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睡地我早早起了床,心中那股悲伤感也已经消散,自从我想清楚自己的各种优缺点后,心情便豁达不少,宁白杨成绩优异人还漂亮,除了一起长大之外,我凭什么和她在一起呢?
“昨晚的事,就当是体验了一把老班青梅当时的心情吧。”
我摇了摇头打开门准备刷牙,却发现一向喜欢睡懒觉的宁白杨竟也起床了。
“早啊,”
面对宁白杨的问候我点了点头,转身揉着眼睛往洗漱台走去,院长妈妈正在楼下炒着菜,见我起床了,便简单收了尾,走出厨房没好气地骂道:“你这孩子,要你和白杨一起回家,你怎么能先回来了呢,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脑子一愣,话虽如此,但当时我们已经到了家的附近,不过若是当时她正好就碰上了尾随男,或是遇上其他什么情况......
我不由得感到后怕。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宁白杨出现在我眼前,她托着我的脸,眉毛微微皱起,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大大的眼睛此刻存在些许血丝,从不熬夜的她居然有了黑眼圈。
“你不爱我了对不对?你现在都不敢看我眼睛了,老是往其他地方瞟。”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现在的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讲话,按理说,身为拒绝的那一方应该会更加不想见到表白方的才是。
“你才多少岁,就算我不反对你两的事,现在也太早了吧?”
院长妈妈端上一大锅面条,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面带微笑地抬头看着我和宁白杨。
“妈,男女之间就非得是那种喜欢吗,我喜欢和柳文星待在一起不能算喜欢吗?”
“傻孩子,喜欢一个人有很多步骤的,你还小,大些时候就懂了。”
“我懂,我看书上说过,凭什么要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才叫喜欢,兄弟之间的喜欢不行吗?”
“哪有男生管女生叫兄弟的。”
院长妈妈眉头微皱,以她年轻时所处的保守年代,显然是不存在这种男女关系的。
“柳文星不就一直喊我兄弟。”
院长妈妈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在她面前我确实不敢叫宁白杨兄弟,毕竟自从小时候的乌龙事件后,院长妈妈就多次跟我强调过,宁白杨是女孩子,要好好保护她。
若不是院长妈妈多次强调,我怕是要拉着宁白杨比谁尿的远了。
“行了行了,我要刷牙了,放开我行不行。”
宁白杨带着些委屈的放开我,也回房间拿洗漱用品去了。没办法,再让他们讲下去,院长妈妈怕是要祭出“竹笋炒肉”了。
“柳文星,我们还是兄弟吧。”
宁白杨站在我身边刷牙,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地看着我。我内心一阵叹息。
“是是是,你刷完牙再说话。”
我并没有看她,对于我来说,现在还敢与她讲话就已经是跨出一大步了。
“我就知道,咱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没了,待会儿你去帮妈妈照顾弟弟妹妹,我要补补觉。”
看得出来她确实很高兴,那双像是会说话的眼睛再一次恢复了光芒,亮晶晶的,很好看。
“你昨晚没睡好?”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间就跑了,回到家敲你门你也不应我,我就在想要是你不理我了,我还是答应你算了。但是我又转念一想,谈恋爱的话你的一些秘密就更不会告诉我了,比如你在游戏里的cp是谁。然后,我就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问问你。现在看来,咱们还是当兄弟要好些。”
宁白杨冲掉脸上的泡沫,伸了个懒腰,哼着歌离开了。
白杨同学,你真的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吗?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我一阵无语。
简单的就餐后,正坐在大厅刷手机的我突然听到门口一阵吵闹,只见一对相貌年轻的男女跟着院长妈妈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那人看见了我,赶忙从口袋里掏出红包递过来。
“小兄弟,来,这红包你拿着。”
“哎呀,小赵,你这是干啥子嘛,你们两口子只要对小旺好点就行了,还拿什么红包呀。”
这下我理解了,估计是来领养孩子的。
“杨姨,你就别客气了,小旺是个听话的孩子,我们还要感谢你把他教育的这么好呢。”
年轻女子笑道。
“是啊,杨姨,我记得有两个孩子不是要上高中了吗,你一个人也辛苦,这点钱就算是我们给捐赠的好了。”
听到这话,我明显看出院长妈妈动摇了,她稍微客气了下,最后还是收下了红包。
待年轻夫妇接走小旺之后,院长妈妈回到客厅取下了几年前拍的全家福擦了擦,然后从相框后的夹层中取出一个小本子,将小旺的名字与那位夫妇的名字做了记载,有些感慨地说到:“咱们这孤儿院也是越来越冷清喽。”
我算是第一位被院长妈妈收养的孩子,我的生父母在一场地震中去世了,那时,年轻的院长妈妈参加救援队发现了我,见我可怜就把年仅四岁的我收养了。
我在院长妈妈的照看下渐渐走出了阴影,还算是幸福的度过了一年。然后,在某一天早晨开门后,一个穿着牛仔裤,衣服有些破烂的孩子不哭不闹地坐在门口发呆,院长妈妈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一下子就猜出了她是被遗弃了,打听过后,才从早起散步的邻居口中得知,那孩子是一个女人带过来的,在门口徘徊了一段时间后,丢下孩子就跑了。
这孩子留着寸头,大大的眼睛盯着院长妈妈好像看不出任何情绪,于是,院长妈妈一心疼,就把孩子给留了下来。而这个孩子就是现如今孤儿院的老二——宁白杨。
后来,随着收留的孩子越来越多,院长妈妈也放弃了相亲的想法,狠下心将房子改建成了孤儿院,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当起了孤儿院的院长。
如今过去十多年,孤儿院有孩子送进来也有孩子被领养,兜兜转转就只剩下七八个孩子了,最大的当属我和宁白杨,剩下的也不过五六岁左右。
看着院长妈妈感慨的样子我也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院长妈妈这些年来是真的受苦了,刚过四十的年纪却是生了白发,岁月也无情地夺走了她曾经光鲜亮丽的面容,留下了饱经风霜的沟壑。
想到这,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嘿嘿一笑:
“院长妈妈,你还有我呢,我给你养老。”
“臭小子,你妈妈我才多大,你就要给我养老了。”院长妈妈笑骂道。
随后,她又有些伤感的说道:“你和白杨都是要去常林市一中读书吧?”
我点了点头,以我们的成绩,考上一中的难度并不大。只是以成绩划分班级的一中来说,我与宁白杨怕是要隔上好几个班。
“那里离家挺远的,我在一中附近有套房子,是我年轻的时候全款付的。原本去年打算卖的,但看你俩成绩应该考得上一中,就留了下来,到时你和白杨就去那边住,有两室一卫,还有个大客厅,这些个日子你找机会和白杨去看看,装修什么的都弄好了的,你们就拿些钱去置办些生活用品,装饰下自己的房间。”
说着,院长妈妈就从口袋里拿出了刚刚那对夫妇给的红包递给我。
“这里面有四千块钱,你和白杨看着来,不够再联系我。”
院长妈妈一直以来都是个强势的人,她做出的决定我与宁白杨一般都劝不动,此刻看到她态度坚决地样子,我知道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妈,我不要那个房子,我舍不得离开你呀。”
宁白杨从楼梯飞也似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院长妈妈摆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白杨乖,你和文星放假有时间就回来看看,也顺便教育一下弟弟妹妹们学习,咱们还在一个城市里,不算太远,我有空也会去看你们的哈。”
院长妈妈摸着宁白杨的头,宠溺地说道。
“你都多大了还撒娇,花花都不经常粘着院长妈妈
了。”
“你管我。”
见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将院长妈妈那接过的四千块钱收进房间里,就躺在床上刷手机。
正当我百无聊赖地时候,宁白杨走进我房间毫无防备的侧躺在我面前。我刷视频的手一滞,她的胸脯分明是有了傲人的形状,看的我鼻头一热,当即便选择转身过去。
“咱们不是兄弟吗,你还是不敢看我眼睛。”
她颇有些不满,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
“不是说好了关系不变的吗,你今天都没和我讲几句话!”
我无语了,拜托,我表白失败了欸,我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和表白的对象恢复情感吧?对于正常人来说,关系要好的朋友之间表白失败了,甚至可能走向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当然,宁白杨这个奇女子不算正常人。再者说,这货好像整个上午都在睡觉吧?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继续刷我的手机,这姑娘太折磨人了。于是,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良久,身后传来宁白杨起身的动静,我不禁松了口气,这小妮子终于要放弃了。
而正在我内心欢喜的时候,一股茉莉花香随着一阵风吹来,紧接着一种柔软的触感压在我的手臂上,宁白杨那张脸几乎要贴在我脸上。
“在看什么呢,我也看看。”
宁白杨不在意什么男女之别,但我可不做不到,我还是正处于荷尔蒙爆发的青春期啊!察觉到某个部位的变化,我老脸一红——糟糕,大象伸直了鼻子,要喷水了。
“我去趟厕所,你歇着吧。”
我直接一个鲤鱼打挺,推开了宁白杨冲进了厕所。
在经过一大把冷水的刺激后,我才平复下心情,一打开门,却见到宁白杨就守在门口。短暂的思考后,我直接一个冲刺,跳跃,旋转,锁门,留下宁白杨一声“站住”在走廊间回荡。
我擦了擦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躺在床上接着过起了我的咸鱼生活。
“柳文星!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你把门打开,咱们好好聊聊!”
宁白杨在门外怒吼着,竟还暴躁地敲起了门,声音有些发颤。相处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完蛋,这次好像玩大了。”
我有些犹豫地走到门前,敲门声也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抽泣声。我叹口气,打开门见到了蹲在门口埋着头哭的宁白杨。
兴许是察觉到我在她身边,她直接起身就抱住我,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哭着。
“不准推开,你以前都不在意的!”
她埋着脑袋,双臂微微用力,抱紧了些。
争不过的我放弃了抵抗,像以前一样哄孩子般拍着她后背安慰。
“宁白杨啊,你也该长大了。”
“我长大了。”
宁白杨埋着脑袋,倔强地说道。
“是是是,你长大了,你长大了还像花花一般撒娇求安慰吗?你我再亲近也要注意男女有别啊,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任性下去了,院长妈妈也在渐渐老去,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是需要一个人走的,我与院长妈妈都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怎么办?”
等她哭泣声小了些,我推开她,看着她眼睛,有些无奈。
“你终于能看我眼睛跟我讲话了吗?”
“诶?这是重点吗?”
“这当然是!我累了,等下吃饭喊我。”
她擦了擦眼睛,有些放松地说道。
我算是看清楚了,这家伙不经历些事情是长不大的。我现在极其后悔,初中就不该心甘情愿地当她的挡箭牌,应该让她多接触些这些场景。如果高中她面对表白还是只会讲“我的男朋友是柳文星”,那我的高中大概也将一个人度过吧?!
谁不希望自己的青春多点涟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