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学了五年，打不过刚拜师的师妹，你还好意思哭？”
怕楚怜儿哭出来后，自己必定心软，无法掌控话语权。
陶源打算用一句话，让楚怜儿的眼泪憋回去。
别说，这招还挺有效的。
“谁？”
“谁哭了？”
“被刚拜师的弟子砍哭的那个师尊？”
楚怜儿赶紧把眼角的泪水揩下去，朝师尊作出反击。
笨师尊！自己这点好心全被他糟践了！
楚怜儿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师尊蠢笨。
陶源被楚怜儿一句话顶得气血翻涌，他不耐烦地把碗筷勺子扔向楚怜儿。
但都被楚怜儿轻松躲过。
看着她得意地朝自己吐出小舌头，陶源也只得苦笑。
“后悔了？”
“有那么一点点。”
“那还挺不容易呀，平日里你在修炼时偷懒，可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
“哼。”
“以后肯定不会有了，我不会再输了。”
楚怜儿又撅起了小嘴巴。
这就是陶源和楚怜儿长久相处下的互动模式。
两人看似在调侃对方；
却又把什么心里话都摆上了明面。
陶源看到楚怜儿一反常态，乖巧地照顾受伤的他。
就猜出楚怜儿对于没接下袁清儿绝招这件事颇为自责。
陶源太了解楚怜儿了。
她善妒又报复心强，自然就迁怒于袁清儿。
他知道如果自己在，楚怜儿勉强会装装样子。
但如果自己不在场，楚怜儿肯定会变着法儿地欺负袁清儿。
假使发展成那个样子，有违他让袁清儿担任楚怜儿陪读丫鬟的初衷。
所以楚怜儿的想法，陶源一定要板正。
“真自责了，就好好修炼。”
“拿你师妹撒气算什么本事。”
“那她长得好看就有理了？就能顺便砍伤师尊了？”
楚怜儿银眉颦蹙。
她不可能轻易饶了袁清儿的。
“少跟我贫，怎么又扯上她的长相了？”
“还不是师尊见色起意才收了她……啊，痛痛痛。”
陶源没好气地赏了楚怜儿一个脑瓜崩。
直痛得楚怜儿在地上打滚。
“收袁清儿为徒，是因为她的身世和品行。”
“再说了，试用期之后，她能否留在仙居内，我会充分考量你对她的评价的。”
“那我现在就能给师尊答复了，让她下山吧！”
“给我跪下！”
陶源厉声道。
见陶源认真起来，楚怜儿也不敢怠慢。
她只得鼓起脸颊，跪在了地上。
“我需要的是，你在和她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之后，给予她的客观评价。”
“哼。”
楚怜儿还是有些不服气。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弄清楚袁清儿，眼下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然后掌控它，为己所用’。”
楚怜儿因为这句谜语，基本上一夜没合眼。
她隐约能猜到，师尊话里的意思，是希望她和袁清儿搞好关系。
“上午也和你讲了君臣关系。”
“你倒和我说说，本着相互尊重的原则，眼下袁清儿最需要的是什么。”
楚怜儿愣在了原地，老实说，她现在没这闲心思考袁清儿在想什么。
但瞧着师尊一脸严肃地瞪着她，楚怜儿明白，这个问题她是躲不掉的。
“增加女帝学问，提升实力？”
“这是她自认为目前她最需要的东西。”
“但女帝学问和综合实力，可以慢慢来。”
“人有时，在追求某件事时，会忽略自身感受，所以这并不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见师尊又要之乎者也，高谈阔论。
楚怜儿赶紧嫌弃地捂住耳朵。
“徒儿想得远不及师傅，好师尊，给点提示嘛。”
她要是想得明白了，倒也不用一夜没合眼了。
“跟那把剑有关系，这也是我为何没没收那把剑的原因。”
楚怜儿眉头紧皱，开始思考师尊的话。
陶源也没急着问袁清儿，只是沉默地给她预留了思考的空间。
那把讨厌的剑，袁清儿冰冷的性子，她从公主到一路逃亡的经历；
她常握剑柄的习惯，她对自己和师尊十分客气的样子……
“呜嗯。”
楚怜儿摆动着狐耳，大脑飞速运转，将诸多线索拼凑起来。
许久之后，她试探地开了口。
“归属感？”
“没错。”
“不愧是我大弟子，甚是聪颖。”
陶源笑着夸奖楚怜儿。
但楚怜儿却不领情。
听罢，她压低尾巴，不耐烦地甩动着。
“师尊是想让我和她朝夕相处，从而培养她对仙居的归属感。”
“并且利用这个过程，让我和她搞好关系？”
“你这不是能想明白嘛。”
这确实是陶源的本意。
在陶源看来，同为女孩子，加上楚怜儿偏外向的性格。
会比他更容易消解袁清儿的隔阂，让袁清儿更好地融入仙居生活。
另外，他还有一个更长远的理由。
“你能和她好好相处，以后成为女帝，相互之间也能有所帮衬。”
“一点也不好！”
得知师尊的真实想法，楚怜儿狐耳和尾巴上的毛根根竖起。
她又恼得炸了毛。
楚怜儿可不想和那个冰疙瘩搞好什么关系。
就她意外伤了师尊这条，就够让她与冰疙瘩不死不休了。
笨师尊！
他有些时候真的蠢笨的要死！
“这是目前最有效率的方法，仙居里现在一共就仨人。”
“难不成，你打算让我屈尊？”
“那更不行！”
楚怜儿闹起别扭来。
让师尊和袁清儿过多接触，楚怜儿更是接受不了。
她不由得纠结起来。
陶源的想法倒是很坦荡。
他总不能鬼鬼祟祟地，带着目的故意接触新弟子，这像什么样子。
他也必须顾及楚怜儿的感受，毕竟楚怜儿那么依赖他，肯定见不得他和袁清儿过快地亲昵。
所以，他打算让楚怜儿和袁清儿先搞好关系。
她们经历相似，性格上有很多可以借鉴对方的地方。
在相互接触、学习之后，多一些帮衬，也能让她们的女帝之路，走得更顺畅些。
见楚怜儿有些上钩了，陶源倒是十分耐心，他笑道。
“今天的事情，本来错就在我，其次就是那把剑。”
“你若真想撒气，完全可以把气撒在那把剑上，犯不上和袁清儿置气。”
“那把剑确实邪门，你当真以为，我会轻易放过那把王剑？”
陶源冷笑起来，那把剑并不简单，搞不好已经生了灵智。
敢打起自己弟子的主意，他定要让那把剑付出代价。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转移楚怜儿的仇恨目标，让她别去欺负袁清儿。
“另外，我丑话说在前头。”
“你若还朝着袁清儿撒气，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把你送到山下冷静几天。”
“这不是对她偏心，只是我眼里向来容不下仗势欺人之徒，我相信，你也一样。”
楚怜儿鼓起脸颊，紧闭狐耳。
她最不喜欢师尊讲这些大道理了。
她干脆鼓起脸颊，扯着师尊的袖口撒娇，好让师尊闭嘴。
“好了！我知道了！”
“我去做还不行吗！”
“不过，我也有条件的。”
“让我去和那冰疙瘩搞好关系，我要收取一定报酬。”
看着无利不起早的楚怜儿，陶源只得苦笑。
“讲吧。”
他宠溺地摸了摸楚怜儿的小脑袋。
楚怜儿朝陶源眨巴着大眼睛，小声说道。
“我要师尊晚上给我开小灶，教我几个绝招。”
“另外，每晚的夜宵加几瓶酸梅汤。”
今天通过那顿外卖，楚怜儿还是试出来了袁清儿的偏好。
酸梅汤，便是袁清儿最喜欢的饮品。
哼！
让袁清儿获得归属感？
楚怜儿眼珠一转。
她要把同化袁清儿的计划，提到日程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