柳如凤,是啊,不能放过她母子俩,应该斩草除根,以除后患,鬼知道柳如凤在暗中是否知道先皇给本宫留下的诡异遗言,万一她为了报复而去搞破坏,那就等于吞下无数只整天与粪便打交道的苍蝇。再者,上官白一土立巾在复杂的天象里降生,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这世上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怎么,公主犹豫了?”蛇祖娘娘打断了夕阳公主的深思,轻轻问道。
“本宫怎么可能会放过叛军的妻儿,现在就派人去逮捕她母子俩。”夕阳公主振振有词回应说。
其实,夕阳公主不知柳如凤母子躲在何处,只能派人盲目查找,注定一时半会找不着。
柳如凤抱着幼子一直住在海边的帐篷里,未曾离开半步,日夜盼着上官书林早日抬着花轿接她母子返回黑石城,哪怕当一介平民百姓也愿意,逃难的生活伤人心碎。自从上官书林走后,她日夜祈祷玫瑰花不要枯萎,每隔四个时辰她就给床前的那朵玫瑰花浇一次水,害怕玫瑰花枯萎,一旦玫瑰花枯萎就注定自己与丈夫从此阴阳两隔。
她时刻记住丈夫上官书林临走前的告诫,如果那朵玫瑰花枯萎,就证明他与父亲起兵失败,已被斩杀,她要立刻抱着孩子上船逃离琼崖之地,此生不再回来。
这天中午,当柳如凤看到摆放在床前的那朵盛开的玫瑰一下子枯萎的那一刻,立刻悲从中来,开始嚎嚎大哭,奴婢与将士闻声想上前询问何故大哭,奈何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能围在柳如凤母子身旁。任由柳如凤稀里哗啦哭个不停,哭肿了双眼,哭了整整一天一夜,连说话都变得困难,声音沙哑了。
两日后,柳如凤似乎想通了之前未曾想通的事情,她吃过奴婢端来的午饭后,收拾行装,召集日夜照顾她们母子的十二名奴婢与十二名将士到帐内,慢慢说道:“从今往后,你们不用再伺候我,不用再保护我了。”
其中一名将士不解,跪下问道:“公子待我们不薄,我们就算付出生命,也要保护夫人与公子骨肉的安全。”
“你们有所不知,两日前,我的夫君与家公起兵失败,均已被夕阳公主斩杀,他们已不在阳间,晚点我要乘船逃离琼崖之地,否则被夕阳公主抓到下场只有死,”柳如凤解释说,接着又说:“我这里有些碎银子,你们拿去分,赶紧逃命。另外,要隐姓埋名过好下半生,不然被抓到就会被处死。”说着,就把一袋银子放到奴婢与将士面前。
此时,奴婢与将士才缓过神来,原来少奶奶柳如凤哭是因为上官公子与相国遭难。奴婢与将士面面相觑一会,不含糊,有礼貌的把那袋碎银子平分了。看着奴婢与将士均已拿到银子,柳如凤又说道:“这里有十二个未娶男人,刚好配十二个未嫁女子,我建议你们一男配一女结为夫妻,离开这里,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夫妻合伙用手上的碎银子可以买到一头耕牛与三亩良田,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下半生,夫君与家公已阵亡,这是如今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
十二个将士与十二个奴婢听了柳如凤的话,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柳如凤又说:“你们这十二个将士貌似不是男人,如果喜欢哪个奴婢,就上前牵她的手,以表诚意,不要再过打打杀杀的生活,你们这十二个奴婢也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做一介平凡的农妇总比当人家的奴婢强许多。”这时,十二个将士争前恐后去牵十二个奴婢的手,好似天作之合。
将士与奴婢各自找到自己的归宿,柳如凤似乎心宽了许多,不时露出一丝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她再三叮嘱十二对夫妻照顾好自己下半生后,抹掉眼泪,抱着怀里的幼子,提着行装上船,摇着一叶扁舟向一望无际的大海奔去,逃离琼崖之地。
目送柳如凤母子的身影消失于茫茫的大海,这十二对新夫妻才各自跨上之前骑来此间的战马离去,遵照柳少奶奶如凤的话,照顾好自己的下半生。
不知柳如凤带着幼子上官白一土立巾逃去何方?她母子俩在茫茫的大海中会不会出现意外,葬身于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