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训练计划要进行调整了。”
巴吉看了一眼他缠满绷带的右手，“从现在开始，你就拿着这把剑，熟悉它的重量和触感。同时不要进行消耗体力的运动，等一周后手臂消肿了，我们再继续练剑。”
毛晓点了点头，“我明白。”
……
第二天，西蒙西的课堂上。
手中握着铁剑，毛晓目光诚恳地盯着前面讲课的西蒙西。
就这么持续了几分钟后，西蒙西实在忍不住了，“能把铁剑放下来吗？你这样我很慌。”
毛晓犹豫了一下，“老师，这是我的修行。”
西蒙西揉了揉眉心，“我倒是感觉在你给我修心……学生拿着铁剑死死的盯着老师，我心理压力很大的，讲课都很慌。”
“抱歉。”
毛晓面带歉意，但手上的铁剑却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想法。
西蒙西叹了口气，把桌上的地图叠好，放进口袋，然后拿起靠在桌上的手杖，“算了，今天给你们放一天假，我要进城去办点事。”
旁边的宁思突然举起了手，“西蒙西老师，可以带我们一起去吗？”
“你们？”西蒙西看了她一眼，沉思了一下，“随便，但我没有精力陪着你们。”
“没关系，”宁思笑着看了眼旁边安静坐着的毛晓，“会有人陪着我们的。”
毛晓左手举着铁剑，微微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成真。
片刻后，
城市，
热闹的街道中心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毛晓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感，颤抖的从马车上走下来。
西蒙西在他身后吐槽道：“身为一个侍卫，你居然还晕车。”
毛晓扯了扯嘴角，没有说什么，因为这是事实，他没法争辩。
“喝点水吧。”
旁边递过来一个水囊。
毛晓下意识的接过，抬起头却看到了宁思笑盈盈的表情。
“……谢谢。”
毛晓抿了一下嘴唇，最后还是接过水囊打开，浅浅的喝了一口，甘甜的清水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平复了不断涌起的恶心感。
毛晓感觉好受了许多。
马车边上，西蒙西戴上了帽子，举起手杖，向他们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祝你们在城市里玩的开心。”
等他走了以后，宁思牵起了唐依音的小手。
“难得来一趟城里，走，我带你去逛街。”
她带着唐依音转身向繁华的街道走去，毛晓背着铁剑，安静的跟在后面。
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两边各处小摊争相吆喝。
两名衣着华丽的漂亮女孩手牵手走在街道上，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但在看到她们身后，缠着绷带背着铁剑看上去并不好惹的黑发男孩，大多数人目光都选择了退让。
他们并不傻，这种衣着华丽的孩子一看就是贵族，无权无势的平民，可不敢找贵族的麻烦，哪怕对方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也一样。
但还是有少部分的目光，直盯盯的看着他们，或是欣赏，或是羡慕。
这是难免的，宁思和唐依音出来的比较匆忙，没有换上较为朴素一点的衣服，身上穿的依旧是庄园里华丽昂贵的衣服。
感受着四周望过来的目光，毛晓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然后看向旁边的唐依音。
和预想中的一样，她此刻紧紧的抓着宁思的手臂，不敢抬头。
她在躲避陌生人的目光。
宁思也注意到了，笑着摸了摸唐依音的头发，明明她才是年龄最小的那一个，但此刻却像一个姐姐一样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他们想看就看吧，没事的，对了，我偷偷告诉你，以前的我从来不逛街，当时穷，什么都买不起，看着店铺那些好吃的东西，越看越馋，所以现在要把以前馋的那一份给补回来。”
宁思说着，顺手从旁边的店里买下了三份脆面包。
松脆的面包中，带着香甜的奶油。
唐依音的注意力被面包吸引了一部分，她接过面包小口的啃着。
而另一份脆面包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拿着，在毛晓的眼前不断摇晃。
“想要吗？”
宁思笑靥如花。
毛晓抿了一下嘴唇，他不太理解。
明明自己一直有在刻意疏远，可为什么……她还在不断拉近距离。
“谢谢您的馈赠，但我不饿。”他十分客气的回答着，这种语气是宁思最讨厌的。
和预想的一样，听到这句话，宁思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淡，最后变成一片冰冷。
但之后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预期。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宁思脸上的表情回归了平静，开口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等伸出手来后，宁思把脆面包放在了他手心中。
“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好好品尝它的味道。”
宁思眼中带着一抹笑意，说完这句话后，她拉着唐依音的小手转身继续逛起了摊位。
只剩下毛晓站在原地，看着手心中的脆面包，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种意料之外的展开，有点不太对劲啊……
在他叹气的时间里，宁思带着唐依音走进了旁边一家店铺。
毛晓正准备跟上去，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到旁边站着一位穿着灰色麻布衣，脸上黑乎乎看不出颜容的黑发女孩，正死死的盯着他手心中的脆面包。
毛晓心中微微一动，因为这个女孩像极了几个月前，他第一次见到宁思时的样子。
一样的黑色头发，一样的脏兮兮看不出容貌的脸蛋。
毛晓黯然失笑，拿着脆面包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想要？”
麻布女孩吞了口唾沫，没有说话，依旧紧紧地盯着面包。
作为男孩，毛晓的身高比麻衣女孩高出一个头，他弯下腰，看着这位与以前的宁思极为相似的麻衣女孩，心中闪过一丝恶趣味。
“你叫我一声主人，我就把这个面包给你。”
麻衣女孩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澈且迷茫。
毛晓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喂，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麻衣女孩看着他，然后口里吐出了一连串奇怪的发音。
毛晓陷入了沉默，他完全听不懂这个女孩在说什么。
而且看样子，她似乎也听不懂自己说的话。
这时，麻衣女孩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个由骨头制成，一头宽一头窄的杆状物，并且宽的一头上有几个小孔，里面塞满了黑色的猪鬓毛。
看起来像个刷子，但如此细小，用来刷东西显然不合格，
此时，麻衣女孩指了指毛晓手上的面包，又指了指手上的类似于缩小版刷子的杆状物，然后两只手替换了一下位置。
毛晓大概理解了，麻衣女孩应该是想用手上的东西，来换取自己手上的脆面包。
算了，就当做好事吧。
这样想着，毛晓同意了这场交换。
看着手上的杆状物，毛晓沉思了一下，他不清楚这么细小的刷子能干啥，如果用来刷地板的话，恐怕累死也刷不干净吧。
这时候，他看见麻衣女孩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然后用手指不断的比划着。
毛晓懂了，这玩意是用来刷牙齿的，但清洁牙齿不应该是用碎布和椿树枝吗？用这种刷子真的没问题吗？
“你在那愣着干嘛？”
身后传来声音，毛晓回过头，看见距离他10米远的一家店铺门前，宁思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盯着自己。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却发现麻布女孩已经拿着脆面包离开了。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宁思走过来，看着他手上拿着的杆状物品，表情有些疑惑。
该怎么解释这东西的用处？
毛晓想了想，既然这种小刷子是用来清洁牙齿的，那不如叫……
他认真的说道：“这是个牙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