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近战轰狂
“哒哒哒哒！！！”
随着一连串的枪响，走廊中成片的丧尸被子弹贯穿头颅。狭窄的走廊里没有任何遮蔽，它们毫无情感地顶着冲锋枪的扫射往前移动，在瓢泼的子弹面前纷纷倒地，很快它们的尸体在地上堆起一座小山，而后面的丧尸继续踏着它们倒下的同类前进。奇科很快就对着这些活死人打完了弹匣中的子弹，而这些丧尸的数量无穷无尽，每射杀掉一批，后面的楼道里又会冲出一大群。奇科从携行具上拔出一个满装弹匣，用它猛击MAC10冲锋枪上的弹匣卡榫弹掉空弹匣。但尸群已经推进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一个丧尸猛扑上来，用它枯槁腐烂的手掌抓住了奇科握着弹匣的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了丧尸的天灵盖。
海里拔出带着污血和脑髓的匕首，又举起转轮手枪精确地将面前的几个丧尸爆头。奇科把弹匣插入冲锋枪，他踏在那些丧尸的尸骸上，对着涌上来的丧尸泼水般地射击。旋风般的9毫米冲锋枪子弹撕裂着面前的目标，而海里也趁此空当给转轮手枪填装子弹。但后面的尸潮似乎一眼望不到头，就算他们打光每一发子弹也不一定能全灭对方。于是奇科摘下挂在携行具上的进攻手雷便想拔掉插销，但海里及时阻止了他：
“没空间用手雷了，会炸到自己的！”
说罢海里手持史密斯维森手枪，握着M3型战斗匕首，俯身蹬在满是血污的水泥地上，一个大跳跃入尸群。他知道想要彻底消灭这些感染者是不可能的，他要在电梯抵达前尽可能拖延时间。那些无脑的丧尸被海里吸引了注意力，一拥而上包围了他想要将其分而食之。随着一连串的枪响，海里先是举枪射爆了逼近他的那些丧尸的脑袋，在获得短暂的喘息空间后便挥起匕首犹入无人之境地对着这些活死人左削右砍。尖刀落处血肉横飞，沾满病毒的脑髓和眼球四处迸裂。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海里的战斗狂暴到了极点。他像头疯狂的野兽撕裂着这些感染者，用尖刀捅穿它们的下颚和头盖骨，用手枪射爆它们的天灵盖，子弹用完了就把左轮手枪当成锤子将丧尸的眼球砸出眼眶。
奇科也被海里的状态惊愕到了，他看出了这是海里作为一个父亲，为了见到女儿而战的执念。虽然奇科没有见过海里的女儿，但他知道海里在见到那个叫琥珀的女孩前，任何敌人都不能使他倒下。由于担心误伤挡在前面的海里，奇科选择拔出了他的M1911手枪在背后进行支援，他将在警校学习到的射击经验全部用上，化为一颗颗子弹将感染者挨个点名。这些丧尸虽然嗜血凶猛，但它们的攻击毫无智慧，只能根据本能一个劲往前冲，它们比起海里这些年来遇到的那些穷凶极恶的奸诈歹徒来说也只是数量占点优势。以往海里在执法中总会遭受各种规章的制约，有时只能眼睁睁看着钻了法律空子的罪犯逍遥法外。而如今面对这些非人的怪物他却没有了任何束缚，只需要用比丧尸还要残暴的手段，将它们重新送回地狱！
在连续击杀了十几头嗜血的丧尸后，海里的体力渐渐不支，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他挥刀砍杀丧尸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而奇科的手枪子弹也已经快要告罄，他已经插上了最后一个弹匣。但是这些丧尸不惧死亡，也不会疲倦。一头丧尸在奇科换弹匣时扑上来咬向海里，但他眼疾手快地用手枪砸掉了它的牙齿，又一个头槌将丧尸撞翻在地。
“靠，你们这些畜生真是给你们脸了啊！”
险些命丧尸口让海里彻底暴怒了，他抬起脚狠狠踩裂了地上那个丧尸的脑袋。
站在电梯门前的心爱看出了他们的颓势，即使再厉害的超级英雄，也双拳难敌四手。丧尸的血流得满地都是，已经流淌到了心爱穿着大号塑料拖鞋的脚下。她看着自己新的家人陷入危机却毫无办法，只能背着小书包瑟缩在最后面。这时心爱听到了电梯的提示音，这种以往她最习以为常的电子音如今有如天籁，于是她大声提醒二人：
“哥哥，叔叔，电梯到了！”
而正当电梯门打开时，里面的情景却惊出心爱一身冷汗。只见货运电梯里到处都是血浆和人体零件，一个丧尸化的联邦士兵正趴在里面撕扯着同僚的尸体。之前海里呼叫支援时的那支迟迟未到的联邦小队，恐怕就是这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吧。那具丧尸猛然抬头，发现了面前手无寸铁的小女孩。这头丧尸张开丑恶的大嘴，冲出电梯直逼近心爱。
“啊！”
心爱本能地后退，但踩到了一团滑腻腻的东西，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倒在地，本就脏兮兮的连衣裙沾满了黑色的污血。正当心爱双手抱头听天由命时，奇科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手枪插进丧尸嘴里，一枪击穿了它的脑干。这名联邦士兵倒下后，电梯里那几具尸体也纷纷变异，抽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奇科眼见电梯门口的那个丧尸手里握着一把带刺刀的M1897堑壕战霰弹枪，便劈手将其夺过，用霰弹枪的枪托将枪的主人砸了个脑袋开花。他随即举起霰弹枪，扣住扳机连续推动着沾满滑腻腻污血的护木，将弹仓里的霰弹一口气射了出去，电梯里那些丧尸在纷飞的霰弹雨面前瞬间被轰成了一堆堆不成人形的碎肉。肃清了电梯后，奇科拉住心爱的小手，将她带进了电梯里。他从地上的一具尸体上找到子弹带，拆下上面的霰弹塞进弹仓。
此时海里正冲向电梯，但在电梯门口时，尸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高速感染者突进到了他背后。那个感染者抓住了海里的胳膊，而海里也回头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不让它贪婪的大嘴靠近自己的脖子。
“奇科，找好掩护，保护心爱！”
说完，海里从携行具上摘下圆柱状的进攻手雷，一把将其塞进丧尸的大嘴里，拔掉了手雷的插销。紧接着，他一脚大力踢在丧尸胸膛上将它踹飞，嘴里叼着手雷的丧尸飞出去撞倒了背后的几个同类，而其他丧尸纷纷从它身上踏了过去。海里转身冲进电梯里按下关门按钮，在货运电梯门关到一半时，一头丧尸扒在门上企图将门重新打开。奇科抬起霰弹枪就要轰烂它的脑袋，但海里却一把将奇科推到门边：
“要炸了！”
紧接着，海里抱住心爱用自己宽厚的身躯护住了她，并和奇科一起挤在了电梯门边的角落里。那头丧尸嘴里的进攻手雷爆炸了，进攻手雷没有很多弹片，主要靠冲击波杀敌。顿时一团球状爆炸出现在尸群中，附近的丧尸都如土鸡瓦犬般灰飞烟灭，而狭窄的走廊和水泥墙壁反射了冲击波，成倍增强了杀伤力，将走廊中成堆的丧尸悉数碾作稀碎的血肉。远处的丧尸们虽然逃过一劫，但也被强大的冲击波震倒在地。扒拉在电梯门上的丧尸被气浪切割成两半，上半身飞进电梯里一头撞在轿厢壁上脑浆四溅。
电梯门关上了，海里按下通往一层的按钮，然后他和奇科一起瘫坐在了地上，丝毫不顾忌电梯地上都是肮脏的污血。海里感到一阵死里逃生的快感，连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杀红了眼跳进尸群里。现在肾上腺素的作用正在消退，身体和四肢的疲惫也随之袭来，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于是海里从血迹斑斑的西装内侧夹层中摸出半包烟，用嘴唇夹起一根。但他摸遍了口袋，也没有找到火柴，便问奇科：
“孩子，你带火柴了吗？”
“没有，我根本不抽烟。这里是在电梯里，您想让我妹妹吸二手烟吗？”
“这电梯里到处都是血，空气里都是铁锈的恶臭，还差我这一点烟味？”
心爱正乖巧地躺在奇科怀里，把脑袋枕到他腿上，像只小动物那样蜷缩着，瑟瑟发抖，似乎还对刚才的遭遇心有余悸。奇科抚摸着她软乎乎的头发，想给她一点慰藉。这时心爱拉住了奇科的手，她把奇科的手背贴在小脸上轻轻蹭着：
“哥哥，你和叔叔刚才真的没有受伤吗？”
“哪有的事，我们只是有点累了，但身体毫发无损哦。小心爱是我们的守护天使，有你的庇佑那些活死人伤不了我们分毫。”
“咕噜……”心爱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海里和奇科出发执行任务前为了保证体力，俩人吃了热狗和三明治，还喝了热乎乎的红茶。不过心爱可能还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除了一杯可可。
“小心爱还没有吃过早餐吗？”
奇科摸出了身上的一颗奶糖，为了防止长时间执行任务低血糖，奇科会在身上带几颗糖果。他剥掉糖纸，把奶糖喂到心爱嘴里。心爱努力地咀嚼着奶糖，陶醉地吧唧着嘴：
“心爱昨晚开始就没吃饭，爸爸倒下后妈妈就没有管心爱了，心爱早上只喝了点水龙头里的水。”
这小家伙已经饿坏了，怪不得那杯可可根本不够顶饿。奇科这样想着，又剥开几颗奶糖塞进心爱的樱桃小口中。而这时，突然又有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传来，整幢建筑连同电梯剧烈地摇晃起来。海里立即从地上站起，而心爱则紧紧抱着奇科的胳膊，电梯里的灯一下子灭了，只留下满眼的黑暗和粘稠血腥的气息。
刚才手雷的爆炸损坏了铺设在墙壁里的天然气管道，里面的易燃气体大量溢出。虽然手雷没有直接引燃天然气，但是那些老化短路的电线冒出的火星还是引发了爆炸。奇科他们刚才逃离的楼层顿时火光冲天，爆燃的烈火席卷每一个房间每一处走廊，将拥挤在过道上的活死人尽数烧成焦炭。
电梯里的红色应急灯光亮起，让血肉模糊的电梯轿厢里变得更加诡异。心爱被刺眼的红色灯光弄得很不舒服，便用小手捂住了眼睛。海里看了看电梯指针上显示的楼层，发现他们被困在了五层左右的位置。海里走到电梯门边使劲把门缝扒开，他铆足了力气把门扒开了一点点，可以看到外面了。只见电梯卡在五楼到四楼之间，电梯门下半部分对着水泥墙壁，上半部分可以爬出去，但是这条缝隙开得太小了。海里继续用力，可电梯门却纹丝不动。奇科注意到电梯里的扶手杆，发现它的连接处已经锈蚀了，便抬起脚踢在扶手上，没几下就把这根铁杆踹了下来。海里捡起铁杆卡在门缝里，他和奇科握着另一端用力往前推，在杠杆作用下，电梯的门缝终于被撬开了，虽然不是很宽敞，但也应该可以挤出去。
奇科个子比较小，便先从门缝里爬出去探路。他先是把霰弹枪丢到门外，然后攀住电梯门的两侧翻身上去，他很容易地便挤出去了。只见外面的走廊里到处都是红色昏暗的应急灯光，令人倍感生理不适。奇科端着霰弹枪四下观察了一下暂时没有发现危险，于是他对海里说道： “帮我把心爱抱上来。”
海里一把抱起了心爱，他觉得这个孩子的身体好轻盈，似乎一只手就可以托住。他把心爱举起到电梯口，心爱马上抓住了奇科伸向她的手，然后便乖巧地从电梯里被抱出来，钻进奇科怀里用小脑袋一个劲地蹭着他的下巴。紧接着，海里又从电梯里丢出一只塑料拖鞋，原来刚才心爱的一只拖鞋掉电梯里了。奇科搂住心爱想把她抱起来，而她却说：
“哥哥和叔叔都已经很累了，心爱可以自己走的。”
“嗯嗯，心爱很懂事哦，在我见过的所有小孩里，心爱是最听话的一个。”
“喂，小子，确定不来搭把手吗？”
海里要从电梯里钻出的时候，门缝似乎不够大，他的肚子被卡住了。男人到了中年总是容易发福，海里自认为作为警探有很高的运动量，但从穿衣尺码上来说他发现自己的确变胖了一些。于是奇科使劲拉着海里的胳膊，而海里则尽力收紧自己的肚子，俩人拉扯了一阵子，终于把海里从这个狭窄的电梯门缝里生拉硬拽了出来。海里气喘吁吁地坐在墙边，刚才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体力，又在电梯这里折腾，让他有点力不从心。
“等等奇科，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就给我十分钟时间。”
“好的搭档，那我先去前面探探路，您留在这里替我照顾一下心爱。”
海里点了点头，从腰带上拔出史密斯维森手枪，好像在说：谁想动心爱一下，先问过我手里的家伙。然后他把M16自动步枪从背上取下，着手排除卡壳故障。而心爱也马上在海里身边坐下了，她好奇地看着海里捣鼓着那把差不多有她大半个人高的步枪。奇科则是端着堑壕战霰弹枪向前走去，这时心爱在他身后提醒道：
“哥哥，这层楼是用来造大人糖的地方！”
“明白了，我去去就回！”
从心爱口中奇科得知这里是个制造违禁品的作坊，比丧尸更加危险的东西莫过于这幢楼里的暴徒。奇科推动护木给堑壕枪上膛，挨个搜索这些房间。这一片区域比起其他地方明显不同了，虽然也是一样的杂乱，但此处看上去不像是生活的地方。这块地方用预制板和塑料帘子划分了不同的区域，有的地方堆满了化学药剂和存放它们的塑料桶；有的地方堆着臭不可闻的垃圾，不少都是快餐盒子之类的东西；也有的地方像是配置麻醉品的地方，有许多瓶瓶罐罐和实验器材；奇科甚至还发现了几处小型温室，里面种着绿油油的麻叶和罂粟。但无论是哪个房间，奇科既没有发现丧尸，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罪犯。
最后，奇科来到了一个布置简陋的类似办公室的地方，只见桌前坐着一具穿着整齐西装的男尸，这个人的脑袋中了一枪，从后脑勺射入额头上打出，而他背后的落地窗上有一几个弹孔。除他之外，地上还躺着两具尸体，无一例外都是被爆头的。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许多文件材料，还有一封信，上面沾满了西装男脑袋里的东西。奇科捡起这封信，字迹还可以辨认：
“尊敬的石黑先生，作为公寓管理和工坊经营者，你必须立即处理掉公寓里那些毫无价值的嬉皮。这些人无法支付房租欠款，赊账购买麻醉品永远不会还钱，他们的存在会影响我们的利润。老大希望你能惩戒他们中的一批人，给他们的‘糖’里加点料，给公寓居民做出警示。就我们所知，您手下那批东南亚雇工净在搞吃里扒外的事，是时候让他们消失了。还有最近黑海帮派和我们闹翻了，政委在派人到处破坏我们的资产，有几个领导已经被暗杀，请您加强警卫工作。”
这时，奇科听到旁边的门里传出了一些低沉的声音，他警惕地举起霰弹枪走到门边。做好准备后，奇科一脚踢开房门。
只见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墙上和地上布满了弹孔和血迹，有几个丧尸正在地上嘶吼挣扎着，但是它们并没有站起来扑向奇科。他端着霰弹枪靠近地上的那几个丧尸，发现它们的手脚都被捆绑着，头上戴着黑色的头套，每一个丧尸身上都有数个带血的枪眼。
“消失的雇工。”
奇科喃喃道，举起霰弹枪对准了一个丧尸的头部，扣下扳机将其脑袋轰得稀烂。接着，一枪一枪依次打爆了地上每一个丧尸的脑袋。做完这一切后，奇科转身离开这个房间。他刚出门，海里站在门口用枪对准了他。而背着小书包的心爱则躲在那张办公桌后面，探出脑袋观察外面的情况。在看到出来的人是奇科后，海里才松了口气，放下武器：
“奇科，里面怎么回事？”
“都是那些帮派之间那点鸡毛蒜皮的烂摊子，和我们没关系，话说您休息得怎么样了？”
“还行，我们上路吧。这幢楼部分起火了，我们最好快离开！”
“那我们走吧，过来心爱，让哥哥牵着你的手。”
天然气爆炸引发的火灾点燃了一部分房间，熊熊烈火伴随着黑烟从大楼的窗户冒出来，宛若一条黑色巨龙。而在朝仓市，还有数条这样的烟柱在升腾而起。
在远处山坡上的樱山中学，一个鼠娘少女正站在校医室的窗边望着城区里反常的情况，她回头问那个正在帮一位男生包扎伤口的肥胖校医道： “老师，城市里是怎么回事，是火灾吗？”
“那个啊，新闻里说朝仓市有大批反战团体在游行示威，可能是那帮破坏分子干的吧。新闻里还说国民警卫队会进城维持秩序，让市民尽量待在家里。”
面对琥珀的询问，胖校医沙利文正帮那个叫镰池的男生包扎着他手上的伤口，那个发黑流脓的咬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