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柳清婉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十二年之久,那个梳着两个揪揪的小丫头也长成了金钗之年的大丫头。
自小在莺莺燕燕之间长大,耳濡目染之下柳清婉也是出落地亭亭玉立,顾盼生辉,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姿。
若不是父亲数年间不曾中断过她与几位兄长一同求学的安排让她还能留存些男儿气概的话,只怕柳清婉早已由内而外地成为了女儿身。
……
今日是老夫人六十大寿,柳府的人气可谓是旺到了极点。作为素有贤名的柳阁老之妻,老夫人虽是一介妇人,却也深得朝堂百官敬重;再加柳中承如今得蒙圣恩,已官至吏部尚书,堪称位高权重。因此今日几乎所有与柳府有交情的官员、大儒纷纷上门为老夫人祝寿,好不热闹。
前堂是男子们的地盘,柳清婉也没有去听一群大老爷们商业互吹的心思,只是百无聊赖地倚在湖心亭的护栏上遥望着湖边一群半大孩子嬉戏玩闹。
后院虽说禁止男子出入,但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显然不在此列,因此那群孩子中也是有男有女,有不少怀春少女甚至已经开始在这些男孩中挑选自己中意的如意郎君了。
说起来,柳清婉再有几年也该行及笄礼了,待到及笄后便该择一名如意郎君,她如今在京城的声名极佳,可以料想到那时柳府的门槛恐怕都会被媒人给踏破。
京城的贵妇们都想让柳清婉成为自家儿媳,然而柳清婉自己可不愿意一朝被一个面都没见过的陌生男人压在身下婉转承欢。
哪怕重生为了女子,她也想尽可能地掌握自己的命运,因此她此时不仅是在旁观孩童嬉闹,也是想从中挑选一个一看就容易拿捏的家伙成为自己未来的夫君,到那时什么事还不都是她说了算,维护仅存的男性尊严不过小事一桩了。
然而,在这群孩子里看了一圈,她也没找到自己中意的那种人。要么就是太老成一看就是自己对付不了的,要么就是还在用衣袖抹鼻涕被欺负一下就泪眼汪汪的小屁孩,自己也不忍心祸害这么小的孩子。
就在柳清婉打算暂时放弃的时候,她把视线从那群孩子那边移开时,恰巧与一个男孩的视线碰上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刚才恐怕是一直在朝着柳清婉这边偷瞄,现如今被抓了个正着的他,脸都羞成了猴屁股,急忙朝柳清婉行了一礼然后低下头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柳清婉想找的不就是这种纯情小男生吗?随随便便说些软话便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往后本小姐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小子!
生怕到嘴的鸭子飞走,她急忙提起裙子,也顾不得什么步从容,跳上船招呼着岸芷掌舟,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岸边。
有几个眼尖的男孩见到柳清婉上岸,他们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纷纷向柳清婉伸出手,希望能接触到美人柔荑,再倾心于己,岂不美哉?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柳清婉只觉得他们挡了自己的路。奈何自己作为主人家,又是京城闻名的大家闺秀,只得扬起浅笑拒绝了那几位公子的扶持,再耐着性子与众人斡旋寒暄几句,才终于成功从人群中挤出来,好在刚才那个腼腆的小公子还兀自在原地低着头羞涩凌乱,柳清婉的“童养夫计划”还能继续进行。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屑·柳清婉的温柔圈套的徐敬文见刚才抓住自己偷瞄她的女孩走到自己身边,下意识认为柳清婉是来向他兴师问罪的,于是急忙向她见礼,告罪道:“在下徐敬文,家父尚书左丞徐启。在下随父亲来为老夫人贺寿,方才无意间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
柳清婉见他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倒是起了捉弄他的意思,努力压下眼中盈盈的笑意,装作气愤地问到:“公子一句见谅,便想让小女子忘掉公子方才那羞人的目光了吗?公子可与小女子熟识,便那般看人?莫待公子看穿小女子,小女子便先羞愤死了!”
她言罢才意识到今日是祖母寿诞,怎么说那般不吉利的话,连忙捂住嘴,顺带用眼神威胁还在蒙圈中的徐敬文不许拿她这番话去胡说。
徐敬文哪怕两世为人,也未见过这般娇俏的女孩,被她这样愤愤地盯着又自觉有愧于人,自然是对柳清婉言听计从。
“那不知小姐想要在下如何赔罪,在下定然竭尽全力让小姐满意。”徐敬文见她对自己的道歉并不满意,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再向她请教该如何赔罪。
“公子可知小女子父亲是谁?”柳清婉并不直接回答他的疑惑,而是这样反问。
然而还不待徐敬文回答,她却率先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听父亲大人说,他如今官至吏部尚书,最近案牍劳形,都没多少时间待在家中呢。”
“徐公子,既然你这样喜欢看我,不若就罚你……时常来陪陪我,如何?”她说着就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言语中充满了挑逗。
若是让旁人瞧见了,只怕是会惊掉下巴,感叹名冠京城的淑女柳清婉竟也有这样一幅媚态。也亏得她如今背对着那群嬉戏的孩子,于是只有倒霉孩子徐敬文有幸见到了柳清婉不为人知的一面。
徐敬文咽了口口水,竟耍帅似的鬼使神差地吐槽了一句:“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当然这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刚刚听面前这女孩说她父亲是吏部尚书,那便意味着她就是那个有名的柳清婉。如此美人相邀,自己这猪脑竟直接把人家拒绝了,当真不解风情。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柳清婉,希望刚才的话没有再次恼了这位天之娇女。
却不知他这边瞻前顾后的时候,柳清婉也是心思百转——这人刚刚是玩了个梗的吧?一定是的吧?!也就是说面前这小孩有可能是老乡?
柳清婉对徐敬文的身份有了怀疑后,并没有直接自曝身份,而是按下心中的波澜,然后憋了一股劲往两只大眼睛使,一时间竟美眸含泪,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她做足了样子后,软着声音啜泣:“这府中平日里甚是无趣,清婉常想寻一位玩伴消磨时间,方才误以为敬文哥哥喜欢与清婉待在一起,才想邀敬文哥哥陪一陪我,没想到在敬文哥哥眼中清婉竟如此不堪……”
徐敬文直接被一套连招打得措手不及,连柳清婉对称呼的转变也顾不上,连忙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又不敢与她有什么身体接触,她爹可惹不起啊!
“在,在下不是那个意思,柳小姐你很可爱,但是男女有别,对,我的意思是男女有别!如果让别人知道柳小姐与男子亲近,恐怕会坏了你的名声。”
柳清婉听罢却是更加伤心,也不再说话,只是抬眼看了徐敬文一眼,然后就侧身避开他,向着一处幽静的林子走去,还伴着时有时无的啜泣声,还好巧不巧的就像计算过一样刚好能传进徐敬文的耳中。
徐敬文在心中直骂自己不是个东西,竟然让女孩子伤心成这样,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揪住了似的,难受地无暇细想柳清婉为什么突然态度变化得那样暧昧,只想冲上去好好呵护这个让人怜爱的女孩。
“柳小姐,不,清婉小姐留步!”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才喊出来这句话。
柳清婉果然也如言定在原地,只是肩膀还在颤抖着,似乎还没从伤心中缓过来。
却不知,此时清婉小姐满脸奸计得逞的狡黠笑意,哪里有一点受委屈的模样……
PS:我们的男猪脚两世童贞,最应付不了清婉这样的女孩子。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