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选了个这么暗的颜色啊?真的是玉儿自己选的?”张氏拿着刘方递过来的布,又看了看站在姐姐身边面露怯色的刘玉,一直觉得这个孩子不像是男孩子,性格有点偏女性化,要是以后还这个样子怎么嫁的出去。
“算了,正儿你去把粮食给你大姐让她放到后房去,玉儿你去屋子里面把针线拿来。”张氏吩咐完二人后抱着手中的布,用手丈量着尺寸。
“对了爹,之前在街上看到。”刘方突然语塞,在城中遇到传令兵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自己的父亲为好,免得父亲担心。一般他们的出现就代表边关或者哪里出现了外敌和叛乱,也就意味着她的姐姐和父亲很有可能被征召去平乱。
虽然二人都在五军营中服役,但从父亲那边听说,这几年屯田收来的粮食越来越少,京城周边的卫所还好,其他地区的卫所很多连田地都少的可怜,少数军屯中的军户无法维持生计选择逃离,现在连自己母亲这种老弱的伤病也会被征召过去。
“大姐,刚才我和秋秋去城里买粮食,遇到了传令兵,走的很急,是不是边关出现战事了。”刘方来到后院,刘伍正在后面搬运捆起来的杂草。听到传令兵的事情,她突然愣住,放下了手中的枯草捆。
“这是真的?确定没有看错?”刘伍显得很焦急,说不着急那是假的,如果真的出现这种事情,不单单是自己和母亲,恐怕就连刘方都要被征召去,她听父亲说,现在齐省和秦省的兵力极度空缺,跑了好多的军户,如果要去平乱,从京城卫所中抽调兵力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京城附近这几个卫所中的军户好多都是父亲年轻时从辽东牵过来的,战斗力可要比关内的卫所要高。
“如果这是真的,也没办法了,等着朝廷的命令下来吧。”刘伍扛起地上的粮食向后屋走去,明显没有了刚才的那般生气,她和刘方不一样,刘方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战场的可怕。她也到年龄了,既然是军户,哪有军户的女丁不上战场的,高皇帝定下的规矩,就算有皇帝想要废除军屯,大臣们也极力阻拦。
“嗯,不行。”朱鑑摇了摇头,她看着眼前扭扭捏捏的男孩子,这估计也就和自己现在差不多大吧,自己前世加上现在可是有了快四十岁,总感觉是在犯罪,虽然在这个世界也没人能抓得了她,可心中总是有抵抗的情绪,话再说回来,就算让前世的自己去选,虽然她喜欢比自己小的,但小了将近十一二岁还是有点……
少年知趣的点了点头后行礼推出大堂,旁边的小太监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任务完成了,皇上要数落也轮不到自己的头上,再怎么惹她生气,信王也是她的妹妹。
“小结巴,秦王和代王的世子在宫中吗?”按道理说藩王就藩后家人和本人是不准轻易回到京城的,但是前几日姐姐将她们二人叫来宫中商议事情,这几天应该还没有走。
“回王爷的话,二位世子昨日正午就回封地了。”小结巴顿了顿,她知道王爷想要找那二人在城中散散心,但这位信王每次出宫门都不带侍卫,不坐轿子。理由就是我要是带侍卫和坐轿子还怎么玩,我这也算出去微服私访了之类的,还不让告诉皇上,不然回来就砍了她们的舌头。
“王爷,皇上叫您去后殿见她。”门外传来了声音,不知道皇上叫她干嘛,千万不要和自己说什么朝堂上的事情了,听的头大。自己前世最多就看过那些宫斗剧,还是下一个朝代的宫斗剧,那个是户看的津津有味的,现在一轮到自己身上反而有些抗拒。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小结巴,你去御医那边抓几幅治疗头痛的药,晚上我要用。”朱鑑和小太监走到信王府的大门口后丢下一句便上了轿子。出皇宫不坐轿子不代表在皇宫里不坐,外面是外面里面是里面,着红墙内是她逃避现实最好的地方,活了这么久还不能享受享受嘛……什么的。
“落轿!王爷这边请。”朱鑑被太监搀扶下轿子,引导她来到后殿,只看到皇上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手中像是拿着什么东西一前一后,是在做手工?
“不用叫,我自己过去。”摆了摆手让太监退下,朱鑑轻步来到自己的姐姐身边,这是在干什么?自己的姐姐拿着一个铁块一样的东西在木头上左右移动,每次都会随着移动掉下来几片木屑。这是在做木工吗?前几个月她还说最近忙没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看来现在是闲下来了。
“皇姐,臣妹请安了。”礼部这十几年的礼教不是没有成果的,她一个现代人哪懂的这些礼数,之前跪下来差点喊了句‘遮’这要是喊出来怕不是要被当成建州细作,都是前世看多了那些宫斗剧害的。
“啊,是鑑儿啊,你等我一下。”朱﨧放下手中的木工活,走到一旁由那些……男性宫女们端着的铜盆中净手。你别说,这些穿着宫女服装的男生们看起来还没什么违和感,一个个白白净净的,这就是南梁吗?
“今天叫你过来呐,不是因为那个男生的事情,你不用害怕,这个东西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去干涉。”朱﨧拉着自己的妹妹去一旁椅子坐下,那个礼部的男生自己也不喜欢,只不过想给那些文官让利而已,毕竟是皇亲,也可以拉拢一下那群人,既然自己妹妹不喜欢那就算了。她顾宪去世快十几年,给她朱﨧留下的阻碍还在不断蔓延,皇权正在被慢慢架空。想到这里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那皇姐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刘鑑松了一口气,她可是看过自己姐姐朝堂上和那群文官疯狂对线的场面,一说就是没钱,平叛没钱,治水没钱,要什么什么没钱,也不知道都去哪里了,气的自己姐姐回来目视所集都被砸烂了,太监们不敢上前只好把自己找来去劝她。
“别皇姐皇姐的了,这不是朝堂,也没有外人,叫大姐就行。”
“今天叫你来就为了和你说个事情,就藩那个事情,还是不要去了,这段时间朝堂党争动荡不安,内忧外患,朕需要你在身边,好歹有个依靠。”朱﨧顿了顿,握住了朱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