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与零早早洗漱，躺在了床上。
今天周六，他想放松一下，所以没有学习，一整天都在找兼职，脑海里想着那寄托他希望的100万。
盖上夏凉被，关了灯，把手机光线调到最暗。
节约电。
“滴滴滴！滴滴滴！”特别关心一直在跳动着，比以往频繁。
白与零有些疑惑，但前面在和鬼屋老板谈兼职，便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莫不是岑落青那个lsp耐不住寂寞，激动地来找他文.爱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
这些个小富婆呀，啧啧啧......
翻开QQ，暂时忽略其它特别关心，白与零直接去找岑落青。
然后，居然发现，特别关心是在岑落青呆的群里。
他不禁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进去，就看见岑落青在和别人对线。
看了下消息，似乎是因为他，而且双方对线的内容貌似很不妙。
轻松的心情紧张起来，白与零滑动消息，查看事情经过。
原来，岑落青在群里小富婆的身份人尽皆知。
这很正常，作为那本书的高额打赏，作者都在公开舔，谁会不知道？
有人羡慕岑落青出手阔绰，知道岑落青是百合，自己恰巧是女生，有几分姿色，于是话里话外暗示岑落青，想要被包养。
很多人看出来了，跟着起哄求包养。
岑落青自然拒绝了，而且很自豪地表示自己有喜欢的人。
由于白与零做得很隐秘，群里几乎没人知道他和岑落青的事，可平日里的一些互动还是让人看出了端倪。
于是，有人就猜岑落青喜欢的人是他。
岑落青牢记白与零不想公开的请求，自然是矢口否认。
可那些人根本不管岑落青说的什么，自顾自地认为她俩就是一对，开始起哄。
想要被包养的那个女生，眼红了，忽然说，百灵（白与零的群昵称）会不会是恶心猥琐大叔装萌妹，调侃岑落青可能被骗了。
岑落青怒怼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害怕让岑落青讨厌，连忙解释是开玩笑，还道歉。
其他人可不管，说没准真有可能，网络时代，谁知道对面是什么牛鬼蛇神？
一些早就眼红的人，透过平日里的观察，推测说百灵可能不是女孩，还有人直接问岑落青有没有和百灵视频过？有没有听过百灵的声音，见过百灵的脸？
这些当然都没有，岑落青心底肯定起了疑，但还是和他们说，都有过。
那些人自然不信，想要证据，岑落青说爱信不信。
看到这里，白与零心惊肉跳，查看私聊，才发现岑落青找过他，装作没事的样子，像往常一样和他聊天，还暗示他曝照，说晚上文.爱的时候，想听他的声音。
白与零的心顿时慌了起来，他刚刚拿到100万，可不要这个时候出事。
他急忙继续翻看群聊信息，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曝出，他在其它群的身份，而且和别的小富婆有很近的关系。
白与零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涌遍全身。
他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心惊胆战地下滑着信息。
最不希望的一幕还是出现了，岑落青一开始拉开架势，仿佛要怒怼所有人，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细节曝光，她也不淡定了。
她没有再聊了，白与零判断她找证据去了。
很快，岑落青加了被曝光的几个群。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颤抖着手，心脏砰砰乱跳，他想做点什么，但来不及了，别人比他快。
没多久，好几个老婆都被艾特，然后看到了别人转发的聊天记录，还有许多添油加醋的猜测。
他双手颤抖着，有点抓不稳手机，大量虚汗从手心手背冒出来。
想解释，想挽回，可不管怎么打字，不管怎么想，他都挽回不了了。
他很害怕，他不想放弃。
可眼前的白光里，刺眼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的滚动，他仿佛看到了某些人肆意嘲笑的嘴脸，那些看客，那些眼红的人。
他们得意地笑着，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每发出一条消息，都是那样的尖锐刺眼，像一把刀在用力地剜他的心。
不想承认，但现实是血淋淋的。
他塌房了。
仿佛一瞬间坠入无底的黑暗的深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他，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机里还有100万，还没捂热的100万，可是，他塌房了。
那100万变得滚烫无比，上面本来寄托着希望，现在却十分烫手。
小富婆们都在私聊里愤怒的质问他，各群里越来越多陌生人在加他的QQ，有人扬言，要把这件事传到网上。
他的心里一片死寂。
他感到无力回天。
他紧紧咬着唇，眼睛睁得酸痛，心里绞痛，好像渗出血来。
假的真不了，他无从反驳，只能装死。
可这只会引起小富婆们的不满。
有小富婆打起了QQ电话，白与零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掉在了被窝上。
看着那个熟悉的备注名，想起往日与她温馨的聊天，白与零莫名心痛。
QQ电话的铃声，在夜晚安静的租房里，响个不停，显得尤为刺耳。
他仿佛能透过铃声，听出对面那人心底的烦躁和愤怒。
他没敢去接，反而收起双腿，抱紧了膝盖，深深咬紧了唇。
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
气流压抑在喉咙里，沉重而缓慢地滚动着。
周遭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才刚刚拿到100万......
牙齿狠狠嵌入唇肉里，他不想哭出声来，但眼泪控制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他抓着自己的膝盖，手指深深抠进肉里，沉闷的胸口每吸上一口气，口里都会发出轻微的呜咽来。
他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虽然是骗子，但他很努力，在小富婆们身上认真付出过许多时间和精力，花费过不少心思。
然而现在，一切的心血都白费了。
他就那样无声地哭泣着，在黑夜里，孤寂的床上，一个人抱着膝盖，颤抖着身躯，眼泪哗啦啦地淌，心里绞着痛。
......
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不然，无法活下去。
白与零哭泣一段时间后，捡起了手机。
期间，来了好多通电话，他一个没接。
翻开QQ，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拉到一个小群里了。
群里总共7个人，其他6个是金主。
群主是岑落青。
看了眼私聊，有愤怒，有心痛，有难以置信。
唯有岑落青是控制住语气的。
装作和以前一样和他聊天，不过还是暗示曝照，想听他的声音。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
岑落青人是很好的，可知道事实如群友所料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怎么办。
他不知道。
他的心里没了主意，倍感无力。
已然，回天乏术。
这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个女孩子，然后闪亮登场，让一切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最后顶多获得个渣女的名声，而不至于是一个网络恶心猥琐男，遭到人们的指责和谩骂。
然而，一切都是幻想。
就像穿越和重生那样，扯淡至极。
他的世界真真实实地存在着，他做的事，遭受的谩骂真真实实地存在着，并不会因为幻想而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