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归家之旅很快就结束了。昏黄的夕阳下是两人相互挥手的告别,两人约定着后天一起离开这边养育自己的土地,一同前往新的天地。
我目送着林酥彤离开,姣好的背影慢慢地隐匿于川流的车辆,我收回自己的目光,下落的太阳也默默地收回自己的光芒,眼神中的光亮沉浸于那正在蔓延的黑暗中,任由漆黑一点点地追上林酥彤的脚步。
我用钥匙打开家里的门,扑面而来的便是饭菜的香味,果然还是家中的温暖是永远的港湾。
“回来啦!”母亲听到动静,手中的水滴还未擦净就出来欢迎我的到来,“快快快,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你老爸也快回来了。”
“嗯,好的。”说着,我准备前往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至于母亲为什么没有过问顾兰,因为我提前说明了她的去留。
回到熟悉的房间,一阵不适的感觉顿时就堵住我的口鼻,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令我被迫难堪。房间的光亮微弱不堪,依稀的灯光与窗边的光明道不明地相互交缠,共同点亮在桌上的照片。
相框中,原本两人甜蜜的存在,也就只有顾兰的笑脸一点点地爬进我的视线中,而我的身影在其中早已黯淡下去。
百媚生的笑容貌似并没有让这份难受消除,反而愈发地加重。没有温暖,有的只是冰冷和,和嘲,嘲笑。内心的愤概与不平顿时就想要钻出口中,但是恐惧的嘴唇似乎只顾着平复颤抖,无处宣泄的愤怒当即就让身体中的细胞不断地发出叫嚣。
幸福的笑颜在我看来却是实实在在的阴森。身体在不适感中不由得冒出冷汗,房间里的寒冷拉扯着我的身体,剧烈的颤栗驱赶着我迅速关紧房门,飞奔着关闭窗户,拉紧窗帘。
至此,房间的亮度彻底被降至负数,身上的不适感也随之得到缓解,我颤颤巍巍地坐到自己久违的床上。
沉重地叹息,身子疲惫被双手勉强地支撑起来,我烦躁地抓乱自己的头发,但是一向爱干净的我,却是难以阻止头皮上传来的瘙痒,压抑的急躁更加无处释放,直到头破血流,指缝中传来的湿热才让我感受到身心的舒畅,我将指腹贴近伤口处,细细地体会着其中血液的流动,真皮与外界接触的丝丝痛楚刺激着我的大脑保持清醒。
我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掌中那料想中的灰尘并没有弄脏我的肌肤。
房间的一尘不染跟我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一切都是干净整洁,
唯有我的存在是如此的污秽不堪,如此肮脏。
突然,手机的震动打破了我的沉静,林酥彤问候的话语,甜甜地传进我的耳中。
尾声俨然是那罪恶的圣剑的审判。
珏,我喜欢你。
哗啦!
我低垂着头,离开我的房间。
“儿子?怎么了吗?我听到你的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传来欸。”母亲慌张地从厨房中走出,询问我的状况。
我抬头,洋溢起安心的笑容,“没事没事,就是行李箱没放稳罢了。”
“诶呀,小事就不用提心吊胆的了。最近你母亲老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早在沙发上躺着休息的父亲无语地吐槽。
“啊,爸!”
“去,就你话多,还不去给儿子弄点水果吃吃,看着都瘦了呢。”母亲满脸嫌弃地白了眼自己的丈夫,然后转身就一脸心疼地扯着我的脸颊。
“什么话,要弄也是儿子给我弄点吃呀!”父亲更是满脸的抗议。略带仇恨的眼神当即就飘了过来,似乎是在诉说我的恶行:臭小子,把爱我的老婆还给我!
“好了好了,我身体棒着呢!不用担心。”我无辜地回应。
“儿子,你的手怎么流血啦!”母亲惊慌地盯着我手中隐约显现的血液。
“哦,没事!只是身体太脏了,头皮痒,一不小心把头抓破了。我去洗个澡就好了。”
说完,我便隐藏起手上的伤口,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洗澡,丝毫不给父母反应时间。
随后就是我和父亲的闲聊家常,母亲就继续准备着晚餐。
不过,两人的话题也很快就牵扯到我这次的“度蜜月”上,我也早已准备好了思路清晰的故事,应该不会有多少纰漏。
就这样,两人开开心心地聊到了晚饭时间。
“二位,该吃饭啦!”
晚餐吃到一半,我就提出了要提早前往我大学所在的城市。
没有意外的,父母都先是一愣,自己的想法肯定在他们的意料之外的。
“有什么打算吗?儿子。”
我将自己的想法尽数讲给了二老听,当然隐去了和林酥彤一同前往的部分。然后在自己的论述中开始讲得天花乱坠,一步步地显示我想法的可行性。
最终,我也成功的说服了父母。虽然我也很想和父母能够多待一段时。
吃完,我便借着想要重温一下街道的理由,单独外出散步。当然,我也是收到林酥彤的邀约。
微弱的手机屏幕照亮我的面部,停留在和苏罂的聊天界面。
现在苏罂给了我一种很疏远的感觉,和两人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
对话框也只是停留在简单的问候,和三个简单的“我爱你”。
我的手指发白地按压在屏幕上。
阿罂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苏罂的反应来看,我先前的想法几乎是全部指向了第二种。但是,既然是苏罂告诉林酥彤的,那背后的韵味到底又是什么呢?
啊!我头疼地挠挠脑袋。
“怎么了吗?等我让你很心烦吗?”林酥彤甜美的声音打趣道。
“啊,没有没有,就是在想要怎么讨好林大小姐的欢心让我绞尽脑汁罢了。”我将话题给接了过来,效果把群地成功让林酥彤展颜一笑。
随后,我们便开始了两人散步。
晚上,回到家中,和父母打过招呼后,走进自己的房间。
一头扎进自己的床上。
伸手摸摸自己脸上的湿润。
手机的屏幕上传来暧昧的问候:晚安,好梦!
到此,房间里就未曾有过光亮,从始至终都是黑暗!
如同回来的我一般,没有一处能够坦然地接受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