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丽雅给米莉安娜化了妆,她想让这位美丽可爱的淑女看起来更加动人。姑姑习惯化妆出去见男人,这让杰丽雅偷学不少,她还经常对着镜子用自己来练习。
有时候杰丽雅偷用化妆品不小心被姑姑发现,她的屁股就会挨一顿打。
佣人在家门前准备了两辆马车。纳贝鲁奇家是有比马还快的载具,但不选择它们的原因有两个。象鼻虫模样的载具不方便为贝格携带多个行李——尽管它飞得很快。另一个原因则是米莉安娜的身体不太适合坐那些载具。
鉴于上次米莉安娜坐的马车出现马匹失控问题,雷文格先生马上换了一种奇怪的机械马。它的名字叫独角兽(Unicorn),由白色、红色的铁块相互组成,能从关节构造看到里边有一些齿轮和不认识的零件。之前雷文格没有入手是因为在意它的安全性,毕竟是要给自己宝贝女儿准备的。
独角兽在杰丽雅面前时不时抬腿、摇头晃脑,偶尔甩起屁股那儿的假毛当自己在驱赶蚊虫。天哪!这神态简直跟真马一样!杰丽雅不由得捂住小嘴。没过一会儿,它鼻子吐出一团蒸汽,热得杰丽雅有些难受。
“独角兽?它会不会变形呢?”
“变形?”
车夫里克注意到这位大小姐对此很感兴趣,觉得她脸上冒出孩童般的笑容。
迈尔斯突然向里克使眼色。
“很遗憾,它没具备那种功能。”
好像误解了迈尔斯的意思,里克立马破碎了米莉安娜的幻想。
“哦...也对。”
见证这位大小姐突然由兴奋变为失落这个过程,车夫开始在内心不停地自责。迈尔斯则是无奈地摇头,并且使眼色示意里克得扣工资了。
听车夫说,这类机械马是用死去的马尸改造而成。这让杰丽雅感到毛骨悚然,她想起米莉安娜小姐推荐的恐怖小说《**怪人》。万一有小胡子坏人用这种方式复活,那岂不是很可怕?
佣人提来了最后一箱行李。带着猎鹿帽的贝格少爷捷步走到杰丽雅和米莉安娜面前,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男孩。
“米莉安娜,我会写信回来的。”
然后杰丽雅注意到贝格的视线,意思是读信的事情交给她了。她爽快地点了下头。
“哥哥,我可以先跟你一起去火车站。”
“谢谢米莉安娜的好意。我有迈尔斯跟着就行。”
米莉安娜要去的马格南图书馆跟火车站是相反方向。虽然贝格很舍不得自己的妹妹,但他也不想麻烦米莉安娜。他摸了一会儿米莉安娜的头,然后跟随迈尔斯管家上了马车。
“保重,哥哥。”
“嗯。”
贝格再次看向那位一言不发的黑发男孩。他发现拉斐尔眼神涣散,活像一具行尸走肉,就连独角兽都比这家伙活泼生动得多。贝格听了一些关于拉斐尔的事,他认为这种状态的小鬼跟着也帮不了米莉安娜什么事。
既然是父亲让拉斐尔跟随米莉安娜,那贝格只好相信父亲的选择。而且米莉安娜的马车已经安排好几个保镖跟随,现在贝格可以放心前往火车站了。
等贝格少爷远去,杰丽雅扶着米莉安娜上了马车。
“小姐小心。”
接着杰丽雅迅速转头看向拉斐尔。
“快点儿!拉斐尔。”
她叫得不是很大声,生怕小姐不满。
“这玩意不算稀奇,不管什么马对我来说都一样。”
车夫手脚都缠了一些奇特坚韧的丝线,好像是控制独角兽的。杰丽雅很想坐到前面看看车夫是怎么驾驶这匹马,不过她还得照顾米莉安娜小姐。
去往马格南图书馆的路上,杰丽雅会主动描述着沿途的风景,她不想让小姐坐无聊的马车。两位女孩并排坐着,只让男孩自己一人坐在对面的位置。
杰丽雅注意到几只鸟儿飞到一根烟囱上休息,结果被突然喷出来的“白烟”吓跑。有居民打开二楼的窗户清理藤蔓,顺便向米莉安娜小姐问好,不忘跟小姐推荐自己的好儿子。他们好像不介意自己的媳妇是位盲人。
居民说霍德尔城以前环境很差,他们抬头都看不见太阳在哪。自从雷文格先生成为纳贝鲁奇家主后,他一直都致力于改善霍德尔城的环境,这也是纳贝鲁奇家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马车头顶上还有一些飞空艇前往霍德尔城的空港。那三座空港都有许多铁绳连接着地面,人们会乘坐缆车到达地上。大部分昆虫模样的轻型飞行载具并不能抵达空港的高度。
无论是从材料角度还是燃料使用角度,一般这类轻型飞行载具都不会飞得特别高,除非有人脑子不够灵光。
克林顿桥修筑于一百多年前,直到现在都很结实,它只是偶尔需要维护。中间的大道通常由马车或者其他轻型昆虫载具通行。而桥的两边行道会有人在街头演奏,霍德尔城居民都很喜欢过桥的时候听几首曲子。
马车外边传来演奏声吸引了米莉安娜小姐的注意。
“萨克斯?演奏者的气速很稳定,双过法的起音和收音运用自如......”
不知道为什么,米莉安娜小姐老是把“蜗牛管子”称呼为“萨克斯”。杰丽雅不懂乐器,认为“萨克斯”应该是这方面的专业术语。实际上,霍德尔城的音乐家都叫它“蜗牛管子”。
拉斐尔看向窗外时那副惊讶的样子,让杰丽雅好奇地从马车里探出头。她想看看是哪位音乐大师在街头演奏。
“一位脏兮兮的女孩,看起来应该没有二十来岁。她的左手和右腿都是接的机械义肢。”
杰丽雅回头跟米莉安娜描述。她还发现,那女孩手臂上齿轮转动的时候,几根黄铜手指就会灵活地摆动,同时还有一些丝线闪着奇特的光芒。
演奏中的女孩只会露出笑脸,完全猜不出她有什么难以诉说的经历。而四肢健全的拉斐尔突然面露难色,坐回刚才的位置没敢再看一眼窗外。
杰丽雅认为这位演奏的女孩跟米莉安娜小姐一样坚强。看到那女孩走了几步,她联想到米莉安娜小姐那只右脚,记得是被重物压坏了。
她有问过小姐为什么不给自己装上一只机械脚,米莉安娜小姐回答她说:“反正看不见,装上行动照样不方便。”
放在以前,人体直接装上机械义体,义体也不会根据人的意识来行动。但是“特伦丝”的出现以及人体“维拉之路”的运用,实现了人类通过意志控制义体的行动。
转生到这个世界后,米莉安娜就敏锐地察觉到这边人类跟前世的人类不太一样。这里每个人天生拥有类似魔力的东西,他们管这叫“维拉”。跟米莉安娜前世接触的文娱作品不一样,他们并不会凭空搓火球,也不会空手召唤一堆东西。
如果想使用维拉的力量,就需要通过媒介去引导他们体内的维拉之路。例如,奇异的权杖,不过这是老玩意了。现在人们都在用“枪”——可以聚集维拉之力射出去。
而对于没有发现神经元细胞产生电信号这一特点的他们来说,“特伦丝”与“维拉之路”的运用纯属运气好。
特伦丝是由某种大型昆虫的组织制造而成,这种奇特的丝能直接跟人类体内的维拉之路共鸣。神经元通过电信号、化学信号传递信息,而“维拉之路”会把这份“信息”复制下来。复制完信息之后的维拉之路再与特伦丝共鸣,可以“指使”义体行动。
桥的对面有许多“城堡”。那些“城堡”是由各种管道和黄铜屋子连接组成的,它们时不时向四面八方喷着蒸汽。
“城堡”是生产玛娜晶石的地方,从军用到民用,都离不开“城堡”生产的玛娜晶石。军用跟民用的玛娜晶石标准不一样,颜色、硬度以及所含维拉浓度都不相同。
理论上,人可以直接使用自身的维拉来驱动那些机动兵器,但代价是会被这些机器一瞬间榨干而亡。而军用玛娜晶石1kg所含维拉浓度比5个人还多。玛娜晶石加工形成的液体,可以用作机动兵器的燃料。
玛娜晶石原料少部分来自玛娜兽的“粪便”——这类生物吸收大气维拉过多而排出的东西,大部分则是藏在地底之下天然形成的“矿石”。现阶段人们还无法制造某些机械来使用大气中的维拉,所以玛娜兽的圈养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