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从门外就能轻而易举地看到室内大厅的模样,其装修色彩旭丽,融合一定机械美学,又讲究实用设计, Dr.Wayne的医馆不算很大,内饰确实符合贵族千金这样身份的人前来就诊。
医馆内分3个独立的接诊专用房间,还有一个专门紧急处理伤重、病重的急救室,这些房间的门把都有一种奇怪的密码锁,似乎需要某种发条才能启动。
大厅顶上有一盏非常明亮、豪华的吊灯,男孩知道这玩意儿的发光原理,毕竟他从小就喜欢把玩这些东西,甚至曾经幻想自己能够成为大发明家。稍微回忆了下往事,拉斐尔嘴角冷冷一咧,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如此天真可笑。
“这个什么Dr.Wayne是不是放我们鸽子了?”
拉斐尔不耐烦地松开轮椅的握把,活跃胳膊时差点儿碰掉门口旁边的花瓶,随后他在内心狠狠地骂了一句:“碍事!”
“不可能,父亲大人应该有跟她预约了。Dr.Wayne——”
轮椅上的女孩眉头微蹙,扯着嗓子喊了一下,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约莫二十几秒,她只听到了机械动力闹钟发出的铁条敲击声及布谷鸟声。根据铁条敲击的次数,即使是一名双眼失明的女孩,她也能够精准地说出现在的时间:“原来已经是午后一时了。”
“有什么问题吗?”男孩不解,同时用两眼直盯着布谷鸟——那是精巧齿轮与黄铜铁皮制成的小东西。
“医生在哪儿?”
“我想...她应该在秘密基地里休息。Dr.Wayne又忘记把休息牌挂在门口上了,她的秘密基地就前面不远的房间里。”
拉斐尔推着米莉安娜的轮椅前行,他注意到周边放置了不少看上去很精密的仪器:有奇形怪状、迷宫纹路的“眼球”,有齿轮与铁管组成的钢铁义肢等等。在这个时代里,这些精密的、与人体结构有关的仪器工具,算是作为一名医师的象征,因为这有医师才能做出符合人体构造的零件。当然,也不乏一些自称“大师”、实质是管道工匠的混球。
途经回廊,男孩看到墙上一副挂画——画里头有一名医师拿着很原始的锯子准备锯开病人骨折的手脚。
“感兴趣吗?”
注意到男孩脚步声停下,轮椅上的女孩轻盈地转过上半身,凭着直觉面对男孩所在的地方,她这动作幅度不算很大,却让男孩立马注意到她那头金飘飘的发丝也随之舞动。拉斐尔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没法把眼睛挪开,干脆深陷于女孩儿那秀丽可爱的容貌之中。
“你知道这上边画了什么?”
拉斐尔打算心平气和地跟米莉安娜讨论,毕竟她脸上好像挂满了表现欲。
“Dr.Wayne有跟我说过这画的内容。拉斐尔总是对画作如此敏感——人如其名。”
“我没有名字,拉斐尔这名字是你取的。”
“那是一个名人画家的名字。”
“没听过拉斐尔这号人。”男孩愣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们是不是跑题了?”
“是有点。呵呵,跟你聊天总会这样。”
女孩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开始说起了画里的内容。
这幅画经由百年前名师莫比特之手,他被当作嘉宾邀请到一场医者“表演”现场绘画。在手术台上躺着一名骨折的绅士,他浑身抽搐地感受着数百双凝视的眼睛所带来的重压。台下挤满了医学生,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外科医生和一场令每人终身难忘的“表演”。
起初,大家(包括莫比特)都一致认为绅士会像故事书里的骑士那样忍受住疼痛,或者像个活该的懦夫直接昏迷过去。突然冲出一群人把绅士的手脚按住,只有外科医生不慌不忙地大喊:“乌木柄手术刀呢?!快给我拿来——”
“助手,给我计时。”接过手术刀的外科医生甩了一句给旁边的年轻医生。而当外科医师直接用锯子在1分钟之内锯断绅士的腿时,绅士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吓坏了在场所有人,甚至有些医学生直接连滚带爬地逃离此地。
莫比特当然也被吓坏了。但不知怎的,他手中拿起画笔跑到早已架好的画板面前疯狂作画,等莫比特画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大喊大叫、尿湿了裤子,差点把画作丢在原地。
“Dr.Wayne采访过这位画家?这些细节可不容易得知。”
“因为这是...”
“那老混球是我的祖父。”
一道刚劲儿且有力的老妇人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男孩追寻声音的来源,看到了一位大约5、60岁的妇人站在一扇铁门前,她穿着类似寻宝团猎人的褐色皮质大衣,额头上还挂着个隔风的护目镜,脑袋炸蓬蓬的银发似乎很少打理。
“Dr.Wayne。这是我的名字,也是这家医馆的主治医师。”
还没等男孩开口,老妇人抢先自我介绍。
“午好,Dr.Wayne。”
米莉安娜大概朝着老妇人的方向打招呼。
“你的脸蛋看起来比以前红润多了,米莉安娜小姐。”
“我尽给别人添麻烦,多亏了大家的帮助。”
“嚯?你身后这位小伙是?”
老妇人看向站在女孩身后的拉斐尔。
“他是我家新请来的小执事,名字叫...”
“拉斐尔。”男孩顿了顿,稍微低头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才抬头继续说:“米莉安娜小姐强行为我取的名字,并非本人自愿。”
“听起来关系不一般。米莉安娜小姐,你为难人家了?”
“他太固执了。”
米莉安娜脸上有些不悦。老实说,女孩并没有强迫他接受这个名字,这是子虚乌有的罪名。
“刚才那是我的玩笑。”
男孩少有地在立场上退一步,如果没见着米莉安娜那委屈的小脸蛋,他可能不会说出这句话的。
“你父亲最近怎么样了?我听说他的朋友,卡维·罗德里格斯,好像出事了。”
拉斐尔立马转头,他全身着急的模样被老妇人看在眼里。
“呃...”
“叫我韦恩就好,小伙。”
老妇人眯着眼,脸上的皱纹愈加明显。
“韦恩女士,你认识...卡维·罗德里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