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聚灵炎换不换，我拿一品的凤炎跟你换。”
楚怜儿欲想快速换完狐火离去，不想同这只奇怪的烈火猿有过多接触。
虽然拿一品的神火换八品的妖火怎么看都有些亏。
但楚怜儿是坚定的实用主义者。
目前整个市集最适合她的妖火就是妖狐聚灵炎，她不可能错过。
反正凤炎在厨房的冰火大阵里多得是，楚怜儿打算下次偷夜宵时，顺便拐几团凤炎回来。
等下次外出游历，将凤炎和几件旧衣一同典当出去，为自己囤一些零花钱。
楚怜儿明白，她已经长大了。
到了该藏私房钱的年纪了。
“己所盛欲，勿施于人。”
烈火猿依旧闭着眼睛，满口之乎者也，婉拒了楚怜儿。
“不识好歹的家伙！这可是仙品凤炎，是我爹赏赐给我的！”
“你若不换给我，小心待会儿我的仆从过来，砸了你的摊子！”
楚怜儿眼珠一转，便给自己凹了一个刁蛮任性大小姐的人设。
大小姐人设不仅能隐藏自己的身份，还能顺势威胁一下烈火猿；
倘若他是软骨头，便能很快地达成交易，少一些事端。
楚怜儿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见这只小妖狐竟能听懂自己的谜语，烈火猿睁开朱瞳，仔细端详楚怜儿。
在这朱雀族地，还真有生灵能听懂它的弦外之音！
烈火猿有些欣喜，它正了正衣冠。
但又觉得小妖狐着实有些刁蛮，便冷哼一声，不屑道。
“哼！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
“君子还不立于危墙呢。”
楚怜儿恍然。
这只烈火猿，大概率不会说人话。
“我赶时间，你且验一验这凤炎，便能知晓自己捡了个多大的便宜。”
楚怜儿有些不耐烦。
她总觉，自己身后有几双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君子……不立于危墙？这是何典故，出自哪一本书？”
烈火猿朱瞳忽得明亮起来，语气难掩兴奋。
在这片蛮夷的朱雀族地，想获取知识，难于登天。
平日里烈火猿获取书籍，只能在朱雀族的边缘挑拣人类尸体。
奈何朱雀族地温度过高，等烈火猿发现尸体携带书籍，书籍多半也被烧成残卷了。
这就导致烈火猿看书，常常是看了上卷没下卷。
“敢情儿你会说人话啊。”
“快告诉我！”
楚怜儿见烈火猿如此激动，便知有利可图，立刻切换回刁蛮的大小姐口吻。
“我为何要告诉你！”
“快说！那妖狐聚灵炎，你到底换不换。”
“解了我的疑惑，那狐火便是你的！”
“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见有白嫖的机会，楚怜儿打算乘胜追击。
“方才那句话，可是出自仙人之口。”
“我爹早年得仙人点化，被赠予一本古籍。”
“古籍里，记载了各种仙人和圣人的语录，我爹强迫我抄录了一部分……”
楚怜儿神秘道。
她学着师尊骗人的模样，满口胡邹。
“小姐可随身携带抄本？”
烈火猿激动道，满眼都是对知识的渴望。
楚怜儿心意一动，便拿出了一本文化课笔记，向烈火猿展示。
那是前段时间，师尊在文化课上教授给她和袁清儿的《文抄公学》和《人前显圣学》。
笔记上记载了好多诗词和兵法，背得楚怜儿是头晕目眩，叫苦不迭。
楚怜儿想不到，那些“之乎者也”，竟真能派上用场。
难道，这就是师尊所说的“知识就是金钱”？
“这抄本可是我耗费了很多心血抄录的。”
楚怜儿叹息一声，装作很惋惜的样子，从笔记上撕下几页纸来，甩给烈火猿。
楚怜儿撕书的动作让烈火猿露出了极为肉痛的神情，它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张，仔细研读起来。
“好丑的字。”
烈火猿惊呼，旋即它便被纸页上“人前显圣”四个大字吸引了目光。
那四个字宛若一个黑洞，把烈火猿的灵魂吸了进去。
“手握明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天不生我***，人间万古如长夜。”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短短几句诗，便让烈火猿忘记初心，将所谓君子之学抛之脑后。
它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全心全意地研习起《人前显圣学》。
“我是小时候抄录的，字迹难免有些歪斜。”
楚怜儿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旋即扫向烈火猿摊位上的其他法宝。
睐着烈火猿沉浸阅读，楚怜儿知道，这个摊位上的所有法宝，都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拿一本垃圾笔记，换自己的第一桶金，划算划算！
楚怜儿笑眯眯地夸赞自己真是个善谋的天才。
连做生意，都是无师自通。
旋即，她被摊位上的一件神秘法器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个细小的弹丸，其上铭刻了一个神秘的图纹。
图纹画的是一只金色的狐狸，它衔着狐尾，环抱一个神秘的金球。
楚怜儿操纵说明图鉴鉴定弹丸，鉴定的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无法探查。”
说明图鉴蕴含着师尊的神识；
如果连师尊的神识都无从探查，那岂不是说明这颗弹丸藏着大秘密？
楚怜儿随即联想到，师尊在战胜女帝后，对她说过的一番话。
“气运之子，受天道垂青，外出历练，极可能获取大机缘。”
所以这颗弹丸，就是她今天的“大机缘”？
楚怜儿欣喜地把玩着神秘的弹丸。
突然，弹丸上的神纹倏地闪亮。
楚怜儿的法器“砰砰”不受控制地飞出，与那弹丸融合在了一起！
一阵金光爆闪，弹丸破碎，其上的神纹，竟平移到了“砰砰”的枪托上！
意外吞噬神秘法宝，对楚怜儿来说，算是完成了师尊的任务，是天大的好事。
但她身处朱雀集市，法器“砰砰”吞噬弹丸的动静着实有些大了。
楚怜儿的后背倏地生起一阵恶寒，她赶忙将本命法器收回。
她不由分说地丢下《人前显圣学》的笔记，抄起妖狐聚灵炎收入纳戒，便拔腿狂奔。
楚怜儿的直觉是准确的。
她身后那几双注视的眼睛，动了起来。
几只身披战甲的火焰飞鸟倏地闪现，将楚怜儿和烈火猿团团围住。
“吾乃朱雀座下金乌卫！”
“大胆妖狐和烈火猿，竟敢染指朱雀宝物，统统押回神殿，交由朱雀大人处置！”
*
朱雀大殿。
幻化成人型的朱雀屈辱地跪在地上，她撅着屁股，银牙紧咬，任由陶源翘着二郎腿坐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仙人息怒，火焰妖兽的事情好商量。”
“我从未动过怒。”
“那仙人，能否先从本宫身上下来……”
“再等一会儿吧，我要等的人，马上就会被你的金吾卫押过来。”
“丑话说在前头，她要是少一根毫毛，我便把你做成白切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