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下一个副本之前,我们首先要了解一下美术社的主要NPC设定(*推眼镜)
首先是我们不干事的社长付玖,听说他原本是要去当美术生的,但由于学习太好了所以就放弃了这条路。然后就是本人拾柒,名誉社长兼真实社团の驴,常年被社长压迫的对象。对于美术,我的造诣仅仅停留在会画点二次元小画,堪堪能糊弄下外行的程度。最后是我入本社团的理由——楚羽司同学,负责和学生会沟通。与我们不同的是,楚羽司是正统美术生,班级里的板报什么的都由她负责,也就少有时间参与社团的活动。
至于还有很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幽灵社员,这里就不做介绍了。
现在的我像是用了auto模式刷副本的手游玩家,非常轻松地欣赏着面前已经好好地将外套套上、勤勤恳恳画着草稿的学长。如果手边有茶壶的话,我定要以类教导主任样的姿势边品茶边旁观。
看着正用标准的动作排线的学长,我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学长画的这么好,为什么放弃做美术生了啊?』
付玖的动作滞住了一瞬。他像是斟酌着用词般,缓慢开口:
『不想画了。没什么……没什么意义。』
画画能有什么意义?我想疑惑地反问,但余光中无意识瞥见了学长忽然黯淡下去的表情,便也识趣地没再多说。
『差不多就是这样。你在我给人物空出来的这几个位置画上一点二次元人物就行,我不太会画动漫角色。然后……顺便我把宣传单也画了吧。』
等一下,现在除了日语社外,美术社也要朝着动漫社的方向同质化发展了吗?
大概是注意到我脸上流露出的困惑,学长又补上一句。不过他有些会错意,以为我是不知道该画些什么:
『画源神里的派梦,那个不是很热门吗?』
我简直当时要脱口而出六字真言,但还是静静听着对方给出的、意外还有点用的建议,在纸上轻轻画出有人物特征的草稿。
『或者画上次看的那个电影里面的……嗯,那个小黑猫。还有什么,那个驴还是兔子的角色,反正是黑丝兽耳娘就是了。』
『是兔子。』
在我让我奇怪的是,学长不管怎么看都是现充的样子,为什么会了解手游和动漫角色的热度?像是看出我的疑惑,付玖边转着手上的笔边说,『那个啊,客人有时候会送我她们的cos服,让我穿上。有时候刷刷蓝鸟也会看到同行出的cos,就是这样。』
原来是工作经验。我半开玩笑般说了句:
『那我也想看。』
『可以呀』付玖笑得异常温柔,眉眼弯弯地对着我,明显是拿出了一贯用的营业姿态,『当然,服装请自费。看在同校同学的份上,可以给你打八折。』
我想起之前学长一副誓要与我撇清关系的态度,不由得嘴角上扬。我反问他:『不是说好了不做学妹生意的吗?』
『那时候你是在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下的单,我存在有欺骗消费者的嫌疑。现在你都知道了,那做做你的生意也没什么问题。』
这番话听上去倒还挺像正经交易的。我笑了笑没继续接话,随即继续在草稿纸上绘制人物。
正当我还在思考着画面中的人物应该摆出何种姿势时,突然听见一声细微的某种硬物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随即便是学长小小的惊呼声。我将草稿纸上的橡皮屑清理干净后才抬头查看对面人的情况。只见学长手中攥着什么东西,作势正要递给我。
『我耳钉掉了。帮我戴一下。』
我接过付玖手心那个纯黑色的小物件,仔细观察了一番,是个陶瓷制的十字架状耳钉。『戴着这个东西,你们老师不会说吗?』
『她啊,她不管这些的。只要不是太夸张。你是没见过,我们班基本上半数女生都有化妆,上体育课后还要在教室补妆。』付玖自然而然地撩起自己耳侧的刘海,露出雪白的脖颈与半边耳朵,『那些什么规矩都是用来管普通班和差班的。我们班只要做的不过分,就算是教导主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哦哦应了几声,实则并没有仔细听进去他讲了什么内容。
除却刚才的强买强卖场面,现在应该是我离学长距离最近的一次。此刻已经站起身来到付玖身侧的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何从下手。我试探性地将手伸到学长耳侧,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他撩起刘海的那只手。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但我依旧像是触电一般地想把手收回,却被学长轻轻抓住。他将头偏向我的方向,眼尾上挑的双眸看着我 嘴角还似有若无地闪过一抹笑意。
你在怕什么?
他的眼神似乎在向我如此提问。
是啊,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戴个耳钉而已,又不是进行什么禁断的行为……虽然这般劝说着自己,我的动作依旧充满了僵硬的不自然感。
我曾经听闻过一种说法。据传在约中世纪的时候,正统的基督教信徒是不能打耳钉的。因为打耳钉这一行为属于伤害自己,是对于神的亵渎和背叛。所以强制给基督徒打耳钉,就相当于玷污了神的信徒。
后来也有衍生的说法,类似于给恋人打上耳钉,就是宣告对方属于自己了一样……
啊。
走神的时候,不小心戴错地方了。鲜红的血液从小孔中汩汩涌出,染红了原本漆黑的十字架。
嘶——学长倒吸一口气,慢慢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用云淡风轻的语气打趣道:『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有这种喜欢让人痛的爱好啊。看来下次得给你带点小道具什么的了。』
然后他扯了张餐巾纸简单擦了擦耳垂,自己将耳钉带了上去。
这也不需要我帮忙啊……所以学长根本就是故意的吧?无论是以报答之名穿上极有情/趣意味的服装,还是掉下耳钉让我帮忙戴上,亦或者……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想要用这种明显或不明显的暗示来引诱我——引诱我做什么呢?倘若他是魅魔,在我这也是榨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如果本来对方就是刻意引诱的话,那被引诱的人就算更得寸进尺一些也可以吧?
我抬手,向学长白皙的脖颈处伸出手。
忽然,门外传来了并不急促的敲门声。
等到声音稍微平息一些时,社团教室本应锁上的门缓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