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公主在蛇窝与蛇祖娘娘告别,随即带领随从下山,返回黑石城。
一路上,夕阳公主沉默寡言,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端坐于马车里。国师不曾见过夕阳公主如此反常,就挥着马缰绳来到马车的旁边问夕阳公主说:“公主,如果找到传说中的那九条一模一样的蛇,但它们不听从使唤帮忙守护国王的陵园,该如何使屈服?”
“先找到它们再说,现在想这些有点为时过早。”夕阳公主很反感国师在这个时候忽然问她这个问题。在她看来,目前问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找到它们,自然水到渠成。
“世间真神奇,竟然有九条长得一模一样的蛇存于人间。”东城主插嘴笑着说。
“凡间无所不有,可恨天帝当年灭掉蛇族后,为了集中权利,不惜废掉人间凡夫俗子的法力,其他有法力的生灵不是被镇压就是被除名。”国师挥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双目眺望远方,耐心向晚辈解释一千年前发生的事儿。
国师说得一点也没错,一千年前,天帝率领诸神打败蛇族后。为了杜绝凡间生灵侵犯天庭,同时也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废除凡夫俗子的法力。其他游走于人间的拥有法力的万物生灵,只要被逮到就随便取个罪名,将其封锁起来,要不直接除名,使其从三界里消失。
“国师,天帝怎么不废除你的法力?”东城主好奇问。
国师愣了一下,他做梦也想不到东城主会问他这个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他本想回避东城主忽然问的这个问题,碍于夕阳公主在场,有失礼节,干脆直言道:“老朽是修道之人,不问人间世事,况且那时老朽还没出生呢。”
众人一边走一边闲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不知不觉已回到黑石城。
是夜,夕阳公主独自站在黑石广场夜观天象,发现夜空西南角方向的那扇天道门紧闭,天道门右侧那颗被老百姓称为偷牛星的星星也已无踪影。老百姓之所以把这颗星星称为偷牛星是因为每当这颗星星出现之时,就有农夫家的耕牛被偷,名字因此而来,这是一颗对老百姓来说不是很吉利的星星,老百姓一般不愿意它出现。
夕阳公主一连观察好几天,发觉天象夜夜如此,铁了心打算开始下一步行动,飞鸽传书让郑天胜带领三两随从再次到庙陀岭一带,看看有没有再次看见那九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牧童。
郑天胜照令行事,怎奈他率众再次来到庙陀岭一带寻找那九个牧童之时,没有任何收获,他把上次走过的路来回走了好几遍,也见不着那九个牧童的身影,只好飞鸽传书给夕阳公主,禀报情况。
夕阳公主看了郑天胜的书信,并没有流露出责怪的意思。她对此表示理解,那九个牧童不是死人,怎么可能日日夜夜待在同一个地方。
虽说那九个牧童已无影无踪,不过为了换取蛇祖娘娘体内那颗维持美貌不衰的仙丹,同时也为了给大家表态。夕阳公主决定亲自出马,冒险一试,不过出发之前她先去父皇的陵园,给父皇烧香烧,期盼父皇在天之灵保佑她平安无事。
国师对于夕阳公主冒险一事原本是持反对意见,怎奈夕阳公主态度决绝,他觉得再进言已没有意义,于是闭嘴不语。不过他对于夕阳公主把黑石宫交付给东城主看管一事倒是很满意,先不说东城主能力如何,至少东城主不会背叛她。
这天清晨,夕阳公主像往常一样提着一个装有蜡烛、香点、幂币的小竹篮来到父皇的坟前。然后慢慢跪下,轻轻地从小竹篮里拿出蜡烛,点燃后在墓碑前的左右两侧各插一支,接着点着三支香点插上,而后烧幂币,一边烧幂币一边对着冰冷的墓碑说:“父皇,女儿一直默默遵照你的指点行事,你给女儿留下好几个能臣,女儿一直在重用他们,也重赏他们。为了保守秘密,女儿守口如瓶,不曾把你的临终遗言告诉他们,生怕他们坏事,只能暗中驱使他们办事。”
“父皇,自从你驾鹤西归,我连一个可以谈心的人都没有,你生前曾告诉我,身为王者注定孤独,注定寂寞,我现在才深有体会当初你说的话,也理解你生前的沉默寡言。”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父母健在,有哥哥姐姐,不要至高无上的权利,也不要荣华富贵,只要开开心心的活着,闲暇时光约三两好友游玩,权利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束缚。”夕阳公主对墓碑倾诉内心的苦楚。
倾诉完内心的苦楚,夕阳公主感到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接着漫不经心的站起来观摩父皇的坟墓,光秃秃的坟头上一根杂草也没有,倒是生长在父皇坟顶上的那颗紫衫木已七尺高。
看着孤零零的紫衫木,夕阳公主此时此刻觉得眼前这颗紫衫木有点像自己,无依无靠,却依然迎风招展慢慢长大。
夕阳公主绕着父皇的坟头转了好几圈,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奈何走了好几步,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忍不住转头看了看与父皇坟头形成犄角之势的泰一的坟墓,控制不住自个情绪说道:“泰一,真是可怜你了,小小年纪就来陪伴我的父皇,或许这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天数。”说完便转过头,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下山去。
正在嘀咕闲扯的随从们看见夕阳公主提着小竹篮走下山来,纷纷露出笑脸上前迎接。夕阳公主把手上的小竹篮递给太监小牙门,嘱咐说:“黑石宫暂时交付大家看管,盼大家齐心协力,莫负国中百姓的支持与爱戴。”说完便跨上阴阳马,接过小牙门递给她的那把削铁如泥的百灵剑,“驾”一声向远方奔去,她要去远方寻找那九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牧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