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你们啊
**的,妖冶的
卖弄风情的泼辣的
生活在**与放纵里的
以耀眼的绸缎
裹住了绵软的身体
情欲的眼向陌生者闪光
你们在爱情的哄骗里娱乐自己
又在金钱的嘲弄里给人娱乐」——佚名的诗篇
望着街上来往的马车,文斯特很是欣羡。不过,多走路有益健康,他相信自己能比马车里的老爷们活得更久。
文斯特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老实说,他有些心疼自己的钱包,单单为了一场歌剧破费至此,是不值得的。
“文斯特老弟,好久不见。”刚坐下,就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家伙打招呼,肥脸上泛着一层油光,在灯火照映下熠熠生辉。
“安东尼先生,幸会幸会。”文斯特腼腆地回话,尽力不显露出厌恶的神色。
安东尼是个做粮食生意的富商,也是文斯特的老主顾。确切地说,这位商人包养了一个女孩,她隔三岔五就会带着伤到诊所来。勒痕,淤青,伤疤......女孩眼中时常带着泪花,有钱人的嗜好令文斯特恶心,但钱不能不照收。
兴许克扣钱资是富人们独有的爱好。文斯特的收费本就比同行要低,占了便宜的安东尼依旧拖欠诊费药钱。
唉,年轻的先生不能不装出一副标准的笑脸应对。
“老弟,听说了吗?市长,大审判长,还有教会的司铎,今天都来了。”
“是吗?为什么我没看见?”年轻的先生左顾右盼,东张西望。
“蠢啊。老爷们肯定在包间,况且三个大人物聚在一起,肯定不会让人瞧见,省得苍蝇聒噪。”
“哦。可是有谁敢嚼舌根的呢?骑士团的治安官们向来管得严。”
“谁知道呢?指不定有不要命的。”
······
文斯特和安东尼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文斯特一度觉得尴尬,但他不敢停下。上次的医药钱还没有结,文斯特想讨回来。
“安东尼先生,那个,上次珞司小姐的医药钱,什么时候结一下?”
安东尼脸上的笑容收敛,没有说话。
在嘈杂的歌剧院,两人之间形成一个绝对寂静的漩涡。
文斯特和安东尼都无心欣赏歌剧表演。
沉默半晌,芭蕾舞女们登场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声浪,带着荷尔蒙,酒精和银币的气息。
年轻的女孩们露出光滑洁白的小腿,在台上起舞,优雅仿佛天鹅。花儿被湿滑的目光上下舔舐,台下人的眼中充溢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文斯特急切地找寻着,看,那就是珞司小姐,在人群中旋舞。纯白的舞纱增添几分梦幻感,远远望去,是朦胧的美。
文斯特在回忆中勾勒起她的形象,尚未脱去稚气的脸庞带着少女的纯真,双瞳是澄澈通透的琥珀色,婀娜的身姿隐约显露与年龄不符的坚毅。没有贵族小姐的娇艳,五官端庄,眉是眉,眼是眼,标致的美人儿。
文斯特就这样看着,在不自觉间会心微笑。珞司小姐不会是天鹅,文斯特清楚,她是妓女的孩子,没了母亲,也不曾有过父亲。像是淤泥中绽放的花,阴沟里倒映的明月,她会有一颗琉璃般晶莹剔透的心。
“哟,我的那个贱货,舞得怪好的,哈哈。”手指着舞台,肥胖的商人笑了,声音粘稠,天知道他到底在看着哪里。
珞司小姐的金主就是安东尼。
文斯特顺着安东尼的手望去,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看来自己的确认错了,但那没有关系。看啊,那就是珞司小姐,在人群中旋舞,纯白的舞纱增添几分梦幻感,远远望去,多么朦胧的美哇......
“老弟,医药钱的事,要不这样:一会儿歌剧结束我带你到后台见一见我的那个**,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不介意共享一个舞女,嘿嘿,你懂的,完事后这账就当清了。”
粗鄙!年轻的先生在心中大骂,自己爱的不只是珞司小姐的肉体,还有她的灵魂!更何况,他缺钱。
但文斯特不好推脱,点头答应去看看。
舞女退场以后,文斯特再没了兴致,一直挨到结束。
人群散了,剧场才真正热闹起来。
“唉,走吧老弟,那家伙被某个大老爷看上了, 今晚怕是没戏了,药费下次再说吧。”安东尼的手按住文斯特的肩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年轻的先生咂咂嘴,只好作罢。
走出剧院,文斯特艳羡地看了眼安东尼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