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太阳还没把上流人士的屁股晒焦,霍德尔城的居民们已经穿好衣服、匆忙地跑去劳动了。
虽然大多数人提到贵族会有些抵触,但一说到纳贝鲁奇家他们就会喜笑颜开,因为纳贝鲁奇家是勤奋的标榜。这在那些名望贵族里是很少见的。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太阳照常升起。”或许是某位哲学讲师用来激励人的话。而在霍德尔城居民的眼里,这句话代表着勤奋与劳动。将勤奋视为美德的他们认为,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下,人们总归要去劳动,不劳动就没有收入。大多数人幻想着自己能进入中产阶级生活而不停地努力工作。
尽管霍德尔城充斥着热爱劳动的气氛,但仍旧存在一些人想不劳而获、走上犯罪之路。这类人是亵渎劳动与伦理的罪犯,他们喜欢骑着虫子模样的飞行工具专门横枪绅士淑女的东西。每次抢劫成功后都在现场半空中留下一道白色蒸汽,大肆地宣扬他们自己逃跑的方向。
痛恨这帮罪犯的居民把他们叫做“飞虫贼”。
为了针对解决治安的问题,维多利亚女王成立了一个专门逮捕这些“飞虫贼”的部队。这个部队被允许拥有的小蜘蛛(spidey)——人形与蜘蛛外形混合设计的小型机动兵器,它那机动性以及体型可以帮助他们在这个宛如迷宫的蒸汽城市里活动自如。
于是,霍德尔城的街道上偶尔会出现“蜘蛛”追逐其他“昆虫”的现象。
今早晨把人吵醒的不是教堂钟声,而是治安部队追捕“飞虫贼”制造出来的喧闹。小女孩翻了个身,微微睁眼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没到点。她想再睡会儿懒觉,可杰丽雅闭上眼睛没多久,外边又响起了治安部队特有的笛声。
“行啦!总不让人睡了!”
杰丽雅气冲冲地掀开被子坐起,因自己散乱的头发遮挡视野而感到愈加烦躁。她从桌上拿起昨晚熬夜看的书,是一本叫做《怪盗雷德》的罗曼蒂克小说。
这本小说讲述着一位怀有正义之心的怪咖大盗“雷德”,巴基纳·扎夫特,他是落魄的贵族之子,却有着高超的盗窃技术,劫富济贫是他宣传自己的手段。而女主人公奥黛丽·雷因是被冠有名侦探之称的年轻女孩,她接到警方的委托协同逮捕怪盗雷德......
对于杰丽雅这位年轻小女孩而言,她喜欢的不是女主人公如何侦破案件这种情节,更在意男女主人公之间的互动。
“如果现实里真有怪盗雷德,那他绝不会像这样打扰淑女的睡眠!”
《怪盗雷德》有段情节就是男主人公假装加入飞虫贼的帮派,以方便窃取在黑市流传已久的钻石。作案成功后,怪盗雷德潜入名侦探女孩的房间,并给熟睡中的女主人公一个晚安吻。
这段剧情让杰丽雅反复回味,她甚至觉得比以前看小女孩跟大叔告白这种桥段还要浪漫。
笛声消去,杰丽雅也没了困意。她担心现在睡回去会忘记时间,决定早点起床处理自己的内务。洗漱、洗头是淑女每天早上都要做的事情,作为米莉安娜小姐的女仆,仪容仪表自然也要得体。
看着镜子为自己穿上精致的女仆装,杰丽雅原地转了两圈,满意地露出两个小酒窝。然后杰丽雅在自己褐色头发上绑上一个蓝色缎带,她觉得自己非常年轻活泼、又有朝气。
从柜子里拿出储钱箱,杰丽雅灵活地转动齿轮打开它。她把密码记得很清楚,毕竟箱子里都是努力工作换来的“宝贝”。
在来到纳贝鲁奇家工作之前,杰丽雅一直跟着姑姑生活。姑姑家里不算富裕,经常在一些吃的方面斤斤计较。一旦杰丽雅不小心煮多了个鸡蛋,就会挨姑姑一顿骂。
正好听到纳贝鲁奇家需要招聘女仆,杰丽雅就兴冲冲跑去报名了,很快她就在那群女孩子之中脱颖而出,被迈尔斯管家雇佣。
刚开始在纳贝鲁奇家工作,杰丽雅没住过这样的房子——佣人使用的房间都比自家豪华。迈尔斯管家还教导许多礼节、服务的事情。那时候她领到的工资不算特别多。有时候回到姑姑家都会被索要钱财,杰丽雅对此感到无奈。
正式侍奉米莉安娜小姐之后,杰丽雅发现自己的工资变多了,甚至有点闲钱还能寄回去给姑姑。剩下的钱得存起来,以后找个好男人还能办场美丽的婚礼!杰丽雅这样想着。数完箱子里的钱,她小心翼翼地把储钱想放回柜子里。
刚好教堂那边传来了钟声,杰丽雅决定去看看米莉安娜小姐的情况。
“早啊,小可爱。”
“早!温妮小姐!是我的错觉嘛,您又年轻了十岁欸。”
温妮在纳贝鲁奇家干活了好几年,是杰丽雅的前辈。听说温妮的丈夫是位机师,常年在军队那边,只有温妮自己在抚养两个孩子。
“瞧你这小甜嘴。孩子,你帮我叫下迈尔斯呗。”
“好的,温妮小姐。”
其他佣人都很喜欢跟杰丽雅这种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聊天。
“你要找迈尔斯先生?他在忙着给那位客人乔装打扮。那位客人,额,他叫拉斐尔?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谢谢。康尼哥哥,你裤链没拉好。”
“我给淑女看了什么?!”
丢下一脸尴尬的康尼不管,杰丽雅转身朝拉斐尔的房间走去。
今天是贝格少爷去军校的日子,大家都醒得比较早,忙着准备为贝格少爷送行。那天晚上贝格少爷与雷文格老爷和好了,这里面有米莉安娜小姐很大功劳。
刚到拉斐尔房间门前没多久,迈尔斯管家恰好出来,背后还跟着一位黑头发的男孩。
“早上好,迈尔斯先生!”
“早,孩子。有什么事吗?”
“温妮小姐有事找你 。咦?拉斐尔这样子是......”
杰丽雅稍微侧一下头看到了拉斐尔的头发。
“今天我得送贝格少爷去火车站。米莉安娜小姐恰好有事外出,雷文格老爷就让这位客人陪着。他这头发出去太显眼,我就稍微用点染色剂。”
“稍微。”
她看着拉斐尔那头黑发,心里比划迈尔斯说的“稍微”是何种程度。
“早、早啊,拉斐尔。”
杰丽雅虽然觉得拉斐尔性格古怪,但听了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后,心里有些同情他。拉斐尔看起来应该比米莉安娜小姐小一些。
“早。”
拉斐尔脸上没有表情。这家伙这两天一直待在这房间里很少出来,看着那脸丧了很多。一想到他对待米莉安娜小姐那冷漠的态度,杰丽雅内心又起窝火。因为米莉安娜小姐偶尔找拉斐尔谈话,他都是随便回答应付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