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逃离死亡
虽说昔日的校园也并不宁静，但也只是局限于一些校园暴力行为，而不是如今这种食人恶魔横行的局面。一开始操场上，教学楼里还能听到幸存者的求救与呼喊声，现在渐渐地就只剩下那些复活的尸体发出的沙哑嘶鸣，以及它们贪婪啃食血肉的声音了。
“丧尸？你是说，他们变成了那些乔治·罗梅罗电影里那样的活死人？”
听到琉璃子把外面的那些疯子称做丧尸，琥珀马上想到了和琉璃子一起看的那些丧尸电影。她起身走到天台边缘，趴在栏杆上鼓起勇气观察下面的情况。虽然琥珀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校园里那一片血流遍地的地狱光景还是让她不住地干呕。琉璃子也站在了她身边，指着下面那些正在四处捕食的丧尸说道：“看看它们，就算是发了狂犬病的人也不可能内脏流了一地还活蹦乱跳吧？只要是活着的人类就会想方设法去吃掉他们，而且死去的人也会变成这些怪物的一员，也和电影里的丧尸一样吧！还记得咱们路上的战斗吗？咱记得有个丧尸被打碎了脑袋就彻底不动了。”
琉璃子指着下面一个正在逃窜的幸存者，琥珀看到了那个人是学校请来修剪草坪和灌木的工人，此时他正举着沉重的割草机和那些变成了丧尸的学生们搏斗。其中一个丧尸嚎叫着迫不及待地冲上去要享用人肉大餐，但却被那个工人用除草机旋转的叶片砸在头上，失去了半个脑袋的丧尸随即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彻底不动了。但那些丧尸数量众多，而除草机实在太笨重了，那个工人在杀死了几个冲在前面的丧尸后，便被四面八方冲来的丧尸包围淹没了。琥珀不忍看他被分食的惨状，便将目光对准别处。只见下面的教学楼里又有两男一女三个学生跑了出来。琥珀发现那些丧尸没有发现目标时只会慢慢吞吞地徘徊，一旦看到了猎物就像群豺狼似的冲过去发起群攻。那三个学生很快就被发现了，他们没有选择往校门口跑，而是往另一侧比较矮的学校围墙那里冲。虽然丧尸们的跑步姿势非常扭曲怪异，但速度并不慢。而尸群中有一些丧尸奔跑速度则远远超过了它们的同类。在离目标还有好几米时其中一个丧尸突然蹬地跳了起来，将那个女孩扑倒在地。其中一个男生可能是那女孩的男朋友吧，他停下脚步，冲到女孩身边拽着那个丧尸想把它拉开，而结果就是他和女孩一起成为尸口亡魂。剩下的那个学生根本不敢驻足停留，好在不少丧尸都忙着啃食他的同学给他留下了逃生的空隙。尽管还有几只丧尸追在他背后，但它们的移动速度明显比较慢。那个男生撒开步子奋力奔逃，或许他曾因多次翻墙而轻车熟路，他轻松地爬上了学校的围墙翻了过去，暂时逃脱了死亡。
“呼呼，看到了吧，虽然这些丧尸都会奔跑，但速度并不相同。它们中一部分简直像短跑健将，追起人来永不停歇，遇到它们的话恐怕只能选择背水一战了。而另外的丧尸只会小步慢跑，样子滑稽可笑，甚至还会踩鞋带把自己绊倒。”
琉璃子和琥珀一起看着操场上的现象，她耐心地对琥珀讲解着她的发现：“不过就算是这里最慢的丧尸，也能甩罗梅罗电影里的那些迟缓丧尸一条街，只要你放松警惕停下来歇息，它们就会追上你，咬断你的脖子，吼吼！”
说完，琉璃子模仿着丧尸的样子对琥珀做了个鬼脸。这时她注意到了琥珀拿在手里的收录机：“琥珀，把这玩意打开吧，也许广播里会有些有用的信息。”
她们从天台的杂物堆里搬来一张脏兮兮的课桌和两把锈迹斑斑的椅子，坐在桌边开始收听电台。琥珀把收录机转换到收音模式上，旋动着旋钮搜索频道。随着沙沙的白噪声结束，喇叭里很快就传出了紧急新闻的声音：
“橙色流感席卷全国，合众国57个州已经宣布进入公共卫生事件紧急状态。据哥伦比亚特区消息，总统内克松已经签署行政命令进行全国戒严，合众国350万武装部队进入一级战备态。据悉橙色流感在世界多地同时爆发，感染速度极高。东亚及东南亚地区为第一波感染重灾区，感染人数保守估计超过3亿人并呈指数增长。合众国西海岸成为第二波爆发区域，初步隔离措施已经宣告失败。”
“橙色流感？都来丧尸了这难道还能算流感？感染丧尸病毒的人可不会乖乖去隔离嗷~~”
琉璃子不满地嘟哝着，而琥珀则在回忆丧尸爆发前的那些细节，这一切都是从流星雨降落后开始的，莫非病毒是从外太空来的？大家向着流星雨祈愿，殊不知它将毁灭这颗星球，可真是讽刺。而今天早上开始的那些异常现象，其实表示着这场灾难已经小规模爆发了。被人咬伤的镰池同学，就是她所接触到的第一个感染者。当琥珀还在教室里听课时，丧尸病毒已经呈燎原之势在整座城市，乃至全州全国肆虐了。那些为迎战末日时刻准备的生存狂人莫非早已预知这一切？由于合众国与黑海共和国的长期冷战以及咬鹃导弹危机，让这些生存狂对末日捕风捉影的信息异常敏感。她和琉璃子在车站遇到的怪老头也是因为太敏感吗，还是他们的先知真的知晓末日的来临？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实就是琥珀和琉璃子对此毫无准备，早上甚至还在计划着明天去海滩游泳纳凉。琥珀继续拧动旋钮，找到了下一个电台，那是朝仓市的中心广播频道，电台主持人正在逼迫自己吐字清晰，向听众完整传达信息而不崩溃：
“黄色流感初步判定可以通过感染者的体液和血液传播，感染后初步会出现发烧咳血等症状，中期感染者将神志不清和昏迷直至脑死亡。此时病毒将控制大脑接管身体，这时感染的最终阶段。该阶段的感染者将对他人表现出极强攻击性，通过撕咬传播流感病毒。根据朝仓市国民警卫队的报告，阻止感染者的唯一方式是摧毁它们被病毒控制的脑干。朝仓市政府已确定城市东南侧的松户区联邦空军基地为安全区域，请市民前往此地接受帮助和撤离。无法前往安全区的市民请留在室内避免外出，不要和感染者有任何接触，等待救援！……嘿，录音室外面的响动是什么？不，它们进来了！”
随后收录机的扬声器里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便是主持人和其他工作人员们的惨叫。过了约半分钟，一切都停止了，只剩下撕扯血肉的声音。琥珀今天已经看到太的同学被丧尸活活肢解，哀嚎现在还在她的耳畔回绕着，对于扬声器那头的惨剧，她已经有些麻木了。琥珀继续搜索频道，但接下去她没能找到其他电台，所听到的只有一片单调的白噪声。
“琉璃子，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我的爸爸是警察，他恐怕正在和感染者交战吧，我能再遇到他吗？琉璃子，你说我们一直躲在这里的话，他会来救我们吗？”
琥珀关掉了收录机，扭头看着琉璃子，但她的眼神空洞涣散，像是死掉了。
“老实说外面这种情况，你爸爸就算想来救我们，大概率会死在半路上。况且这时候他们警察一定会有自己的任务在身，也许我们在那个空军基地可以找到他？”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声音，琥珀猛然抬头，只见一架架由休伊直升机组成的编队正从学校上空飞过，那些直升机离琥珀的距离并不远，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坐在直升机外侧那些端着Ｍ１６步枪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以及直升机尾部ＮＡＶＹ的标志。琥珀看到了获救的希望，她站起来在天台上来回奔跑着，挥舞着双手，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喂喂，我们在这里啊，快来救救我们！”
可无论她如何叫喊，那些直升机没有一架停下来的。琥珀甚至看到有一个直升机上的机枪手居然在朝她敬礼，但那架直升机也只是朝着城市的方向径直飞走了。而在直升机之后，又是一架架的大力神运输机轰鸣着从她的头上不远处掠过，它们巨大的翼展投下的阴影时不时盖住天台，显得上面的琥珀和琉璃子渺小可怜。它们来到城市上空一边飞行一边从尾部打开一朵朵白色的小伞。
“那是军队在投放伞兵，而那些直升机也不会停下救我们的，它们根本不是救援飞机。士兵们要去城市里保护重要目标，比如政府行政区域啦，发电站，自来水厂，医院等等的地方。咱们这个小小的学校，不是他们的目标。”
琉璃子早有预计，她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跟着琥珀一起朝他们呼救。琥珀发现那些飞机根本不会为她们而停下，渐渐变得绝望起来：
“琉璃子，如果我们冲出去的话，存活可能性大吗，你能保护好我吗?”
“抱歉了小琥珀，杀出一条血路是咱们唯一的选择，但咱琉璃子也不是无敌的。就咱们能冲出学校的可能性来说，大概只有三成吧。”
琉璃子虽然擅长打架，可面对疯狂的尸群她也不能打包票能把她们俩都救出去。琥珀抱着脑袋，痛苦地坐在地上颤抖着，她之前强打精神冲到天台上，现在得知生存希望渺茫，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号啕大哭起来：
“呜呜，不要啊琉璃子，我才15岁啊！我不想现在就死掉啊……明明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做过的，难道今天我就要死了，被丧尸撕成碎片吗?我想回家去找爸爸，我想等着哥哥回家！”
琥珀泣不成声地诉说着她想活下去的愿望，可门外还有几个丧尸在徘徊，它们听到了天台上传来的哭声变得更加兴奋了，开始奋力冲撞和抓挠着天台的大门，所幸天台的入口已经被堵死了，可它们还是大力把门撞得吱吱呀呀摇晃着。琉璃子觉得用什么话语安慰自己的朋友都太苍白了。她只能给琥珀一个沉重的拥抱，用力把她抱在怀里。琥珀还在不住哭泣着，满脸的泪水打湿了琉璃子的校服翻领。
“小哭包，再这样哭下去，你就变得不可爱了哦！”
琉璃子抚摸着琥珀柔软的头发，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额头上。出于对死亡的恐惧，琥珀的泪水像水龙头一样根本流不完。琉璃子觉得再哭下去，琥珀不会命丧尸口反而会让自己精疲力竭而死。琉璃子抱着怀里瘦弱娇小的女孩，心里产生了一股麻酥酥甜丝丝的感觉。这时她双手捧着琥珀软软的脸蛋，帮她理了一下乱纷纷的刘海。琉璃子感觉琥珀泪眼婆娑的样子惹人怜爱，她的眼睛哭得红红的，脸上挂着剔透的泪珠，挺拔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微微凸起的小嘴唇颤抖着小口喘着气。琉璃子感受着琥珀的气息吹到了她的脸上，她注视着琥珀的迷茫恐惧的眼睛，突然她捧住琥珀的小脸蛋，凑上去吻在了她柔软的小嘴唇上。
琥珀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她的眼中充满了惊讶。琉璃子吻着她的嘴唇，有些贪婪地轻轻含住，轻咬着。琥珀喘着粗气，小脸蛋变得像熟透的红苹果。她终于转过脸去，羞恼地说道：
“琉璃子，你在做什么？我们都是女生……不应该做这种事的。”
“琥珀的泪，好淡。”
可琉璃子却没有停下来，她继而伸出柔软的小舌头缓缓舔着琥珀脸上的泪痕。如果琥珀真的讨厌这样，她完全可以拼命反抗，可她只是低声抱怨了几句。良久，琉璃子终于开口道：“小琥珀，你要知道咱们十有八九是会死在今天的，与其在这里围困着被饿死还不如冲下去寻找机会，就算会死也要先拉几个丧尸垫背的。但在咱们把门打开之前，咱想把一件这辈子还没有做过的事给办了。”
“可是，我们应该和喜欢的人做吧，至少是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呼呼，现在可没机会去丧尸堆里给你找个还没被感染的带把的家伙回来了。琉璃子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就是琥珀啊，琥珀难道不喜欢琉璃子吗？”
听着琉璃子对她生涩的告白，夹杂着楼下不合时宜传来丧尸的怒吼。琥珀憋不住了，琉璃子是她应当一生去珍视的挚友，也是把她拉出火坑的救星。如果说琥珀有什么最重要的宝物，那应该就是琉璃子吧。至于说那个可以和她厮守一辈子的男孩，到世界崩塌了都还没有出现呢。现在旧世界都已经快不复存在，以前的那些道德还能继续约束她们吗？想到这里，琥珀主动对着琉璃子薄薄的樱红色嘴唇吻了上去。两个女孩子在这支离破碎的城市里开始了狂欢，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或是指责她们了。琉璃子突然发现琥珀貌似比她更加主动，琥珀犹如外面那些疯狂的丧尸那样陷入了狂热中，她用力把琉璃子按倒在地上，便迫不及待得像拆开生日礼物的包装那样把琉璃子的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然后又急不可耐地脱掉自己的校服，衬衫，和裙子。琥珀的校服口袋里还有个三明治，也拿出来放在一边。由于水泥地很粗糙，她们把脱下来的衣服摊在地上，然后便躺在这堆衣服上，彼此紧紧相拥缠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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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了这场荒唐的末日激情后，琥珀和琉璃子一丝不挂地并排躺在那堆衣服上，她们的双手握在一起，十指相扣着。
“我说，琉璃子，这下子我们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琥珀面色绯红，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情中无法自拔，而琉璃子则是重新调整好了状态，她抱着琥珀的脑袋在她脖子上甜咬了一下说道：“是的，接下去咱们可以毫无压力地去死了。不过咱们中午还没吃过东西呢，吃饱了再上路吧！”
琉璃子用旁边拿起琥珀的那个三明治，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半塞进琥珀嘴里，另一半自己吃了起来。琥珀咀嚼着这半块三明治，不知是否是因为真的饿了还是她觉得这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进食，这块三明治好像比得过任何山珍海味。
决定命运的时刻还是到来了，琥珀和琉璃子穿好衣服后便一起把堵门的障碍物推开。琉璃子把棒球和收录机都交给了琥珀：
“小琥珀，你用这个吧，棒球棍这种武器对你来说会更简单一些。”
说罢琉璃子从旁边的杂物堆里拿出一根L形的钢管来，这根锈迹斑斑的钢管手感沉重，但以琉璃子的力量来说她完全可以驾驭。琥珀握着棒球棍在水泥地上敲打了几下，铝棒球棍发出清脆空洞的声音。琉璃子取下了门上卡着的拖把便和琥珀后退了好几步，外面的几个丧尸撞击着大门，门锁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准备好大开杀戒了吗，小琥珀？”
琉璃子把钢管架在肩膀上，而琥珀举起棒球棍对准了摇晃的天台大门：“琉璃子，一会可千万别死得比我早啊！”
门锁断裂，大门终于被撞开了，撞门的丧尸在门开的一刻扑倒在了地上，而后面的几个丧尸直接踩在它身上，向着两个女孩冲了上去。而琥珀和琉璃子没有退却，她们接受自己的命运，紧握手中武器，对准这些丧尸狰狞的面孔挥出致命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