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儿摇了摇脑袋。
她的心有点乱，暂时无法回答师尊的问题。
袁清儿只是攥着师尊的手腕，倔强地不松开。
“爱卿可有高见？”
不安的袁清儿进入了女帝过家家模式，那是她和师尊独有的沟通方式。
陶源扬了扬眉毛，他觉出袁清儿状态不对。
他腹诽自己又被占去了便宜，最后还是心软了，看向袁清儿，开口道。
“陛下可是有顾虑？”
袁清儿娇躯一颤。
“朕——”
不想离开仙居！
袁清儿并不如楚怜儿坦率，此刻心想难以说出口。
“朕还是怕时间短暂，不足以积蓄力量对抗皇兄们。”
她依旧转弯抹角。
“有臣在，陛下大可不必忧虑……”
“就是时间太短暂了！”
袁清儿面若寒潭，将陶源的手腕握得更紧了。
陶源眼珠一转，寻到了袁清儿坏心情的症结，安慰道。
“陛下莫要感时伤怀，有些结果，早晚会见分晓；要自信些，切勿妄自菲薄。”
这句话是双关，既是希望她不必对今晚的结果忧虑，也是在鼓励她和皇兄对抗。
袁清儿明眸再次闪亮。
她松开了师尊的手腕，暂时放下了忐忑的心情。
“那朕……便积蓄力量，静观其变。”
“师尊……爱卿将王剑赝品送回帝国，可有深意？”
袁清儿总算回过脑袋，品味师尊的计策了。
喂，小倔驴，你越界了啊，还想占为师便宜。
陶源翻了翻白眼。
他明白，对一个王朝来说，武力统治和修为必不可缺，但不是根基。
王朝的根基在人心。
彻底毁灭剑帝国，屠戮所有生灵，对陶源来说，只不过是几发“聚变”的事情。
但面对举国的断壁残垣，袁清儿就算成了女帝，又有何意义呢。
不过是徒增业障罢了。
他沉声道。
“臣以为，二皇子不会端坐皇宫，毫无作为。”
“倘若二皇子扶持党羽，倾轧群臣整顿朝堂，将所有权力握在手中。”
“陛下再去对抗，必困难重重。”
袁清儿秋水流转，若有所思。
“所以爱卿，是想借王剑赝品，分散皇兄精力？”
“陛下明鉴。”
陶源心意一动，那柄假王剑便出现在了刺客头目手中。
“倘若形成各皇子相互牵制、共逐王剑的局面，让皇子们失了民心，对陛下才最有利。”
“可百姓……”
袁清儿轻咬朱唇。
她明白师尊的计策是让皇兄们鹬蚌相争，然后让她做渔翁得利。
可一旦剑帝国混乱加剧，受苦最深的仍是百姓。
“百姓等着陛下拯救。”
“但一定是颇具实力的陛下才行。”
“所以陛下，请谨记自己的初衷，若真的是为百姓，更不可瞻前顾后。”
陶源的目光闪过一丝决绝。
由局势混乱产生的业障，都是他陶源的计策所生，理当由他一人背负。
至于袁清儿，陶源希望她顺从本心，做个好女帝。
*
师徒二人，看着背负假尸体，提着假王剑的刺客远去。
许久无话。
“清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何为王剑？”
“你若答得好，为师便给你奖励。”
吃了个闷亏的陶源，决定找回场子。
袁清儿黑眸闪亮，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王剑，王者之剑，剑锋所指，民心所向。”
陶源摇头。
“说反了，是民心所向，剑锋所指。”
“所谓王剑，不过是王者的一柄佩剑罢了。”
“哪怕只是落叶和枯枝，都可做王剑。”
陶源轻挥衣袖，卷起地上的落叶。
“王剑化千。”
破解了女帝最强招式的陶源，为每一片落叶赋予了王剑的威能。
每一片落叶倏地闪烁起神秘的金文，锐不可当，刺向苍穹；
而后，又变回普通的落叶，被轻风席卷，吹向远方。
袁清儿双眸神采奕奕，她由衷敬佩师尊的实力。
她咀嚼着师尊话语中的深意，希望有朝一日，能以女帝之身到达师尊的高度。
“不是高举王剑的人，才能成王。”
陶源顿了顿。
“而是臣民们，赋予了王剑“王”的含义。”
“他们认为帝王值得跟随，才会拥戴他的佩剑，一呼百应。”
“倘若王朝病到了骨子里，帝王不受拥戴，再无威信，王剑也便毫无用处。”
“所以，现在剑帝国的大臣不认同你的皇兄，不听你皇兄调遣，是他不得人心；”
“就算他得了真的王剑，也只能遮盖一部分声音。”
陶源温和地看向袁清儿，温柔笑道。
“真正的帝王，当以人心为剑，雕刻自己的梦想。”
“以人心为剑……”
袁清儿低头沉吟，颦眉苦思许久。
她有预感，师尊的一席话，将塑造她的女帝之路。
直到陶源拍了拍她的肩膀，袁清儿才从思忖中缓过神来。
“别愣着了，送你件礼物。”
“你是剑道天才，没有佩剑怎么行。”
“接剑！”
陶源抛给袁清儿一柄金色的长剑。
那剑长约三尺，同王剑一样，剑身铭刻金文，似乎封印着磅礴的能量；
剑锋锐利，泛着凛冽的寒光。
袁清儿抚摸着师尊赠予的长剑，目不转睛。
“这把剑，能随你心意改换各种形状。”
“而且能吞噬其他法宝，增强自身能力。”
听到师尊的说明，袁清儿嘴角微微提起，似乎都要流下涎水了。
她隐隐觉得，这把长剑的品阶，比王剑还高一个层次！
“多谢师尊！”
“以后，它就是你的王剑了。”
陶源欣慰地笑着。
为了袁清儿，他在女帝还未暴动前就开始熬夜锻造这把剑了，终于在今天制成。
这把剑凝结了陶源的心血。
陶源还顺便也塞了个彩蛋进去，算是他的恶趣味了。
“敢问师尊，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铀二三五。”
陶源轻笑道。
“由二，三舞？”
“就是说‘从心事二三，随心意轻舞’。”
陶源抽了抽嘴角，把名字圆了回来。
“从心事二三，随心意轻舞……”
袁清儿沉吟片刻，美眸倏地闪亮。
“那我便叫它‘心舞’吧！”
袁清儿还是那副冰山模样，但周身都涌现出了数不尽的小星星，显然对师尊赠予的佩剑爱不释手。
“放你半天假，去祭拜一下你的父皇吧，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袁清儿轻轻“嗯”了一声。
望着师尊离去的背影，袁清儿美眸中满是感激。
随后她便看到，师尊没好气地走到一处灌木丛里，伸出大手，揪出了尾随和偷窥他们一路的大师姐，并狠狠抽了大师姐屁股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