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看着眼前那成了骸骨的家伙
白净的骨架上没有任何被灼烧的痕迹,就像这火灾不存在一般
那骨架上的衣服消失的干净,只有一条细绳挂在脖子上,像是原本戴着什么
忍冬想起长命锁的寓意,这新娘不过十七八岁,与她是同龄人
便将这长命锁挂在她脖子上
总是忍冬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并不妨碍祈祷对方转世后能过个好日子
带上长命锁后,骨头也在慢慢消失,
连那倒地的神龛也恢复了原样
连那打斗痕迹都不存在了
要不是手上的淤青和伤口,忍冬还以为这是做梦了
……
眼前的一切开始退化
事物变得艳丽,像是时间倒流般
可这钥匙到底应该用在哪呢
天南星看到画像里的长命锁和自己手上的钥匙似乎是配对的
可自己找遍整个宅子也没有找到长命锁
无可奈何的自己将钥匙放在画像前
钥匙与锁熠熠生辉,
天南星有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他将钥匙插进画中长命锁的位置
钥匙和长命锁都消失了
也是,毕竟都结婚了,长命锁也不合适再戴着
那画像中的女子与忍冬有四分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神态完全不同
天南星眼中这整座宅子在飞速变化
一位老人在宅子里生活,这些日常像是点了加速般在天南星眼中呈现
老人的葬礼也开始了,来来往往的人踏过门槛。
又过了一会,使君子出现在故者的房间中
使君子发现了那个柜子,打开了密码,那里面放着一支诺基亚,那里面有一段录音,使君子将那诺基亚的录音听了一遍又一遍,听了二十年
他在这宅子中呆了二十年,从未出去,
使君子将这段录音中所提到的忍冬,与他所继承记忆中的人对比起来
使君子似乎喜欢忍冬来着,毕竟与那未过门的新婚妻子有些相像
使君子将忍冬与原身的妻子混作一谈
他开始布置起这宅子,那些曾在这片土地上所焚烧过的纸人都能为他所用
使君子让这些纸人去为他收集红绫,找那婚服,请来轿子,为这人生大事做准备
使君子察觉到什么,他将手头上的红绸缎放下,转头向着天南星的位置笑着
忽的,使君子想到个更好的主意
……
天南星眼前的宅子成了先前所在的祠堂,却没有那般残败,像是刚刚修缮完的一样
忍冬身上的嫁衣变回了来时那一身,眼前的祠堂多了些正准备拆掉的脚手架
两人像是感应到对方一样,同时向对方望去
“你的手臂怎么了”天南星立刻就注意到对方脸上的苍白和左手的不协调
血液顺着手臂从指尖滴下,
天南星撕下自己衣物的下摆,将忍冬衣物的长袖脱下,做着最基础的止血
衣服内侧血迹稀少,意味着是先流血再穿上衣服
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种事
“赤芍!”
我听到祠堂里面稀稀拉拉的声音就知道天南星他们回来了,
我祠堂外进来进来却看见那点点血迹交汇
我立马拿起手机叫了救护车
……
我看着眼前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忍冬和一旁一天没睡到了医院后倒地不起的天南星
要不是有路过的好心村民带我们去了镇卫生院,以这失血量撑不到救护车来
在忍冬住院的这两天她的父母却没有来探望,为什么?难道是跟另一个忍冬一样是孤儿吗
可那表现出来的骄傲和自尊却不像是孤儿院出来的
当然,即使是另一个孤儿忍冬也有如此的自尊骄傲,可我不觉得每一次都能遇到寒山院长
算了,我不适合这种事情,还是靠天南星吧
……
九月初的盛夏,没人想离开空调房
做刑侦的没一个会喜欢夏天,
上午才死的人下午就臭了,可怕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上午中午十二点,我和正在上学的天南星被一通电话叫到少商大学去
有个大三的学生被发现肢解丢弃在树林里
看着林子里摆在行李箱旁边的尸体,腐烂与血腥冲击我的思考,眼前的女性身上有一条从胸口延伸到胯部的被缝合的伤口,四肢被残忍的砍去,涣散的瞳孔中流露出绝对的不甘与惨痛。
被眼前一幕摧残的大脑发出呕吐的指令,我拿着塑料袋靠在一棵树旁呕吐着,在我附近也有几个警车一起吐着,
还好有个身经百战的警察在那分着塑料袋,不然呕吐物堆在地上绝对会给现场侦讯带来不小的麻烦,
而天南星他无视那些恶臭与不忍入眼的躯体,跟着那些法医在旁边观察着尸体。
法医将尸体上的蛆虫大部分装进袋子,再将尸体装进裹尸袋。
白色的手套上沾着些许绿色的皮肤组织
看这情况,再晚一天都能巨人观了
我一身轻松的吐完昨天的晚饭
“走吧,这些都是大学生的脚印,现场都被破坏完了,没有勘察价值”
直起腰跟在天南星后面上了警车
车上的气氛过于沉重,毕竟一个大好年华的青年女子死在大学城的树林里,怎么想心情都不可能好。
现在正是天府市的开学季,黄色的警戒线外面是乌压压的大学生跟教师。
现场早在我们来之前就被破坏的差不多了,但即使没有他们,现场也没有什么价值,因为这里只是抛尸现场
我们两人在法医旁边观摩解剖尸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死去很久的尸体,有些腿软,好在解剖室通风好,不至于那么大味道。
即使我是一个学心理的都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这么变态
没有四肢的躯体摆在解剖台上,睁开的浑浊的眼球看着天花板的日光灯管。
主刀法医先是清理完尸体上剩下的蛆虫,然后拿起医用酒精擦拭身体。
天南星在旁边拿着他那贵的吓死人的胶卷相机拍啊拍
法医打开死者的胸腔,跟准确的说,是用手把它撑开。
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沉重的氛围,只能待在一身尸体的臭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