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源赶忙将自己传送到袁清儿身旁。
“来人啊，求求你们了，救救母妃！”
袁清儿回忆起母妃去世时，宫廷众人的冷漠。
太监、宫女、怎么都请不来的御医，不请自来的仵作；
所有人都只是冷着脸跪着，静静等待母妃咽气。
只有袁清儿紧紧握着母妃冰冷的手，伏在病榻前，悲恸地呼唤着她。
陶源不敢怠慢。
他合并两指，化为剑指，使出一道清心术，点向袁清儿的眉心。
清心术，有静心凝神的效果，最适合缓解袁清儿的梦魇。
“母妃……”
“不要离开我……”
袁清儿立刻安静了下来。
她抿着小嘴，依旧沉浸在母妃辞世的沉痛中，默默地流着泪。
“唉……”
陶源轻叹一声。
他无意窥伺弟子的过去。
陶源瞧得出，袁清儿如今的冰冷面瘫，和小时候的遭际有很大关联。
那副冷清性子，既是本性，也是伪装。
这妮子的内心，与楚怜儿一般无二，也是细腻敏感。
陶源只觉得，袁清儿身上无端背上了太多东西；
他身为师尊，要想办法帮她卸下一两件。
陶源觉得，到了彻底解决王剑问题的时候了。
就在陶源准备离开时。
他只感到袖口，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陶源扬了扬眉毛，总觉得这事情他方才经历过。
只不过，那纤纤玉手由楚怜儿，换成了袁清儿。
“师尊……”
袁清儿意识模糊，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梦；
梦中，她重新经历母妃辞世。
袁清儿哀痛欲绝。
母妃是袁清儿来到仙居前，最亲近和思念的人。
那段母妃辞世的记忆，也是她深埋心底，最不想面对的记忆。
好在漫漫的长梦中，师尊走了过来。
师尊静静候在她的身边，无言地照顾着她，缓解她的哀痛。
“师尊……”
袁清儿轻轻呼唤着师尊。
她怕师尊也会像母妃一样一去不返；
便伸出手，紧紧攥着师尊的衣袖。
师尊温柔地注视着她。
除了点在她眉心的那一下，师尊没再触碰她。
他只是朝袁清儿，露出温暖的微笑。
倏地，袁清儿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了几分着落。
这份着落，自母妃离世后，自父皇带她出宫逃亡后，便没再出现过。
如今在仙居，她衣食无忧，不必担忧刺客的追杀，甚至实现了穿各色漂亮衣裳的梦想。
她袁清儿，好像不用再孤零零地一个人了。
因为——
有师尊，陪着她。
既然已在梦境中，自己学着大师姐的样子，再撒娇一点，也无可厚非吧？
“朕命令你，陪着朕。”
袁清儿又扮演起了女帝。
虽是命令口吻，却带着几分自嘲，带着几分娇憨。
袁清儿再一次，尝试向陶源撒娇。
接着，袁清儿看到师尊透过窗口向庭院张望，看到了师尊带着些许犹豫的面庞。
但最终，师尊还是温柔地对她回道。
“为臣，遵命……”
袁清儿开心地抓起师尊的手。
师尊的手掌很宽大，很温暖，带着结实的脉动，不像母妃的手冰冷。
感受着师尊手掌的温暖，袁清儿的意识又模糊了起来。
“朕，不允许你离开……”
随后，袁清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陶源望了望天棚。
暗叹幸好楚怜儿不在。
他以后面对袁清儿，不会一直这般吃亏下去吧？
算了，方才他也收了点美色当税金。
之前陶源一直没机会近距离瞧见。
现在陶源终于确认了，袁清儿的发育，的确比楚怜儿好一些。
未来她铁定会是一个，胸有沟壑的大美人。
*
见袁清儿的气息归于平静。
陶源也收敛了色心，默默起身。
此刻，他虽面无表情，但内心也是回归了出离的愤怒。
他陶源是什么性子？
斤斤计较，锱铢必报。
敢当着他的面，动他的弟子挑衅他？
这就是立棍儿呀！
凡立棍者，撅之!
陶源打了个响指，传送到王剑面前。
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锈蚀。”
陶源语气冰冷道。
“锈蚀”二字隐隐含着天地规则，极为玄妙。
言灵术，是仙人境的言灵术！
只见那无坚不摧，劚玉如泥的王剑，竟逐渐蔓上深红铁锈！
剑灵没料想到陶源的突袭。
王剑金光爆闪，死死抵抗着铁锈的侵蚀。
但王剑的挣扎不过杯水车薪，铁锈肆意蔓延，将王剑的剑身侵蚀崩解。
几息之内，王剑便在阵中碎裂开来，化为一堆铁屑！
陶源没有放松警惕。
只见那一堆铁屑，倏地闪烁出诡异的金光；
如时空倒流一般，飘回冰火大阵中央。
铁屑复新，破碎重组，最后竟又复原为寒光凛凛的王剑。
不可磨灭？
陶源眉头微皱。
但陶源的报复怎会止于此。
“凤焰。”
冰火大阵剧烈震颤，被削弱了百倍的凤焰终于取回了它的威能。
一道清脆高昂的凤鸣自大阵中响起。
随后，一道极度炽热的朱红色火焰瞬间吞噬王剑。
金光再度爆闪，但面对凤焰，王剑的抵抗是徒劳的。
仅一瞬，复原如初的王剑便又没了形状，化为一摊铁水！
可随后，铁水也闪耀金光，倒流回空中，重新凝成王剑。
陶源眯了眯眼，他敏锐地捕捉到。
这一次王剑的复原，较上一次慢了些许。
“割裂。”
“蒸腾。”
“酸浸……”
陶源冷笑着，用言灵术轰炸王剑。
王剑几经损毁，复原愈发迟缓。
如果说王剑初次的复原速度似灵动少女。
那王剑现在就是老妪，垂垂老矣。
陶源有些喊累了，索性召唤了个小喇叭。
他把几道言灵术录了音，由着小喇叭循环播放，折磨王剑去了。
陶源没有大意，他双臂环抱，思忖起来。
寻常的灵物灵宝，在听到他的锈蚀言灵术后，早就化为原子小球球消散了。
如果其中孕育附灵，附灵害怕自身没了凭依，也早就跳出来投降了。
王剑如今不停损毁和复原，剑灵必然会承受巨大痛楚。
对剑灵来说，可是真的“死去活来”。
它怎么如此能抗？
陶源报复心强，但他不是变态。
反复折磨王剑和剑灵，也是为了达成目的——
陶源想逼迫剑灵现身；
再逼问剑灵，为何如此针对楚怜儿？
他要将所有不利于两个弟子的因素，统统扼杀在摇篮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