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凯特琳突发奇想,开始尝试将神迹融合到音乐中,利用「绝飓晚风」,控制大小不同的风速和风向位置,来对演奏的不足之处进行调整,而且还能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表演效果。
就这样,几人的演出渐渐从无人问津变得座无虚席;前期他们只能自己找地方表演,为此他们必须要从地底世界中出去,经过乔装改扮,到处巡演,像是南部地区的各类度假村、东部地区的超大卖场、还有各种园游会,甚至连小朋友生日派对都去。
虽然风险很大,但不能不做。听到这里,洛勒觉得凯特琳比自己想的要大胆。
再往后,经费逐渐充沛起来,他们又回到地底世界,决定找一个固定地方举办自己的演唱会。因为比起外面,这里相对安全,更重要的是除凯特琳以外的三人更熟悉这里的环境;虽然谈不上是生存意义,但几人现在的生活要比以前好的多。
洛勒听完凯特琳这快半年的经历,真是不由得对面前的女孩刮目相看,且不说没有音乐天赋的人,就算有,这当中的困难也足够劝退一大批人了,可她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做出这样的成就;人越到逆境,越能超出自己的极限,如果只做这擅长的事那永远也得不到成功。这句话真不是空穴来风;
但同时,洛勒又想不通,这么有本事又坚强的女孩,她怎么就会是伽那基的女儿,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
不过看到凯特琳现在一切安好,生活不能说幸福但至少平静,也勉强算如意,洛勒也就放心了。“说完我的事,该说说你了吧。”凯特琳看着他,微微笑道:“议政院跟地底世界的关系也没比兽社好到哪里去,只能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你来这里是想调查什么呢?”
洛勒如今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索德斯,少了卡德这个对地底世界熟悉的导向标,他如今在此地就是两眼一抹黑,本着想得到信息的心态,他对凯特琳说了实情,也将怀斯和赫蕾的状况告诉了她。
“情况我大概了解,话说你还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啊。”凯特琳对洛勒调侃道,接着说:“你们区区两个人就敢乱闯地底世界,还要去找索德斯,我都忍不住为你们的胆量点个赞了。”
洛勒听出了凯特琳话中的双关含义,不禁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凯特琳虽然在赞美他们的胆量,实际上是在暗讽他们无知无畏。
说实话,洛勒这次的行动确实是顺水推舟,并没有想到什么计划,这跟对抗兽社时不一样。有两个原因,一是从议政院可以得到很多关于兽社的有用资料,加上卡德在兽社卧底所提供的信息,便于他制定详细的策略。二是因为能得到的线索和信息都太少,更关键的点是洛勒没有想过要与地底世界的各大势力为敌,这跟他所预想的最终目的关联不大,是一个可以抛弃的选项。
如果不是看到看到怀斯和赫蕾那般模样后,他会在隐匿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继续以怪盗夏德的身份进行盗窃。但是出于对两人的愧疚,使他不能坐视不管,他想将两人变回原样,这是自己欠他们的。
“那么,你能给我一些建议吗?我必须要找索德斯聊聊。”洛勒说话的语气有些许的缓和,眼中透露出迫切的神情。
凯特琳眼睛微眯,无奈的说道:“我是很想帮你,但很遗憾,我对五大管理者也就了解个大概,虽说以前我们跟他们也算是生意上的伙伴,但唯一见过他们的只有我那个混账老爸。”
洛勒静静地听着凯特琳的话,眼中的迫切神情并没有消失。他皱起眉头,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想想也是,五大管理者在地底世界猖狂多年,要是轻而易举就在外人面前现身,那都不知道得死多少回了。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时,一道声音传来:“你要找索德斯·盖基隆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道。”贝斯手女孩朵莱莉走进休息室,用一种轻蔑的目光看向洛勒。看的出,这女孩不喜欢他。
“你还知道「机械审判者」的事?”凯特琳有些惊讶,然后问道:“你怎么从没跟我们说过?”
“说了又能怎么样?这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你们没问,我也就没说。”朵莱莉语言冷淡,虽然她平时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洛勒看出贝斯手女孩心里存在某些特别的东西,于是诚恳的说道:“那请问你能告诉我吗?这对我很重要。”
朵莱莉顿了顿,说道:“从这儿往南走上三里地,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你会看到一个专门收废品的废弃物收容站,那里的负责人布兹跟索德斯有过渊源,你去哪里应该能问出点什么。”说完就冷漠地走出了休息室。
“好,我现在就去那个废弃物收容站。”有了这条线索,洛勒即刻准备出发;临走时,凯特琳略显着急的说道:“你这就要走吗?不多休息一会儿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女孩说话给人的感觉好像嘴跟不上脑子似的,有些混乱。但她确实担心洛勒,地底世界情况错综复杂,这里许多人都不是善类,其中罪犯、强盗、绑匪更是数不胜数,有时为了一小片地盘都会展开斗争。洛勒的实力凯特琳清楚,但他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要是遇到危险,正面对决当然不可能怕那些人,就是打不过他也有能耐脱身,怕就是怕对方使阴招。
“不用了。”洛勒看了凯特琳一眼,随即说道:“你遇到了很不错的伙伴,继续这样安稳度日就好。况且你不是说过,我的运气一向很不错嘛。”
对于洛勒的回应让凯特琳有点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过如今的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另一边,从休息室出来的朵莱莉来找巴格姆和巴库鲁。“怎么样?那个人什么古怪的地方吗?”巴格姆警惕的问道。显然他们三人已经在外面偷听很长时间了。
朵莱莉朝休息室的位置看了一眼,她从凯特琳的眼神中看到了些从没见过的东西,或许是女的直觉,她认为那个男人跟她的关系不一般;随后说道:“目前还不好下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家伙跟凯特琳是熟人。”
“那……他来这里做什么?……是要带走琳姐吗?”存在感略弱的巴库鲁支支吾吾的问道。
“暂不确定,如果是凯特琳自己想走,那我们就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可如果那家伙敢硬逼她……”朵莱莉说着,眼睛中露出一股杀气:“……我就把他的四肢都卸下来!”
朵莱莉散发出的杀气震慑到了巴库鲁,吓得他瑟瑟发抖,就连巴格姆都感到一点畏惧。
“可是…要是琳姐真的走了,那我们这个组合还能继续下去吗?”巴库鲁这句话问道两人心里的那个点上了。
两人默默地下头,一言不发;别看朵莱莉嘴上那样说,实际上她跟巴格姆都清楚,没有凯特琳主唱,乐队要散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观众有很多都是冲着她才来的;乐队能有今天的成就,凯特琳绝对功不可没;不但一直激励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还每次都在危险时刻保护他们。在这个破地方,一旦抢了别人的饭碗就别想安然无恙,乐队曾经也被人找过麻烦,巴格姆为了保护朵莱莉和弟弟,被对方打伤,多亏凯特琳在场,就对方全部解决,不然那一次真的凶多吉少。
所以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每当想起凯特琳为三人做的一切,于情于理他们都没有资格阻止凯特琳的去留。
巴格姆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内心的矛盾和痛苦。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们都应该尊重凯特琳的决定;他抬起头,望着朵莱莉和弟弟,用坚定的语气说:“我们没有权利阻止她。凯特琳是我们乐队的灵魂人物,她为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我们却从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朵莱莉和巴库鲁听着,心中暗生内疚,他们不发声就是默认巴格姆所说的话。
这时,凯特琳走来向他们喊道:“喂!你们在那边干什么呢?快来准备练习下次演出的乐曲!”
巴格姆、朵莱莉和巴库鲁听了凯特琳的话,面面相觑。看她的样子似乎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朵莱莉试走上前,轻轻问道:“你朋友呢?”
“他已经走了。”凯特琳轻松答道,接着说:“他只是来找我叙叙旧,我告诉他我在这里过的不错,让他放心。”
几人听后,心里各个如释重负,看来是他们自己想多了,其实细想就能明白,凯特琳怎么会轻易抛弃他们这些相处多日的伙伴,他们间的情谊怎么会那么不堪一击;只是他们自己太害怕失去了,以至于脑补了些多余的场景。朵莱莉用袖子在自己的眼眶前快速划过几下,随即元气满满地转过身,喊着:“你们没听到吗?!还愣在干什么!准备练习!”
巴格姆赶忙拉上巴库鲁,边跑边喊道:“好!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