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高楼爆破
随着对的子弹瓢泼而来，顷刻间就把这些撤退中的残兵败将打了个措手不及。四名头戴面罩的武装匪徒端着AK47居高临下地对着下方的联邦士兵射击。那名戴贝雷帽的联邦军官当场被一连串中威力子弹击中，被冲击力顶在墙上射得血肉模糊，脑袋都被打掉了大半块。面对火力袭击，一行人随即就近躲在了走廊的隔墙后面，其中一名之前受伤的士兵只是动作慢了一些，便被对面飞来的子弹击中头部。随着一身清脆的声音，子弹击飞了他的钢盔从额头射入，喷出的黏稠物喷溅到了洛根的脸上和衣服上。
这些联邦士兵大多是些低阶新兵，失去了军官的指挥后已经是方寸大乱。看到队友惨死的洛根都顾不上擦掉自己脸上的东西，他将霰弹枪举过头顶对着敌人大致的方向不加瞄准地射击，而其他几个士兵也效仿他抬起手里的M16胡乱地扫射。子弹打在天井的楼道内，水泥尘屑纷飞，但是他们漫无目的的扫射却没有对那些匪徒造成实质性伤害。
挂在天井中挡住枪线的衣物已经被飞蝗般的子弹啃食殆尽，士兵们抬头就可以看到枪手的准确位置，但相应的他们自己也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而后面的公寓门里走出一名端着布伦机枪的歹徒，他展开机枪的两脚架架设在隔墙上，对着下方的人短点射进行火力压制。发觉对面出现了机枪手，慌乱中洛根从腰带上摘下烟雾弹拉开拉环，使劲朝对面扔去。结果这颗烟雾弹撞在走廊外墙上，便直直地掉到了天井底部。洛根这才反应过来他失策了，正确做法应该是把烟雾弹扔在自己脚下，然后他们一行人就可以借着烟雾掩护返回机电房，而现在他却把最后一颗宝贵的烟雾弹用掉了。
“连机枪都拿出来了，这帮匪徒是支该死的军队吗？”
海里想要探出头去进行瞄准射击，但一梭子机枪子弹就把他挡了回来，他手里抱着一支带榴弹发射器的M16步枪，但却根本找不到机会发射。这几名幸存者只得狼狈地趴在隔墙后面，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被五个冒着火舌的枪口照顾。对面的枪手使用交替火力进行压制，一人换弹匣的时候，另外的人就进行掩护射击，配合得毫无破绽。
“呼叫总部，我们遭到敌人重火力攻击，快请求支援！”
队伍里背着PRC77型短波电台的通讯兵用插在电台上的野战电话向总部进行联络，但此处的通讯信号似乎不是很好，不知是因为公寓的水泥墙太厚重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部那里的回话断断续续并掺杂着刺耳的电流声。于是这个通讯兵匍匐爬行着变换位置，试图找一个信号更好的地方。但他背后笨重的电台露出了掩体，被一枪击中。电台冒出一股白烟便彻底罢工了，但这不是最糟糕的，电台的电池被打漏，里面的酸性液体流淌出来。那个通讯兵感觉情况不对立即脱掉背上的电台，但酸液流到了他身上立即烧穿了他背上的衣服，将他的皮肤腐蚀地吱吱作响。看着通讯兵在地上鬼哭狼嚎地打滚，其他人正被敌方火力压制得不能动弹，想要上前帮忙也是束手无策。
“快停火，我们这里有个小孩子，你们还在开枪？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了？！”
奇科抱着心爱把她按在隔墙的角落里，扯开嗓子朝对面的匪徒吼叫道，希望他们可以略微良心发现一下。可对面的枪手明摆了自己是铁石心肠，手里的枪一刻也没有停下过。子弹呼啸着从他们头上飞过，或是直接射在了隔墙上。不过好在隔墙是用厚实的混凝土和钢筋修筑的，子弹打在上面只是蹭掉了一部分墙皮。奇科眯着眼睛，不让水泥碎屑迸进自己眼睛里。他很奇怪这些敌人的策略是什么，他们只是一个劲地压制，既不冲上来也不使用手雷等武器将他们一锅端掉。这时心爱凑到奇科耳朵边说了句话，但由于枪声太大他没有听清楚。
心爱紧紧用手指堵着耳朵徒劳地躲避刺耳的枪声，她看到奇科仍然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继续在他耳朵边，尽可能用自己最高的声音喊道：
“哥哥！西区的天井，因为采光好，住户最多！现在那些住户，要上来啦！”
“嗷嗷！！！”
丧尸的嘶吼声逐渐盖过了枪声，只见不下数百头丧尸从四面的公寓和楼道里涌出，正浩浩荡荡摩肩接踵地从楼梯上冲。它们踏在阶梯上密集混乱的脚步，甚至让整个天井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几个狡猾的家伙，只要压制住我们，就可以让枪声吸引来的活死人解决剩下的战斗了！”
海里说着愤怒地起身用M16步枪朝匪徒打了几梭子，但对面的子弹随即飞来紧贴着他的头顶过去，海里只得继续趴在隔墙后面，但他们继续被困在这里，半分钟后就要被尸潮淹没！那一大股尸潮已经快抵达海里他们的楼层了，那个被酸液烧伤的通讯兵再也冷静不了了，他站起身来朝着机电房开着的门出去，只是他还没有迈出脚步，他的身上便爆开团团猩红色的血雾。通讯兵被打死后滚下了楼梯，顷刻间便被丧尸啃食殆尽。
很快第一头丧尸就冲到了楼梯上，趴在地上的洛根举起他的SPAS12霰弹枪将这个丧尸扣在片状准星里，一发霰弹将丧尸的脑袋彻底开瓢，它滚下楼梯撞倒了后面的同类，而其他丧尸仍然像一道血肉洪流蔓延上来。现在除了洛根外可以战斗的联邦士兵还有三人，火力可谓大打折扣。洛根和他的战友们俯卧在地上对准冲上来的尸群不加思考地射击，他们射杀掉了尸群前面的十几个丧尸，但他们的弹匣几乎在同一时间打空了。洛根从身上摘下两颗防御手雷扔下了楼梯，随着两声爆炸，数十头丧尸变成了不可辨认的碎块沾在墙上和地上，而防御手雷爆炸时飞出的钢珠将后面那些没有被冲击波直接波及的丧尸都打成了筛子。尽管如此，他们杀死的丧尸比起整个尸群来说可谓是九牛一毛。
“混账，不要盲目开火，用点射交叉射击节约子弹！如果你打不中它们的头，就朝腿开枪！”
海里快被这些士兵的无脑打法气疯了，按他们这种战斗方式用光所有子弹也打不死多少活死人，他见状急得破口大骂起来。其他几个士兵有点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他们也只是离开训练营没多久的新兵，遇到点风浪就自乱阵脚，实战经验还真不如海里这样的老警探。他们趁着手雷爆炸的空当换好弹匣，开始用点**确击杀后面涌上来的尸群。
这时对面的匪徒又一次猛烈地开火了，只不过目标并不是对准这些士兵和警探。这些匪徒防御的楼层里也窜出了七八个丧尸，虽然数量并不多，但这几个丧尸的移动速度却块的惊人。那个机枪手还没来得及调转枪口便被一头丧尸咬住了脖子，其他四人没心思对付下面的人，调转AK47的枪口一齐朝着偷袭他们的丧尸还击。虽然这些丧尸比它们的同类更敏捷，但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在大口径的AK47步枪射击下这些丧尸被旋风般的子弹击碎天灵盖并撕扯成碎片，那个被咬断喉咙的匪徒很快也变成了丧尸，被他的同伙用砍刀劈掉了脑袋。在解决掉偷袭他们的丧尸后，匪徒给自己的武器换上弹匣企图继续压制下面的军警。这时海里已经将一颗榴弹塞入步枪发射器，对着这些暴徒发射。
只可惜海里没能准确瞄准，榴弹只击中了敌人所处的下面一个楼层，榴弹撞破公寓的窗户将里面炸得满目狼藉。那几名暴徒见状就要对着海里扣下扳机，此时奇科端着堑壕霰弹枪对准这几个歹徒便是一顿劈头盖脸地射击。M1897霰弹枪喷出的12号铅径霰弹将其中一个匪徒的胸口撕扯出了碗口大的枪伤，奇科推动霰弹枪护木继续射击，而另一枪则直接把旁边的匪徒手臂打断。对面的隔墙后传来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剩下两个还能动弹的匪徒龟缩在掩体后面，将AK47举过头顶胡乱扫射，而海里也将下一颗榴弹塞入弹仓。这次他仔细瞄准了匪徒藏身的楼层，榴弹随着“咚”的一声飞出发射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匪徒躲藏的掩体后面。
“轰隆！”
两具破碎不堪的人体随着他们手中的AK47一起飞出来落到了天井下面，过了两秒钟才传来落地的闷响。歼灭了伏击的匪徒，他们却没有时间庆祝，因为丧尸大军已经追到了他们的脚后跟。洛根和趴在地上的其他三名士兵立刻站起来冲到楼梯边，举枪朝冲上来的丧尸开火，还一边将楼梯上的尸体给踢下去。奇科给堑壕霰弹枪装满子弹，冲到楼梯口与洛根并肩作战，两把霰弹枪犹如两条咆哮的火龙，喷出一片片霰弹雨击退疯狂嗜血的尸群，配合后面的三把喷出火舌的M16步枪在楼道内制造出了成片破碎的尸骸。
这些被病毒控制的丧尸虽然移动速度不算慢，但由于身体协调性差，爬楼梯时很容易就会摔倒。加上楼梯口较为狭窄，一次性可以通过的丧尸并不多。奇科和洛根他们守在楼梯口的防御压力并不算大，这些丧尸被击杀后倒下去总会绊倒后面上来的丧尸，甚至像雪崩那样压倒一大片。可这支活死人组成的血肉之潮源源不断涌来，这些已经死去的尸体既不会迷茫也不知恐惧，即使同类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也不能阻止它们向着猎物发起的冲刺。尽管几个军警挡在楼梯口还摆出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但恐怕过不了五分钟这里每个人都会被丧尸拆卸成一堆堆零件。而且这些丧尸智力低下但也不至于完全不会思考，它们随时都在把那些堵路的同类尸体拖到一边或是扔到楼下。这时奇科发现下面挤上来了一头穿着国民警卫队制服的丧尸，身上的携行具里挂着许多TNT炸药，还插着一个引爆器。于是他对旁边的人大喊道：
“把那个爆破手放上来！”
洛根和其他几个士兵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一齐朝其他丧尸射击，唯独把这个变成了丧尸的爆破手放过了防线。它刚冲上楼梯张牙舞爪地扑向上面的军警，奇科抡起堑壕枪一枪托把它砸倒在地。这头丧尸马上翻了个身企图咬人，奇科一脚踩住它的胸膛，用堑壕枪前端的刺刀捅穿它的头部。他从尸体身上取下TNT炸药，打开上面的保险开关又将其塞回尸体上。接着他从尸体上取得引爆遥控器挂在自己胸前的携行具上。
奇科提起自己的霰弹枪往后冲，又将蹲在墙角里的心爱一只手拎起来扛在肩上，心爱脚上一只拖鞋都被甩了出去。洛根和队友们冲下面的丧尸扫射了几梭子，也跟在奇科屁股后面卖力地往上面的楼层跑，海里还不是很明白奇科这小子又干了什么，但他也没时间去问，只得紧跟大部队。丧尸很快就突破了楼梯口，追逐着幸存者涌上了上面的楼层，而那具身上挂着TNT的尸体在它们脚下快被践踏成了一堆肉泥。洛根为了防止后面的丧尸追上他们，还时不时回头用霰弹枪边跑边射击，因为霰弹枪射出的铅弹丸是一个杀伤面，就算不仔细瞄准也能射中。洛根一口气把弹仓里的霰弹对着后面穷追不舍的丧尸一口气射出，顿时污血四溅碎肉横飞，冲在尸群前面的几个高速感染者立即被霰弹杀得七零八落。
“所有人立即趴下找掩体！”
冲在最前面的奇科突然停下脚步，他将心爱放下让她藏在隔墙的夹角处，然后取下了引爆器举在手中。海里和洛根他们看到了引爆器，也立即俯下身子就地卧倒。
“小心爱，捂住耳朵！”
心爱很听话地紧紧捂住了耳朵，而奇科也按下了引爆遥控器上的金属按钮。天井下面的楼层中顿时炸开一朵橘红色的球状爆炸，密密麻麻的尸群像面人般被拧成碎屑。两个楼层在爆炸中彻底垮塌，白色的粉尘碎屑随着爆炸冲击波铺天盖地，密集的碎石如同呼啸的子弹朝着四面八方溅射，远处的尸群不是被爆炸冲击波压成了煎饼，就是被高速飞出的碎屑打成了马蜂窝。
几人的耳朵只感觉嗡嗡作响，他们挣扎着站起来，衣服上，头发上和脸上都覆盖了一层白色的灰烬，就像涂了花脸的小丑那样搞笑。
“咳咳！”
心爱被灰烬呛到了，她努力摇晃着小脑袋，将身上的灰尘抖下去，其他人也在拍打着身体。奇科走到隔墙边看外面的情况，发现TNT把小半个天井给炸毁了，大片大片的建筑外墙垮塌，露出里面扭曲的钢筋。走廊的隔墙上，被爆炸产生的碎块弄出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如果没有隔墙保护他们的下场和那些丧尸也没什么两样了吧。而此时，被炸飞到空中的那些丧尸，它们稀碎的血肉方才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在天井里下起了一场血雨。刚才的爆炸消灭了大半的尸群，后面那些丧尸仍然打算找地方上来，但它们都从倒塌的楼梯那里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在摔死了好几十头丧尸后，剩下的那些丧尸终于停下了脚步。它们迷茫地抬头发出了阵阵毛骨悚然的沙哑嘶吼，过了良久才慢慢散去，挤进了底下那些他们来时的楼道消失了。
“朋友，你的计划真是太疯狂了。”
洛根也走到了隔墙边，端详着外面爆炸后的惨状：
“只要那个炸弹威力再大点，我们都要变成碎块满天飞了。别看我们现在好像身体很完整，搞不好受了内伤呢！”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旁边的一道公寓门没有关紧。心爱因为弄丢了一只拖鞋，她干脆把另一只也踢掉了，光脚踩在水泥地上。那只拖鞋飞出去砸在公寓门上，而这时心爱看到门缝里出现了一道扭曲的身影。这个机灵的孩子意识到了不对劲，大喊道：
“兔子哥哥，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