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面目可憎者

作者:静筠默 更新时间:2024/3/25 23:50:08 字数:3007

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洛勒已经到达朵莱莉所说的那个废弃物收容站。“应该就是这里了。”

“真是可惜了,那个女孩如果跟过来,她可是能成为很强的战力呢。”夏德的声音从洛勒脑中传出;“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不能把她卷进来。”洛勒有力的回绝道,他岂会不知道凯特琳的力量有多强,只是因为怀斯和赫蕾,他不想再让无辜的人因自己的事而遭遇险境。

“啧。又犯起毫无意义的同情心了。”夏德对他的想法觉得不屑,随即声音渐渐消散。之后,洛勒走进去后,看到这里堆满了各种废弃物,如山一般高的垃圾、报废的汽车和生锈的机器设备等等。天空中弥漫着灰尘和烟雾,光线几乎无法穿透这层厚厚的污染物。

这个地方比洛勒想象的还要糟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人作呕。他穿过堆积如山的垃圾,四处寻找着站长布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台破旧的房车前看到一个正坐在躺椅上,拿报纸盖住头,闷头大睡的男人。他的身体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打出阵阵响亮的呼噜声。

在这种臭气熏天的垃圾场还能睡的这么沉,果然地底世界的都是些怪人。洛勒走过去问道,往一旁的桌子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轻声问道:“请问阁下可是这里的负责人布兹吗?”

男人呼吸的节奏暂停了下来,缓缓将盖着面部的报纸拿开,露出一张下巴留着长须,皱纹显著的面容,以废弃站收容站的角度来讲,他还显得比较干净;睡眼惺忪的双眼,满头银发略显凌乱,上身衣服两只袖子长短不一,下身着装轻便,整体形象无不体现着一种懒洋洋中且带随性的气质。他眉眼一挑,看着洛勒轻描淡写道:“不错,我就是这座垃圾山的唯一负责人,布兹·恩加罗站长。”

自我介绍完后,他又说道:“小子,看你的打扮应该不是本地人吧,这地底世界哪里都能找乐子,怎么偏偏来我这臭死人不偿命的破烂堆呢?”

洛勒也是单刀直入,正面应对他的问题;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还有朵莱莉所说的都告诉了布兹。

布兹闻言,从椅子上坐起,略感无奈的说道:“哦~那个小丫头,是听说她最近跟人组成乐队了,以前有段时间经常来我这里捡点破烂拿去卖钱还有修她那把破乐器。你说你要打听「机械审判者」?”说着,他突然神色一变:“喂,小鬼;你知不知道,招惹到这里的管理者会有什么下场?弄不好的话连给你收尸的人可能都不会有!”刚开始叫洛勒小子,现在却叫他小鬼,感觉稍微敏感点的人都知道,布兹的情绪变化了。

“是吗?”洛勒并没有被布兹的话吓到,反而一脸淡定的回应:“可是这样,我就更想知道那些所谓的管理者们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而且也想知道最后是谁给谁收尸。”

布兹对他的回答感到一丝惊异,几秒钟后忽然大声发笑起来:“哼哈哈哈!真够嚣张啊!!”他的笑声中并无讽刺或是嘲讽的负面意思,而是有种隐约的欣赏。

“被一个小鬼头看的这么扁,地底世界的那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们也算是完蛋了吧!”布兹越笑越兴奋,随即站起身,向房车走去,回头示意道:“你这小子挺合我胃口,过来吧。”布兹让洛勒跟他一同进入房车。

这房车是布兹自己用不同的废弃物改造出来的。

房车内有股很浓的机油味,还夹杂这难以形容的味道,两者加起来感觉闻起来很像某人的臭袜子;不过这对处理垃圾好几年,几乎变得百毒不侵的布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里面的布置简单而实用。沙发和座椅略显破旧,上面沾满了污渍和灰尘;地毯也已经磨损,露出了下面的木质地板。车窗上的窗帘半掩着,透进来的光线昏暗而慵懒。

车内的空间有些局促,但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厨房区域摆放着简单的厨具和餐具,餐桌上还放着一些吃剩的食物和饮料瓶。床铺上的被褥被胡乱的扔在一旁。

洛勒没有理会周围的环境,他静静坐下,开口问道:“布兹先生,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了,关于「机械审判者」您都了解多少?”他在这里用了敬语。

“别叫他什么’机械审判者'了。”布兹对这个称号表露出不屑,“那个半人半机的家伙哪儿配的上这么好的称号。不过在机械方面他确实有才能。要说我对他了解多少,那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说话间,他语气略显沉重,开口说道:“你既然来向我打听他,那想必也听到过些关于他的事情;那你知道,索德斯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洛勒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说他是因为一场意外才变成如今的样子,但其中的细节我并不清楚。”

“那我告诉你,就是我把他变成这样的。”布兹说着,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得意。

听到布兹的话后,洛勒露出惊叹的神情,他想要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继续静静听着对方诉说往事。

“严格来说,我偶然间遇到那家伙的。”布兹的回忆被拉动,他说道:“我并非一开始就是做现在的这份工作,在地底世界我是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机械维修工,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凭借自己的专长找了间房屋工作,安然度日。要知道在这个如下水道般肮脏的世界中,想不牵扯到任何势力独善其身,这就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但俗话说:只要活的够久,什么样的人都能见到;而布兹就是那个特立独行的另类。

一个漆黑的晚上,布兹在完当天的工作后准备收摊。就在这时,一旁发出一阵奇怪的响声,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出于好奇他就过去查看,结果看到的差点让他吓得瘫软倒地。

地上趴着的是一个满身淤泥,还全是都是血迹的人;看那东西的惨状,布兹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人。左眼被纱布盖住,只留有右眼;往下看右臂断裂,只剩左臂在艰难颤动;再往下,左腿残缺,只有右腿一动不动,让人不知道他是死还是活。

布兹在地底世界混迹多年,什么样的怪人没见过,但眼前的家伙实在是不堪入目;真是应了那句话:怪胎没有最怪,只有更怪。身体残缺成这样,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他不想多管闲事,因为在地底世界谁管闲事谁就早死,他刚想离开,但腿却被地上的怪物紧紧抓住,那怪物声调哀求的说道:“求…求求你……救救……救…我……”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或许是感觉作祟,布兹对于这个可怜人起了怜悯之心,其中惊讶的成分更多一些,他看见从地上延伸着一条血泥混杂的拖痕,看样子他应该是一路爬过来的。变成这样还能活着,生命力真够顽强,最终还是将他扛进了自己的工作屋中。

布兹将这个残疾人放置到地毯上,然后给他包扎止血,给伤口做清理。虽然身上的伤都勉强止住了,但就他这副样子,要放着不管在地底世界绝对活不成。

这个人身上也破破烂烂,唯有胸前有块印有字迹的胸牌,上面写的是“索德斯·盖基隆”。布兹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也不能让他一直待在自己这里;就在他思考时,目光转到自己的维修桌上,看着一桌子的机械设备,再看向躺在地上的残疾人,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脑中萌发。

“既然前面的路你已经不能走了,那不如让我给你换个方向吧。”布兹自己从没做过这样的大工程,但那一刻他的神经被好似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动着,慢慢走到索德斯身旁,手中还拿着各种机械器具:“来吧,就看你的造化了。”他开始了人体改造手术。

经过一系列的机器敲打,喷灯焊接,操砸的机械运作声不绝于耳。

等到索德斯缓缓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本该失明的左眼又重新能看见了;接着抬起自己本该残废的右臂,发现它已经变成了一条由钢铁和电路组成的机械臂;本该失去知觉的左腿也重新有了感觉,只是跟曾经不太一样。

“你醒了。”布兹这时从门外走来,看着对方微微点了下头,接着向一脸茫然的索德斯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喜欢自己的新躯体吗?”

“你对我做了什么?”索德斯满脸惊异地向眼前的陌生人询问道。

“救你一命,你应该感谢我。”布兹随即拿了面镜子给他。索德斯接过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机械手臂触摸着机械左眼,全身打颤,语言中带着战栗的口吻,说道:“我成了……面目可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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