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星期周末，嗲嗲回了奶奶家。当年相亲，嗲嗲刚在大学结束一场恋爱，爷爷怕好肉烂在锅里，急急忙忙促成了婚事。
奶奶虽然不同意，看不上妈游手好闲的样子，说结婚还得看人品，但始终拗不过爷爷。直到现在见到嗲嗲都会捧着他一个劲地说，“妈对不起你啊”
一直睡到中午，筱筱起来时喉咙干得厉害，随便灌了口凉水，准备用嗲嗲留的零钱祭五脏庙。
听着一串不紧不慢地脚步声，只闻其声，就知其人。方如萍人虽然黑，但腰细屁股大够s，走起路来晃悠晃悠的有点驼背，是个圆肩。
古书上说这样的人最善淫，筱筱忍着厌恶，喊了声“婶婶”
“大侄女，还没吃饭吧。”方如萍笑着说。
正好筱筱也想看看她整什么花样，就答应下来了。
街口有家东北面馆，白天卖面条，晚上拉出摊子来卖烧烤。
方如萍在这地方挺有面子，不等她们坐下，老板就赶忙出来招呼。
方如萍让侄女要吃什么随便点，不过筱筱只单单点了碗面。她也没说什么，颇为豪气地多叫了几叠好菜。
老板在旁陪笑，说：“闺女，你可真摊上了个好婶婶啊。”
筱筱只觉得胃里泛酸，忍不住将视线往马路上躲。
他老婆接了单子下面，老板一直留着搭话，聊了一点有些暧昧的话，被方如萍抬手占了几下便宜。
前者没怎么在意，倚着桌子佯怒嗔怪，“为老不尊，小姑娘都还在边上呢！”
老板人不算好看，大嘴方脸皮肤暗淡，但刹那间却有了别样风情。
筱筱咽了咽口水，突然想到网络上教不正经知识的老师，其实他们都有着一些共通之处。
出了面馆，方如萍搂住侄女，开始聊正经事，她问：“你觉得你嗲嗲怎么样？”
见筱筱没明白她意思，她又补充道，“当异性看，你觉得怎么样？”
筱筱推开她，虽然体格还没发育起来，但筱筱也不虚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他妈极品，看着就跟明星似的，摸着还很舒服。”方如萍两眼放光，说起话来双手摆个不停，又凑近筱筱小声问，“有没有想过弄你嗲嗲？”
筱筱捏紧拳头，一拳挥了过去。
暑假前的五月很漫长，一天天的日子变得闷热，盼着凉快些吧，突如其来的暴雨又耽误事儿。
无根之水，筱筱在玄幻小说最新章里学会了这样形容它。
这时候地里不算太忙，麻雀叽叽喳喳地还只能在树上找食。姥姥、姥爷不时会回来看一下，唠唠家常，顺道给筱筱带点东西。
还有说起妈的事，姥姥说的开庭日期快到了，连续一个月都没影，不等筱筱厌烦，后面她就也不怎么说了。
吃着油饼，姥爷有意无意地提起嗲嗲的事，“村里有人说闲话，不知道是不是真事，你得帮你妈看着点啊。”
“你嗲嗲应该不会对不起你妈的，别让你嗲嗲受欺负了。”
筱筱只能装听不懂，咬着脆生的油炸面饼感觉有点腻口，手上油腻腻的感觉和小时候不断期待的美食突然变得有些不搭，好像很多事情都会随着时间的变换而做出相应的改变。
就连记忆也是一样的。
数学模考前的午睡，她终于追完了“纵横异界”。暴雨突然而至，嗲嗲百般催促，备好雨具叫她早点出门，别错过了考试。
一出门就犯困，筱筱挪开一堆文件材料，找到了自己之前梳理的重要考点，打算到了学校再专心临阵磨会儿枪。
“妈下星期几开庭啊？”她多提了一嘴。
“用不着你操心，专心把你学习搞好来，别整天游手好闲的！”
“嗯嗯”她听出来嗲嗲语气中带着怒意，迅速端正了懒散的姿态。
天阴沉沉的，但她仍不想带伞。
12道选择题、4道填空套路都见过，半个小时不到她就写完了，估摸着这次应该会考得不错。
之后的大题却让她有些为难，琢磨了半天也没下定决心在哪添辅助线。
课室的窗子搭扣坏了关不拢，留了条小缝，暴风雨天气，风一强，雨夹风势就挤了进来。
逆转思路，讲是气压变化间窗户缝把雨吞进来似乎也说得通。
筱筱先是颈部发凉，忽然间又被雨水照顾了一圈。筱筱摸了一把脖子，水渍带到手上看着油亮似口水。
洁白的卷子也被雨水濡湿，水浸处像是方如萍黝黑的脸。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头发也被雨淋得打结了。
烦闷极了，在这课室待不下去。后面筱筱把自己一眼会做的题目匆匆填了交卷，决定立马回家。
一路上疾风骤雨，筱筱骑得飞快，远远地看到方如萍在家门口的车时才发觉自己全身早已经湿透，鼻腔里也止不住地发酸。
后面看到方如萍真的走了出来，筱筱没犹豫直挺挺地撞了过去。
可惜被她闪开了，只听她骂骂咧咧地，“小兔崽子，连你亲婶婶都撞！”
筱筱没理会她，把自行车往院子里一撇，自顾自地冲进了门，正好赶上嗲嗲套着乱糟糟的短裤要进洗澡间。
饱满弹性的皮肤在灯光下白得发亮，暗沉的水渍从脖颈开始漫延，越过锁骨，跨入坪坦的小腹，简直像梦一样。
“筱筱回来啦”嗲嗲显然有些慌乱吃惊，说完匆匆进了洗澡间，如同一颗白色的石子在流水中搅动涟漪。
路上鼻腔蓄的水一下子呛了出来，筱筱忍不住咳嗽，眼泪像滚瓜似的掉落下来。不知为何，对刚才的嗲嗲生出一股恨意，屈辱的感觉通灌全身，胸腔快是要炸了。
如果有一把刀，那把刀就是出气口。再下去，方如萍和她的车都走远了。
乌茫茫的天空，空气里回荡着彷徨的雨水，顺着苍黑的树干流下来，汇到脚心，透过来绝望的凉意。
其实她是爱雨的。
她喜欢打着伞在淅沥的雨里散步，听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噗噗声，而伞底下的另一张脸，在缠绵的雨声里会让人更加依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