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制药,但你们得提供一只异型体,但我也不做现金交易,所以只有等价交换。」
他犹豫了一下,毕竟文白不能理解尸体怎么能做成药。
但,至少眼前还有一个愿意帮忙的不是?
「敢问阁下大名?」
「不敢当,叫我小七就行,同志是?」
「我叫文白,市交建特别小组组长,平川江段轨道交通人防工事项目实际执行官,现在也算是一个小基地的领导者;作为公务员,我们只要在,就得坚持维护基地秩序,阻止野心家的扩张。」
「行,你们也不容易,这样如果你们基地是装的生化反应堆,那么把生化罐打开,找一些容易装下的残渣寄来。」
对方的办事效率也不是盖的,北落也随即制造好了药剂。
「挂上了,这种是针对辐射病的特效药,对其它轻微症状也有部分药效,议个价,100克碎芯片,如何?」
「成交。」
文白把收拾出的废弃零件挂进货柜机,几秒钟后拿到了针剂,凌雪有救了。
北落这边除了收到足量的裂解芯片,还有一大卷铜导线。
「看来他是直接塞的仪器……诚意不错。」
重组为十块整合芯片。他砸了一半本钱,换成了夜视技能器。一个实用的功能,当你在夜晚外出时,一定少不了它。
另外一半则丢进工艺台制造为红外线活体扫描仪,防老六必备。
随便刷了刷地图,结果发现两个代表一级生化体的红色方点。
原以为门庭就此冷落,终于来了两个踢馆的。
打开培养舱门,爬出一只脊背齐胸浑身漆黑,耳吻各着亮白银毫,额间一迹血纹的巨狼。
北落看了看未来的战友,说道。
「从此,便叫你虚炎了。」
后者点了点头,血红的双眼泛着杀意。
铁门洞开,北落和虚炎走出营地,准备与毒尸决战。
「一起上。」
北落拔出了长刀,抢先跃步取向最近的敌人,劈刀斩退。
「嗷吼——」
狂嗥一声,虚炎极速冲向毒尸,以一个冲撞顶飞躯体,跃起歪头咬颈,顺势将毒尸扑在地上,奋力,撕扯令其身首异处。
在北落终于背刺次成功击杀对阵敌人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虚炎已经结束了战斗,站在大口吞噬毒尸打扫战场。
用扫描仪录完数据之后,他才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
[名称:虚炎
物种:巨狼-三级合成生化体(变异进度:0.03%)
特性:嗜血(吸收敌方生物体复原自身)
吞噬(有几率破解生前敌人天赋)
免疫尸毒]
可能它才是川原之上的王,变异生物统治圈中的暴君。
「回城。」
北落走回营地坐下,虚炎靠在门旁坐定守门。
「牛羊总是成群,猛兽三两便可成行……」
他从胸前口袋摸出一封信,仔细端详,忽然想起一句话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是几年前的初中往事,在初入深潭的第一节政治课上,他在与课代表争论时事正激烈时,尚不知在这背后,又多了一双看向他的目光。
三天后,他认识了小自己两年的奕冼。
「同志的文章还是有很大改进空间,小说嘛,你先去抄抄别人的文笔批的多了,或许就能自成一派。」
这是第一年,他们所谈的话题。
「同志所思与我略同,当然我也敬佩你对于生活的深层思考,不过大家同窗一场,没有必要为几场思辨而闹的不和。」
「冼,他是课代表罢?」
「是啊。」
「那就对了,我知道他他的思想是相当刚直的,然而过于教条主义了,他能够山呼读书乃造就人才,然而他的成绩连我都不如,所以我不指出来,他怎么能把空想落诸于实际行动?当头棒喝最为有效而已……」
「或许你真的应该变通一下……」
这是第二年始的谈话。
「落,我还是和你说一下吧,他的思想多少还是偏了,他写的文稿三分之二是摘自原作,只是他不承认而已。」
「笠,那他这样读书可就危险了,我是否应该再找他直言?」
「没事,我想他很快能从现实中发现自己的问题,我相信他有这个觉悟。」
这是第二年中,与周笠的对话。
「然而你我皆知,他觉悟是不低,要说主义,他能花里胡哨说出一大堆,可问题是他到学习上便不肯尽心了,你说我如何放得下心;还有我跟踪过他放学和一帮来路不明的人走的十分之近,我猜他的路已经走向黑色地带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和他做个了;断自然,我们更不能容忍这种恶心的双标党。」
「落,你说的不假,我就再问一下,你觉得有关于他的学习,我们听到朋友的责任了吗?」
「笠,我们已经认真的到了把卷子掰碎了连着答案和解析一块搅成粥,一口一口喂他的地步了,我们都能看出来,真的是他自己不求上进……」
「落,我很惭愧,初一听信谗言,无端打压他,由是大过。」
「笠,无妨,那件事你也向他致歉,如果是革命级友谊的同志,我想或能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是同年与周笠的对话,糟心事而已。
「此信,兹揭露两位祸首之言行,从初一时因为笠的无端封锁,使得本人名誉,交际全无,如若上诉可取消加害人之学籍;然介于本人也非小人,予以恕罪,但对于本人心理伤害以及当时自残后果,是无法挽回的损失!另:落与笠两人思想顽固不化是典型的空想主义,口口声声直言改变社会,却以批判的借口阻挠本人思想,双标式人物,无耻!结:以此书致以断交之意。」
这是初三时的冼发来的文件,当年被气的想笑。
「笠,我觉得对于这种只会比上功夫的社会垃圾,我们不应该再采取论战了,而只有当头棒喝或才有用。」
「落,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还是需要给他一些脸面。」
「无耻小人,他还需要什么脸面?换做初一时,我可以直接把他揍扁了。」
「笠,你你帮我盯紧眼线,找到他的后台,反正时日无多,也与他没有多少交集了。」
「行吧,以后咱还是少管他为好,毕竟劝他的话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
「闲话休提,只当是没有他一样,社会垃圾自有人教训。」
这是最后一次介入,也是他真正觉悟时。灰色永远苏生在寂夜的阴翳之中。
把那张文件折叠好,装进密封套放回胸前口袋里,然而,他心里还是有一股恶气,这对于曾经一个正直之士,却堕落的无力回天的无奈与盛怒。
「那是我第一次与高血压和心脏病擦肩而过;然而,让对方只能在纸上骂出最下流的话,而无法在真正实力上沉淀自己,这就是自我的胜利。」
他从一代拿出了另一张文件,那是奕冼在三人事业正起之时写的赠言;现在他把这一纸文书撕得粉碎,在屋外撒的纷纷扬扬似雪。
「你错了,不是过刚易折,是你不敢真正横眉冷对常世,而去趋炎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