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旧友重聚
“呜——！”
一辆黄色的跑车疾驰在空旷的环城公路上，道路上除了有一些抛锚的汽车和少量徘徊的丧尸外，就别无他物。琥珀看到琉璃子的胳膊上流出了血： “琉璃子，你好像中弹了？”
“只是擦伤而已小琥珀，中枪了可没有咱现在这么好过。”
琥珀看着她的朋友，这个鬼族少女现在正一脸严肃地开着车，她们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只能先往前开，找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再作打算。琥珀知道自己的朋友又从鬼门关拉了她一把，心里有许多感谢的话，不知是因为疲倦还是什么原因堵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这几天琥珀基本没什么像样的休息，琉璃子也是如此。琥珀抱着霰弹枪，把脑袋枕在靠椅上，闭上眼睛。
过了一段时间后，琉璃子抓着琥珀的肩膀摇晃着，把她弄醒了。琥珀发现她们停在了一个公路旁的汽车餐厅前面，这个餐厅外头歪歪扭扭地停着一些汽车，还有一辆车子冲破了餐厅的玻璃门撞进了餐厅里面。不过除此之外，倒比较安静。外面既没有尸体，还没有丧尸的吼叫声。
“咱们去这里找点吃的吧，把能拿的都拿上。”
琉璃子拔掉汽车的钥匙，提起武士刀便走下车： “等咱们休息好了，再想想接下来去哪里吧。”
琥珀打开汽车副驾驶座下的储物箱，拿出了她放在里面的收录机。不过琥珀注意到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放了些空白的磁带。这些东西应该是丽丽卡的，她也许要用这些磁带刻录些歌曲或是作些生活记录，但这些都与琥珀无关。琥珀拿走了收录机，还带走了一盘空白磁带，她将这些东西放在民兵制服宽大的口袋里，又扛着霰弹枪开门下车。琉璃子已经等在餐厅门口了，她从腰带上拔出碎冰镐递给琥珀后，她们俩就一起踏入了汽车餐厅。
餐厅里面很是安静，那辆车撞倒了许多桌椅一直撞到了墙上，弄得餐厅里狼藉一片，到处是散落在地的已经变质的食物。那辆车的车门开着，有血脚印歪歪扭扭地延伸到了餐厅外面。地面上，墙上也到处是干涸的血迹，看来灾变发生时这里爆发了一场屠杀，但现在已经尘埃落地，不见幸存者和感染者的踪影。琥珀在餐厅里巡视了一周，没看到有丧尸的踪影。她很快便看到服务台后面的储物柜里摆满了各种食物罐头，便把枪背在背上，想要翻过那服务台。但琉璃子却说： “等等，琥珀！”
琉璃子爬上那服务台，然后拔出武士刀反握在手中。她慢慢往下看去，发现有个只剩下了上半身的丧尸，它穿着服务员的制服，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服务台的内侧。琉璃子抬起刀就扎在它后脑勺上，丧尸挣扎了几下便没动静了。
“看到了吗琥珀，不是所有丧尸都会不停发出噪音的，这些一声不吭的家伙更要当心。”
“呜，差点上当了。”
琥珀心里有些后怕，如果她刚才心急地翻过服务台，这丧尸就会一口咬在她的脚踝上。在她们排除了餐厅里的威胁后，她们俩便将柜子里剩下的食物洗劫一空。很快，琥珀和琉璃子就面对面坐在了靠餐厅窗边有沙发椅的位置上，各自的武器也被放在了桌上。这里能见度更高，路上有什么东西过来也能及时发现。
餐桌上堆满了从食品柜和冰箱里搜到的食物，像是肉类蔬菜罐头，碳酸汽水，还有各种玻璃罐装果酱，腌黄瓜之类的东西。还没等她们把这些食物都收拾好，琥珀早已感觉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了。在民兵基地中，她唯一吃到的食物就是被打翻在地的那小盘蛋炒饭。由于没找到开罐器，琥珀心急火燎地用那把碎冰镐将甜玉米粒罐头凿开一个孔，就不加咀嚼地往嘴里倒。琥珀往嘴里猛塞了几口玉米粒就被呛到了，她使劲地咳嗽了几下，将卡进气管里的玉米粒咳出来。
“慢点吃啊，琥珀，这里没人和你抢吃的。”
琉璃子嘴上这么说，但她也是饥肠辘辘了。她用碎冰镐砸进一盒午餐肉罐头的盒盖将其撬起。没有勺子，她就直接用手指挖着吃那罐头。虽说这种廉价肉罐头放在平时，琉璃子只会在实在没空吃饭时勉强应付两口。但此时这满是淀粉的午餐罐头对她而言，抵得过任何山珍海味了。两个女孩头也不抬地埋头吃了半天，很快地上就多了好几个空罐子。终于琥珀觉得饥饿的肠胃被彻底塞满了，甚至还有些胀乎乎的。
“琉璃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还去机场吗？”
“咱也不确定机场是否还安全，不过除了机场咱们也无处可去了。”
琉璃子咽下了喉咙里的肉沫，用袖子抹着嘴说道：
“广播里现在怎么说？”
琥珀把收录机放在桌上搜索着频道，可不管怎么搜索都只有白噪音，现在连一个民用电台都已经搜不到了。
“一个电台都找不到了，可能军用频道还在运作，但那些电台频段很高，这种收录机是收不到的。琉璃子，要不我们还是去机场吧？”
在多次搜寻未果，琥珀也只能关掉了收录机。她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半响才说道： “不管之后结果如何，我们能走到这里，都已经像做梦一样了。我以为在民兵营地那里时，就是我们故事的结局了。”
“但咱不是杀回来了吗？小琥珀，这点你可以完全放心。只要咱琉璃子还剩下一口气，就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咱可以谈得上挚友的伙伴就只有琥珀你一个。或许到了现在，你是琉璃子唯一还活着的朋友了吧。”
“如果没有琉璃子的帮助，可能在学校里我就已经死了。琉璃子为我做了很多，可我好像帮上你的还是很少。明明我还拿了杆枪呢，如果什么时候我也能救你一次就好了。”
“不能这么说，琥珀已经救了咱琉璃子很多次了。”
琉璃子起身坐到了琥珀身边的位置上，她伸手捧着琥珀软乎乎的脸蛋说道：
“要是没有琥珀，咱琉璃子也不会坚持到现在。很多事情都是咱们俩一起才做好的，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在那个该死的基地里。琥珀离不开咱琉璃子，但是琉璃子没有小琥珀，也会活不下去的。”
琉璃子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琥珀那对粉色的眼睛说道：
“答应咱琉璃子，咱们一定会活到最后，你可千万不要半路上死掉哦！”
“嗯嗯，我答应你，死亡也不会把我们分开的！”
在得道琥珀的回答后，琉璃子抱着琥珀的脸蛋，低头吻在琥珀薄薄的樱唇上。琥珀好像已经有了准备，她一点也没有避让，任由自己被琉璃子扑倒在座位上。她们彼此体会着对方嘴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温热的气息。她们腻歪在一起生涩笨拙地拥吻着，琉璃子还捏着琥珀头上那对鼠耳，轻轻**着。过了会，琉璃子总算放开了琥珀，但随即就开始脱起琥珀的衣服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解开琥珀衣服上的扣子，就像拆开礼物的包装。
“等等，琉璃子。”
琥珀轻轻推了推她的朋友： “我好像肚子有点难受，我去上个厕所？”
“好的，那咱等等你。”
琉璃子还没有被欲望完全冲昏头脑，她知道琥珀很快就会回来的： “需要咱陪你过去吗？”
“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自己上厕所！”
琥珀拿起桌上的收录机和霰弹枪，就跑进了餐厅的厕所里。琥珀用霰弹枪顶开厕所的门，走进去。厕所里空无一物，没有丧尸的踪迹。里面干净整洁，就像没有发生灾变时那样。琥珀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发现还没有断水。于是她走进一个隔间里，确定抽纸桶里还有厕纸后，她便坐在了马桶上。琥珀把霰弹枪靠在隔间墙壁上自己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她将收录机里那盘动物乐队的磁带取出，换上一盘空白磁带。她打开录音按钮，对着收录机说道： “我是子神琥珀，今天是灾变爆发后的第三天。我和我的朋友琉璃子遭遇了这场灾难，我们从学校里逃出，又被一帮不怀好意的民兵抓住。但好在我们是逃出来了。现在我们正在一个汽车餐厅休整，这里还没有断水断电，但应该维持不了多久。我们马上要去机场碰碰运气，据说军方在机场设立了疏散区，希望他们还在那里吧，祝我们好运。”
当方才琥珀和琉璃子腻歪在一起，滚在座椅上时，公路对面的树林里有人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大概十七八岁，戴着白色安全头盔的黑发猫耳女孩站在一颗桦树后，她穿着一身灰蓝色翻领的静海中学制服，外面还套着工装外套。她头上的头盔带着猫耳护套改装件，可以让她把耳朵伸进去。她正用一把带四倍镜的M14战斗步枪观察着汽车餐厅里的情况，所以把琥珀和琉璃子的缠绵尽收眼底。她放下步枪，望向蹲在树丛后面的那个金发女兵，说道： “那个餐厅里，有两个女孩子在亲热。她们穿着民兵制服，不过看起来她们的衣服很不合身，应该不是她们的。”
那个金发女兵穿着一身国民警卫队的制服，脑袋上扣着一顶绿色的钢盔。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有一道大煞风景的疤痕，从右脸颊延伸到鼻梁上。那个女兵对猫耳女孩说：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觉得，女孩子之间谈恋爱，这个也……”
猫耳女孩想了想，突然涨红了脸，她低头说道： “这也太酷了吧！”
“我是说要怎么办，需要把她们带回去吗？”
“带回去吧，毕竟餐厅的物资好像也在她们手上。”
“行，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那个金发女兵从树丛上摘了一把叶子，过了片刻提起裤子从树丛后面出来，抱怨道： “希望购物商场那里卫生纸管够。”
猫耳女孩把那把M14步枪还给女兵，然后自己捡起地上的56式冲锋枪，拿出发绳将自己披肩的头发扎成一股单马尾，就跟在女兵背后朝餐厅走去。她们走过公路时，琥珀已经去了厕所，而琉璃子正背对着窗。于是她俩直接走进了餐厅里。
琉璃子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她起身就看见了两个陌生的女孩走进了餐厅里。其中那个金发女孩还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制服，这让琉璃子怀疑她们是不是和之前那帮民兵有关系，于是她马上警惕地从桌上拿起武士刀。
“冷静一下，我们不想伤害你！”
那个金发女兵把步枪背在身后，她示意让猫耳女孩站在门口，自己举起双手慢慢靠近琥珀：
“让我们谈谈吧，我们没有恶意。”
“别过来！”
琉璃子拔出了明晃晃的武士刀对准了那个女兵，猫耳女孩见状也举起56式冲锋枪，但那个女兵又做了个手势让她放低枪口。琉璃子握着刀往后退了两步：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咱觉得咱们之间没啥好谈的，咱也不想和你们扯上什么关系。”
“别害怕，我们是朝仓市国民警卫队，我们那里已经救出了不少平民，加上士兵我们有差不多三十人。我们要一起去安全的地方，希望你和你的朋友可以和我们一起走。你那位朋友呢，刚才她还在的呀？”
“你怎么知道咱还有个朋友？你在监视咱们吗？”
女兵本想解释，但琉璃子反倒更加警惕了，她举着刀挥了几下，想把对方赶走： “快走开，咱怎么知道你们和越智是不是一伙的？”
“越智是谁，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见两个不速之客迟迟不肯离开，琉璃子也急眼了，她握住武士刀便朝那个女兵砍去。那个女兵丝毫没有慌乱，她从腰带上拔出一把搏击匕首，这种匕首刀柄上有一圈金属指环，既可以戳刺也能当指虎敲击敌人，她微微弓起身子，对着琉璃子不轻不重地出拳，握着匕首用那圈指环格挡住了琉璃子的刀。
“铛！”
随着金属撞击声，琉璃子那把长刀被弹开，而女兵顺势一巴掌打在琉璃子的下巴上，一击就将她拍得眼冒金星。紧接着，女兵将匕首插回腰间的刀鞘，抓住琉璃子拿刀的手往后一扭，就让她的手失去了知觉，武士刀也掉在了地上。女兵马上将地上的武士刀踢向门口，而猫耳女孩立即将刀踩在脚下。琉璃子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那个女兵按在了地上。琉璃子拼命挣扎着，可她的脖子却被对方用膝盖顶住了，怎么都起不来。
“住手，咱不能呼吸！”
“你老实点，我就放开你！”
那个金发女兵死死按住琉璃子，想让她自己耗尽力气。她想叫猫耳女孩一起过来压住她，而那个猫耳女孩此时却举枪对准了餐厅另一边。原来是琥珀踢门而出，她从厕所冲到餐厅里，举着725霰弹枪对准了猫耳女孩： “快把我朋友放开！”
“你先放下枪！”
那猫耳少女也不甘示弱，她手中的56式冲锋枪对准了琥珀的脑袋，双方随时都会扣下扳机。这时，那金发女兵抬起头来看到了琥珀，她和琥珀的眼神对上了，在那一刻俩人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你是，那个车站里的女孩，你叫，叫琥珀！”
那个女兵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孩子，而琥珀也立即认出了对方： “你是，卡布里？”
卡布里马上放开了琉璃子，而琥珀也放下了霰弹枪。琉璃子从地上站起来赶紧站到了琥珀身后，那个猫耳女孩见状也将56式冲锋枪背回背上。
“琥珀，这家伙就是灾变那天你跟咱在公交车上提起过的卡布里？”
琉璃子揉着自己被扭到的肩膀说道： “这家伙真不礼貌呢，差点要了咱的命。”
“卡布里不是坏人，她是国民警卫队的，我们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琥珀抱住了琉璃子安慰着她，然后她对卡布里说道： “刚才我的朋友和你们怎么了？”
“刚才也是我们太心急了，让她觉得害怕了。”
卡布里抱歉地说道，她从猫耳女孩手里拿回了武士刀，然后将它还给了琉璃子： “我们是从大部队中出来搜集物资的，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平民，但显然你的朋友误认为我们和叫越智的人是一伙的。所以，琥珀你能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咱们从学校逃出来的，遇到了一伙民兵。”
没等琥珀开口，琉璃子抢先说了这两天她们的遭遇：
“他们是帮亡命之徒，对咱们做了很可怕的事情，差点让咱们丢掉性命。咱琉璃子被他们扔进满是丧尸的下水道里，不过咱最后逃出来了，还带着琥珀一起离开。”
想到之前的事情，琉璃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将武士刀插进刀鞘，咬牙切齿地说道： “尽管如此，咱还是用这把刀，杀死了好多个伤害琥珀的混球！”
“居然借着民兵的身份做这种事，但我肯定在秩序丧失后，这种暴徒会遍地都是，比丧尸还危险。”
卡布里也想过末日中会出现人类的暴乱团伙，可没预料到这才是灾变刚开始，而且还是一支民兵组织，难道他们在丧尸爆发前就已经做好了危害社会的准备吗？
“那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站在卡布里身后的猫耳女孩问道，琥珀想了想，也如实回答道： “我们想去机场看看，外面那辆车子是我们开来的，不知机场……”
“已经没有机场了，丧尸攻破了那里，很多人都死了。”
卡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和旁边这位孩子就是从那里突围出来的，我们的连队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路上还接纳了一些平民和其他被打散的士兵警察，现在我们有三十多人。我们这次出来是寻找物资的，顺便看看有没有平民需要帮助。”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说机场救援已经幻灭的消息后，琉璃子还是感到十分落寞：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要不我们和卡布里她们走吧，卡布里说有警察在那里，不知是不是我的爸爸。”
“嗯嗯，那就这样吧。”
琉璃子抬起头来对卡布里说道： “咱原谅你刚才把咱按在地上，那以后咱们也是朋友了。咱的朋友你之前就认识了，咱是她这辈子最好的伙伴，鬼方琉璃子！”
“你好琉璃子，我叫望月卡布里，我旁边这个孩子名叫猫冢日向。日向可是很能干的，机场突围的时候她还救了我一命呢。”
“你好，日向猫猫，很高兴认识你哦！。”
琥珀走到这个新朋友面前，想和她握手，但日向却一把抓住了琥珀的肩膀，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在琥珀脸颊上舔了一下： “我也是，美味的小老鼠！”
“欸，等等啊，你吧咱放在哪里啊！”
琉璃子赶忙把琥珀拉到了自己身后： “琥珀是咱琉璃子的，你这只偷腥猫！”
虽然琉璃子口头上是这么说的，但谁也没有生谁的气，她们彼此间的关系也更近了，餐厅里很快就传来了女孩子们嬉笑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