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刺杀训练
卡布里拿着几个罐头往楼上走时，发现那个叫布莱恩的联邦士兵正围着琥珀她们开来的那辆车子转来转去。
“喂喂，你在做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只是看看这辆车。”
布莱恩抚摸着这辆车子的引擎盖，车子在民兵地基维修时，给车头上焊接上了难看的灰色钢板，不过这也使汽车变结实了许多： “这是辆野马车吧，还是限量款的。我买过一辆雷鸟，但一直很想要一台野马。多好的车子，可惜车头给撞成这样了。”
“我不太懂这些汽车，不过在丧尸堆里，一辆结实的卡车应该会比这种敞篷车安全，那两个孩子不知是从哪里得到这辆车的。她们只是学生，应该不是这辆跑车原来的主人。”
“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两个女孩现在还好吗？”
“她们还在房间里休息呢，我刚才帮她们拿食物去了。不过我现在要去和日向说些事，要不给你个机会帮我把这些东西拿上去给她们？”
“没问题，乐意至极！”
布莱恩从卡布里手中接过三个罐头，拿着它们一溜烟地跑上楼去。
“她们在304号房间！”
卡布里在他背后喊道，她想这家伙是不是对琥珀或者是琉璃子中的一个产生了些意思，不过最后还是要看那两个女孩的想法。如果这个相貌平平的联邦士兵没征得对方同意就想乱来，她一定会给这家伙脸上来一枪托。
布莱恩跑到304号房间前，重重喘了几口气，又咽了口唾沫。他用一只胳膊夹住罐头食品，敲响房门说道：
“几位小姐，我是布莱恩，我们上午时见过面，卡布里让我把午餐送过来！”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他回头看到旅馆门口的房车被移开了，那三个警察已经吃完了肉酱面，他们乘坐着警车往购物中心那边去了。从分心中回过神来，他才注意到门后没有人回应。
“你们在里面吗，不介意我进来吧，我开门了哦！”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布莱恩试着握住门把手，发现房门没有上锁。于是他将自己的靴子在门口的地垫上使劲蹭了几下，便打开房间门。他看到琥珀她们并不在房间里，他走进房间，刚把罐头放在桌上，就发现桌子上还有一张便签字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
“卡布里，我们借你放桌上的那把匕首一用，我和琉璃子一起带铃音出去，让她学习如何消灭丧尸。我们就在附近，过半小时就回来。”
布莱恩看到字条后，马上跑到阳台上，他看到建筑外面的消防梯可以直通旅馆的围墙外面。于是他一刻不敢耽搁，把卡布里以及正在和她说话的日向给叫了回来，并给她展示了字条。
“这两个家伙，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卡布里对她们幼稚的行为感到有些恼火，虽然琥珀和琉璃子都是从丧尸堆里杀出来的，但她们现在却随意脱离幸存者队伍，还带着个没有对抗过丧尸的女孩子一起，只是为了给对方提供点实战经验，实在无纪律到极点。
“她们都是青少年，蠢得不得了。”
日向嗤笑了一下，抱怨这几个家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卡布里却说道： “我知道她们是想干什么，因为铃音那孩子会被海斗他们欺凌，所以她们想让铃音学会保护自己，两个冒失鬼，还把我的刺刀给拿走了。”
然后卡布里又回头对布莱恩说：
“去告诉石山中尉，我和日向出去找这几个孩子了。除非我们三点钟前没有回来，否则不用来找我们。”
在布莱恩出去后，卡布里和日向分别检查了各自手头的武器，便顺着消防梯下到了旅馆后面的围墙那。围墙外面有个绿色的大号垃圾箱，垃圾箱的铁皮盖上有点凹陷，看上去像是有人跳在上面造成的，旅馆后面都是大片的荒地。卡布里和日向从墙头跳到垃圾箱上又跳到地上。顺着泥泞地面上留下的那些稀稀拉拉的脚印，她们开始了追踪。
在附近的街区有一家药店，灾变爆发时此处被一支联邦小队当做了临时据点，它的窗户，和大门都被杂物和木板封堵住了。这座只有一层楼的建筑外面被人用沙袋修筑起了一些简易的掩体，杂乱地停着几辆军用车辆。药店的平房屋顶上有一架休伊直升机迫降在那里，它的起落架已经在迫降时损毁，整架飞机歪斜在着。而在药店外的水泥地上，则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面目全非弹孔累累的尸体，而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穿着联邦陆军制服的丧尸在外面游荡。它们没有目标时就漫无目的地徘徊，或在原地站立不动。
这时有三个身影出现在药店旁边小型停车场的铁防护网外面，琥珀她们并不是出来随机寻找目标。琉璃子在地图上看到附近有一家药店，所以她们决定带铃音杀丧尸的同时，再搜刮点战利品回去。
“那几个丧尸跑得很快吗？”
铃音趴在防护网上望向不远处的几个丧尸，当真的面对这些行尸走肉时还是不免让她心里发毛。从机场被攻破的那个夜里，她亲眼看到那些行动敏捷的丧尸如剃刀般扫平了国民警卫队的哨卡，而后面滚滚的尸潮随即淹没了机场里没来得及撤走的一切。
“一些慢乌龟罢了。”
琉璃子看了几眼这些呆滞的丧尸，对铃音解释这些丧尸的区别：
“那些高速感染者非常兴奋，跑起来就像田径运动员，甚至会飞檐走壁。就算没有目标它们也会神经兮兮地到处张望，或是抽风似地来回乱跑，甚至攻击其他的丧尸。所幸高速感染者的数量不多，这几个只是呆头呆脑的普通丧尸。但无论是什么丧尸，对咱琉璃子来说只是横着一刀砍掉脑袋的问题。”
“但不要轻敌，普通丧尸发现你时会用小步慢跑或快走的速度接近你，它们中许多丧尸也能翻越障碍物。虽然动作很慢，但总之它们比电影里那些走起路来像百岁老人的丧尸快多了。对付它们时，一定要快准狠地将它们爆头！”
琥珀也补充道，而铃音则拔出手枪询问两个前辈：
“我需要拿它们几个练习枪法吗？”
“还是算了吧。”
琥珀把手中端着的霰弹枪背在背上，从腰带上拔出那把碎冰镐：
“虽然路上只遇到了寥寥几个，可我们不知道这片街道还有多少丧尸，它们对声音特别敏感。”
“试试近战撂倒它们，如果你有危险咱会出手的。刚才咱和琥珀已经拿路上的丧尸示范过了，现在看见前面背对我们的那家伙了吗，去弄死它！”
琉璃子说着就将防护网的一处缺口扒开，铃音拔出卡布里的那把M7刺刀率先钻进停车场里，琥珀和琉璃子紧随其后。铃音放慢脚步压低身姿，像只小猫那样悄悄从背后接近那个丧尸。在离丧尸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她握紧了刺刀瞄准对方的脑袋。看着丧尸摇摇晃晃的背影和听到它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铃音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在机场中，人类面对尸潮无能为力的绝望。
看到铃音愣住了，琥珀不免有点紧张起来。她刚想拿碎冰镐帮她解决这个丧尸，只见铃音突然猛扑过去，将刀尖使劲扎进丧尸的后脑勺。她将丧尸扑倒在地，举起刺刀再次扎进它的脑袋中。第一下，她觉得有某种限制被打开了，丧尸不是什么可怕的，不可战胜的东西。第二下，随着溅起的污血她像是脱胎换骨，似乎那些欺凌她的人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铃音有些狂躁地反复将刺刀往丧尸脑袋上扎去，将其捅到脑浆横流。
“铃音，它已经死了！”
琥珀压低声音轻声提醒铃音，但铃音似乎有点上头了，她沉浸在这种首次击杀的奇妙体验中。而这时旁边一辆汽车后面，突然伸出一双腐烂枯槁的手臂，朝着铃音抓去。琉璃子见状握刀直冲上去，她来不及将武士刀拔出，而是直接用刀鞘挡开了丧尸的手臂，而铃音这时才注意到她因为疏忽差点陷入险境。
琉璃子使劲将刀把砸在那丧尸的面门上，砸得它面骨碎裂眼球爆出。她击退丧尸拉开些许距离，便拔出长刀一击削掉了丧尸的天灵盖。
“对不起，我刚才好像走神了……”
铃音想对琉璃子表示歉意，但琉璃子却将刀尖指向药店的方向：
“它们来了，前面三个交给咱，剩下两个你和琥珀去分！”
在药店外头徘徊的几个丧尸听见了打斗的动静，蹒跚着向她们跑来。琉璃子摇晃了一下脑袋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脖子，待丧尸靠近后她突然朝前猛冲几步后便握刀轻盈跃起，同时手中出鞘长刀在空中划出一刀银色额弧光。只见前面那个丧尸从肩膀处被劈作两段，暗色污血如泉涌从腐败的皮囊中喷出。紧接着，她又是利索地两刀砍下其他两个丧尸的脑袋，而它们无头的身体还在肌肉反应的作用下往前走了几步才停下。
随后，琥珀和铃音马上一前一后地从琉璃子身边经过，走向各自的目标。面对扑上来的那个丧尸，琥珀一冰镐砸在它面门上，尖锐的镐头将它本就不堪入目的脸凿得稀碎，在丧尸倒地后琥珀还用冰镐狠狠补上几下，把它的脑袋彻底砸成了一摊烂泥。
铃音刚才的击杀是从背后完成的，现在她再次面对冲自己来的这个张牙舞爪的丧尸，不免感到一股恶寒。但之前的经验似乎起到了效果，当丧尸接近时，像是有股力量控制着她的手臂挥出，接着M7刺刀便没入了丧尸的眼眶中。大脑受损的丧尸还在垂死挣扎着，铃音不敢让自己被抓伤，便使劲将刺刀往前捅，在它的眼眶里转了几圈，这头丧尸便像只被掏空的麻袋倾倒在地。
琉璃子挥刀甩掉刀刃上的血滴，将武士刀纳回刀鞘。她快步走到铃音身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了几下，说道：
“刚才在面对丧尸时，你是恐惧多还是愤怒多？”
“是恐惧吧？一开始是，但后来我已经不怕它了，我只想着要杀死它。”
“但你没有控制住，你现在是否感觉浑身发热酸痛，胸口憋闷，胃里有东西在翻滚，就像有力量控制不住要喷发出来了？”
铃音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和躲避丧尸追杀时的恐惧感不同，让她感觉不适的同时，还感到气血上涌，于是她点了点头。琉璃子听完，使劲给了铃音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琉璃子，别这样啊！”
琥珀觉得琉璃子有点做太过了，但琉璃子继续说道：
“刚才你杀上头了，差点小命不保。请记住，战斗时有情绪是很正常的，但不要让情绪去裹挟你，否则你就无法正确判断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然，你多杀几个丧尸，马上就会适应起来的。你刚才做得其实不赖，我有预感你应该可以活很久。”
在清除了外围的丧尸后，几个女孩先搜寻了一下那些士兵留下来的东西。沙袋上放着一挺从吉普车上拆下的1919机枪，但枪管已经弯曲损坏了。琥珀走到那顶已经快垮塌的帐篷那里，帐篷上有几处撕裂和溅上去的血渍。琥珀端着霰弹枪警惕地走进营帐里，确认里面没有威胁。帐篷里满地是散落的纸张文件，有一张倒下的桌子，上面横着一具被爆头的士兵尸体。帐篷里有几排存放物资的铁架，上面有些纸箱，但不出所料是空着的。
琥珀希望在帐篷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物资，但搜索了一圈却一无所获。这时她的目光来到那具尸体上，她发现死者胸前的口袋鼓鼓的。琥珀用枪托把死人推倒在地上，确认他已经不能再死了，就俯身摸对方的口袋，原来那是一根棉眼乔牌花生牛奶克力棒。琥珀把巧克力放进自己腰包，就走出帐篷。
琉璃子在外面检查几辆军用车辆的状况，她发现这些车子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枪击，它们的车窗，车轮都被打坏，车身上布满了弹孔。琉璃子拉开一辆运兵卡车的车门，只见有一头丧尸坐在驾驶座上嘶吼着朝她示威，它被安全带牢牢固定在座位上无法对琉璃子造成威胁。丧尸身上没有明显咬伤，但胸前却有几个血淋淋的弹孔，车厢和破碎的车窗上满是血迹，被它抱在怀里的通讯电台也被打了几个洞，流出的酸性电池液把丧尸的大腿腐蚀得血肉模糊。而在丧尸头顶的车厢遮光板上，似乎还夹着一个小东西。
“丧尸什么时候学会开枪了？”
琉璃子说着便用武士刀刺穿了丧尸的脑袋，当然外面这些联邦士兵是否是被丧尸枪杀，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只不过她没兴趣深究。接着琉璃子挤进车厢里把尸体推到一边，拉下遮光板，她得到了一只钥匙，这钥匙被穿在带着“光坂药店”字样小卡片的钥匙扣上。
“我找到好东西了！”
铃音从敞篷吉普车后面推下一个木箱，其他两个女孩闻讯马上过来。箱子是打开的状态，铃音掀起箱盖，只见里面放着几支M16步枪，从箱子里的空位来看，它本应该装满了步枪。铃音从箱子里取出一支步枪，在手里掂了掂其沉重的手感，好奇地抚摸着它的金属机匣和聚合物三角护木。但她似乎是怕出意外，又小心翼翼地将步枪放回箱子里：
“它们是真家伙吗，琥珀，你会用这些枪吗？”
“我只用过双管猎枪，我哥哥应该知道怎么用，他正在泽国服役。他也有一把M16步枪，几次寄给我的照片里他就拿着这种步枪。”
“他一定会平安的，当扶桑州的丧尸都被消灭了，你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得知琥珀的哥哥正在海外作战后，铃音急忙安慰她。而琥珀合上木箱，摸出了那根巧克力塞到铃音手里：
“这些武器对我们的营地会很有帮助，我们回头找辆购物车把它们推回去，不过这根我找到的巧克力你可以留着！”
“两位，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呀！”
琉璃子拿出了刚才搜出的那串钥匙：
“现在我们该去药店了，我们笼络感情还是先告一段落吧！”
随着钥匙在锁孔中转动的声音，药店的后门被打开了。药店内的灯还保持着开启的状态，所以光线并不昏暗。不过有些日光灯管出了故障，正在令人不适地闪烁着。走在最前面的是琉璃子，琥珀举着霰弹枪警惕地跟在她后面。由于后门是会自动关上的，走在最后的铃音还用一个在外面随手捡的小木块把门给卡住了。
药店内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暂时没有见到丧尸，但到处是冲突的痕迹。地上有许多拖拽留下的血迹，散落着药品和弹壳，墙上也满是零散的弹孔。不少货架歪歪扭扭，甚至被推翻在地。一些货架上的药品已经被扫荡一空，或者是所剩无几。灾变刚爆发时，应该有失控的暴民对药店进行了一番掠夺，还与安保发生了枪战。但好在药店规模不小，还有不少货架上都有余裕。
“让我们快点行动吧，我们要找抗生素，绷带，止痛消炎药……”
琥珀从收银台附近拿起一个篮筐，就要去寻找药品。但敏感的琉璃子却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你们俩有闻到一股怪味吗？”
“是血吗？”
铃音嗅到了空气中的铁锈味：
“可现在到处都是血啊？”
“不，这种气息咱琉璃子很熟悉，不久前闻到过，一种很糟糕的味道！”
于是她们三个蹑手蹑脚地穿过一排排货架，去寻找气息的来源。终于，在药店中央的货架后面，她们看到了那些散发着恶臭，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