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尼斯双人舞,亦称白色华尔兹、白色圆舞曲,是一种起源于吉克王国的双人舞蹈。这种舞蹈刚流传到奥古斯塔中立国时,并没有像现在受到贵族们的喜爱,反而被他们恨之入骨,他们认为这种男女肢体过度接触的舞蹈不应该出现在艺术舞台上,还把这种舞蹈贬为“低俗且充满**的房术”,甚至声称这种舞蹈形式会把庄重而含蓄的淑女变得放浪又诲淫。
直到女王在一次晚宴中与齐尔伯特亲王表演了白色华尔兹,保守的贵族们无一例外地被两人轻松自然、风度飘逸的舞步折服,这时华尔兹才开始被上流社会所接受。如今白色华尔兹因其简单易学、自由舒畅的特点,已成每一位淑女必修的课程,她们可以凭借着自信在舞会上邀请心仪的男孩一同共舞,即便是那些不太会跳舞的男孩儿们,也会因此锻炼得十分娴熟。
男孩作为罗德里格斯家的次子自然也学过华尔兹,只是他没想到——那位腿脚不便的盲眼女孩儿竟然要当众表演。
面对那些女孩的讥讽,米莉安娜脸上只有不服输的表情,男孩是这么觉得的。
“无论是绅士还是淑女,我不会在乎跳舞的对象。”
好长一会儿,依旧没人回应那位盲眼女孩的邀请。盲眼女孩儿无奈地松开裙摆,垂下眼睑,此时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却被男孩捕捉到了。拉斐尔大概知道米莉安娜的意图——她只是想找个人证明一下自己。
结果也显而易见,没人会想在女王面前出丑。
男孩的脚向前走了几步,却被韦恩女士拉住了肩膀。
“你是在同情她,还是真的想和米莉安娜小姐共舞?”韦恩女生是在质问拉斐尔。
“不知道,但我讨厌麻烦...我可以上去把她拽下来。”拉斐尔皱着眉头,紫色的双瞳转向米莉安娜,继续说:“她不该为那些人跳舞。”
韦恩女士微微点头,好像探清了拉斐尔真正的想法,接着向迈尔斯使了个眼神:“迈尔斯先生,我们的绅士好像需要正当的理由,你知道该怎么做。”
“一切都会解决的。”迈尔斯先生带着自信整理了着装,然后郑重地走向维多利亚女王那桌。
没过一会儿,那边就传来维多利亚女王高贵而洪亮的声音:“这确实值得,叫那男孩上来。”
“该你出场了,绅士。还有...舞会上女王永远是绝对的。”
韦恩女士轻轻拍了下拉斐尔的肩膀。
“这显然不是我的意愿。”留下这句话后,拉斐尔不情愿地往米莉安娜的方向走去。
拉斐尔正慢慢接近舞会的中心,周围又开始变得嘈杂,看来大多数人都不大看好这场舞蹈。
他从不远处看过去,然后被那一身纯洁的白雪给吸引住了:米莉安娜那套白色长裙香肩半露,胸前优雅地微蓬,脖子处有一颗跟她双瞳一样美丽的祖母绿宝石,及膝裙摆上绣着繁而不乱的蕾丝花边,她那洁白而诱人的背部没有完全被礼裙包裹住,直接暴露在这温柔的烛光之下。
女孩少见地穿上了凸显双腿形状的白丝裤袜,她平时穿蕾丝边公主袜是为了遮掩右脚的缺陷。
没等拉斐尔出声,米莉安娜抬起头让小鼻子上翘,抿着嘴儿露出令人感到温馨的笑容,金色的发丝缕缕抚摸着她那泛起些许红晕的脸颊。
她知道我过来了?拉斐尔觉得米莉安娜真是捉摸不透。
“拉斐尔,你为什么叫拉斐尔呢?呵呵。”
米莉安娜的笑容依旧难以琢磨。
“因为有人喜欢麻烦。先提前说好,我不是为了惹麻烦才去揍人的,只是...他为你安上莫名其妙的污名。”拉斐尔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他仍然没有忘记割在心头的那道疤痕——没人愿意相信父亲。
那位青年的行为不仅污蔑了一名女孩的清白,也间接掀起男孩的伤疤。
“人总需要有很多理由。”
女孩试着安慰他,然后凭感觉轻轻抓住了男孩的手。
“米莉安娜,我该怎么做?”
“好吧,这次是特例,你的手得放在这儿。”
米莉安娜稍微使了劲儿,拉斐尔只能被迫接近。女孩身上有股香甜迷人的雏菊味儿,让男孩差点深陷其中。
听着指示,拉斐尔顺势用手搂住她娇小的腰部,他发现米莉安娜的腰突然变得僵直,她整个人像一只受到惊吓、胡乱挥爪的小猫。
“你像只闹腾的猫,冷静点儿。米莉安娜,你的脸快蹭到我脖子了。”
拉斐尔没有对此感到生气,只是他没想到米莉安娜会变成这样。
“我、我为自己的无礼道歉,只是不太习惯而已。”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是小孩,你平时的大人模样哪儿去了?米莉安娜小姐。”拉斐尔乘胜追击。
“不愿打开内心的人居然变得喜欢说教?”女孩嘟着嘴儿假装不满,接着说:“我不会问你熟不熟练,你准备好了吗?拉斐尔。”
“可以。”
行礼完毕的男孩握住了女孩的手,引领着她开始跳起了舞。金色长发跟随着白雪般的长裙一同舞动,女孩儿优雅的舞步在豪华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令人难以置信,没有互相练习过的两人居然真的跳起了华尔兹。
跳舞之余,拉斐尔凑到米粒安娜的耳边。
“你在和一个佣人跳舞,没准你在他们心里已经掉价了。”
“淑女名望的意义当然是由淑女自己来决定。你为我挽回了声誉,我也有权利为你抛弃声誉。”女孩的声音很是坚定。
“为了我?我不理解。”男孩愣了一会儿没有跟上女孩,开始被女孩引领舞步。
“那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你本该作为宴会的嘉宾与淑女共舞。”
女孩继续说着,结果一个踉跄让她摔到拉斐尔的怀里,两人因此胸口相撞。似乎是意识到有关淑女礼仪的问题,女孩脸上的红晕瞬间扩散至耳根,甚至让人产出她脑袋上会喷出蒸汽的错觉。
“你的脸,红得不像样......”
男孩紧紧盯着女孩儿润红的脸蛋发愣了,并期待着女孩会怎样反驳他。但是拉斐尔并不知道,米莉安娜一旦感到羞耻,她说话都会变得有点结巴,所以只能紧紧闭上嘴巴保持别扭的微笑才不会暴露。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米莉安娜的失误,拉斐尔将错就错地把她紧紧地搂住,进行另一种白色华尔兹的舞蹈形式。
两人保持沉默跳了一会儿。
在颤抖的唇齿之间,米莉安娜用娇怯之声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倔犟:“拉斐尔,你给我...忘掉它!”
“恕难从命,米莉安娜小姐。”男孩似乎想要继续为难女孩儿。
“我不会像小孩子一样斤斤计较,不过...”
“不过?”
“谢谢你,拉斐尔。你的反应很快,这场舞蹈没有因此被我糟蹋。”
她那尚未完全褪去红晕的脸上绽开了羞涩可爱的微笑。此时的女孩身上金色与白色交融,让男孩想起那场冬雪下盛开的雏菊——那是母亲在花室精心栽培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