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十七从山崖上掉入了一个血红色的湖泊,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为什么霉运总会降临在我的身上呢,原来厄运之后不是幸运,而是另一份厄运。”林十七落入血红的湖水,湖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仿佛只是穿过一个虚拟的幻境,像是用手穿过光线一样,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溺水的窒息感,但眼前的景象却是真实的,不会游泳的她正在缓慢的沉淀,和她一起坠入湖中的是与她同行的另一个少女。
“我想起来了,白雨林失足摔下了悬崖,我脑袋一热也跳了下去,但忘了不会游泳,我就要死在这了吗,但能和雨林一起死也不错呢。”渐渐的,十七脑中的困意越来越浓烈,像是晚上睡觉中途苏醒,然后又回笼过去。
冰冷的毛坯房中,一个黑长发少女侧躺在地上,旁边还散落着背包与很多物品,少女腹部没有起伏,看起来没有一点呼吸。
很长一段时间后,少女如同被救上岸的溺水少女,她突然身体一颤,大口得呼吸空气,大量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部,活着的舒适感被赋予在少女的身上,像一只上岸干渴的鱼被泼了一盆冷水,惊愕过后非常的清醒。
“这是哪……灰色的地板、灰色的墙壁,周围好空。”少女一边思考一边爬起,她观望着周围的环境,是一个十分冷清的毛坯房,毛坯房内只有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没装玻璃的窗户,一扇闭着的棕色木门,一间房间中的厕所,厕所里有蹲坑和洗漱台,除了房间设施,房间内还放着几片废旧的长木板和几袋灰绿色蛇皮袋装的石灰,而蛇皮袋上的文字她却看不懂。
“回忆一下……我叫林十七,几天前打了个盹就穿越到了一个没有人类的城市,和我一起穿越的还有另外三位朋友,而在那空无一人的世界里,我们找到了一个血红色的湖泊,白雨林失足掉下后我也跟着下去了,随后我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是一个毛坯房。”林十七心中默默验证记忆。
“每次穿越都是突然发生的,暂时没有什么负面效果,而且连同我携带的衣服和背包都穿越过来了。”林十七望向散落一地的物品,她起身去收拾。
打火机、野外生存用的打火石、罐头、巧克力、小刀,这些都是在无人城市的超市拿走的物品,当初只是为了谨慎行事才收集了这些物品,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地上还有一些林十七的衣物,短袖、长袖、裤子和裙子,完完整整地被带过来了,有些是她自己的,有些是从服装店里直接拿的。然后口袋里还有一部智能手机,林十七大学时期一直用着这部手机,打开手机后,手机的屏光照在十七的脸上,十七面无表情,仿佛一只流浪街头的小猫,头发和衣服上还沾着地上的灰尘。手机的屏保是两个女孩的合影,左边的女孩身穿一件日常的白色t恤,一条星星短裤,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她面对着镜头害羞地比耶,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社恐大学生,而这个女孩就是林十七本人,她看着屏保里自己羞涩和抿嘴暗喜的表情,感觉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她右边的女孩则穿着一条具有设计感的白色连衣裙,裙身是蛋糕裙设计,很有层次感,显得少女很有气质,可爱中透露着潇洒与自信,女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微微地向十七靠着,看得出两她们的关系好得很,是个内向与外向的姐妹组合。
“小白……”少女对着手机屏保发呆。
解锁手机后,她毫无目的地在手机中操作,点开了平时使用的社交软件和娱乐软件,都显示暂无网络连接,手机的wifi、流量和信号都使用不了,处于完全失联的状态。林十七打开了社交软件与白雨林的聊天记录。
【雨木木】:林十七你到了吗!
【Lyske】:快了,正在坐地铁,这里好多人,要去世了(表情包)
【雨木木】:另外两个男生都到了哦!我们在里面等你哎!
林十七上下划动着聊天框,她知道不可能在和互发消息了,但她依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穿越就算了,为什么要抛弃我……”
“啊啊啊!可恶!”一股莫名的动力涌上十七的心头,她收拾好地上的物品,统统放回背包,把背包背上后就决定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林十七首先走向毛坯房的窗户,每个被困在密室的人,只要有窗户都会去到窗户旁观察,这样能根据外面的环境判断自己的处境。
“天呐……”林十七不禁发出感叹,眼前的一幕让她十分震惊,窗外的景象并不如她所想的是一个街道或一篇森林,而是面对着一栋房子,而这栋房子明显和自己所处的房子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对面不存在自己。这栋房子甚至可以说是一堵墙,它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向上无限远,向下也无限远,每次视线去到最远处时总会小时在黑暗之中,根本无法目测出大楼的全貌,自己所处的大楼和对面的大楼就好像两块相近的金属板面对面放着,十七根无法分清楚两个“金属板”建筑之外是开放的空间,还是一个更大的封闭空间,后者就像网上能购买的蚂蚁城堡,而十七就是其中一只也是唯一一只蚂蚁,而如果是开放的空间,那么现在大概率是晚上,手机显示此时是下午14点,或许是穿越后的时差吧,林十七没多想,也不打算调时间,把手机放回去后就继续观察。
对面的大楼有着无数的房间,无限远的边界,黄色的墙皮,像是一盒有饼干槽的二维饼干盒竖起来,那里的每间房都亮着灯,和林十七所在的房子一模一样,一个发着昏暗的黄色灯光的灯泡悬挂在房子天花板正中央,在任意一间房子里都是如此,甚至里面还在墙边堆放有和这里一样的石灰和木板,诡异且安静,像是有谁在用电脑复制粘贴这些房间,如果说要在哪才能见到这种类型的建筑,十七可以信誓旦旦地说在梦里,这种毫无逻辑的梦幻建筑让她感到非常不安,仿佛真的在做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混乱又真实,对面大楼的四个尽头有一种源于黑暗的恐惧即将要吃掉她,少女的视线再次掉入无限远的黑暗,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真不争气呀,林十七,你还是这么胆小。”少女心中自嘲,她连在家熄灯都感到害怕,到底是怕黑还是怕鬼,怕的是自己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充满不确定性的道路让她毫无把握,这种失去安全感的感觉犹如婴儿失去了她的母亲,但毕竟她还是成年人,深呼吸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依然要继续检查这里的空间,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么勇敢,只是为了活下去,一种迫不得已的动力。
观察完窗外后,林十七的感官回到毛坯房,毛坯房里的厕所有蹲坑有洗手台,都是陶瓷制成的,这是房间里唯一两眼的地方,洗手台上还有一面沾满灰尘的镜子,十七面对镜子用手擦了擦,很快就反射出了自己的眼睛,没有精神的眼神,还有些驼背。十七试着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没想到竟然出水了,“哎?!有水,能活!能活!”她有点小兴奋,这说明这里的自来水系统还在正常运转,或者是如果这里的大楼有水塔的话,水塔里说不定还有水,但就是不知道这些水干不干净,会不会有蟑螂或老鼠死在水塔或水管里,那样的话先不管它脏不脏,水里拥有很多细菌和病毒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万一喝了生病就只能在房子里等死了,“算了,先不喝了,背包里还有几瓶矿泉水。”
十七走到房门前,用手握着房门把手,上面的灰吸附在她的手上,她轻轻一扭,木门打开了,这里并不是密室。走出房门后,是一个走廊,走廊上也有灯,她等了一会后发现灯没灭,确定了这不是声控灯,因为声控灯安静时会熄灭。十七往走廊的两边望去,在她看来两边没有区别,也是几乎无限延伸的道路,灯光沿着走廊一直到看不见的尽头,再看更远的话就有点看不清了,一是太小了,二是远处的灯光重叠在一起太亮了,这走廊像是楼房版的万里长城,这让17感到更加不安,走廊的左侧吹来的一阵风,她感觉有些凉快,双手搓了搓肩膀。
“好凉的风。”
“太诡异了,先是无限宽的楼,又是无限长的走廊,难不成真的在做梦?”十七捏了捏自己嫩嫩的脸蛋,“好疼……”
十七发现走廊并不是封闭的,走廊的两旁一侧是房间和一侧是混凝土护栏,十七走几步到护栏前扶着,她从护栏上眺望对面和上下,护栏之外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正方形洞,像是正方形版本的客家围屋和美式监狱,房间和走廊围成了一个正方形,并且无数个正方形叠高高,这是一个俯视看起来像“口”字型建筑,林十七把中间镂空的地方叫做“天井”。
“有点像我的高中,教室都围城了一圈,下课的时候中间的走廊会有人趴在护栏上聊天和休息,有点怀念。”
“如果往走廊一边走会怎样呢,试试吗?”林十七问自己,“试试吧,先放个东西标记一下。”十七从房间里抽出一块木板放在房门外,因为这里的房间和房门都长得一样,十七担心自己会迷路,尽管她不知道就算迷路了会有上面后果,毕竟每个地方都一样,空间是对称的。做完之后她就朝左边走去,每走过一个房间就打开一扇门,每个被打开的房间内饰都是一样的,数量一样的石灰和木板、都有厕所和窗户,要不是有木板做标记,十七还以为自己在一个无限循环的走廊里。
“啊啊……这里的长得都一样。”随着林十七一直走下去,它走过了几个口字形建筑,它们是完全紧密相连的,线性排列起来,像一个无限长的“目”字,“这是把不错的尺子,每个口字建筑的一侧都有10个房间,每个房门间隔5米,那么一个口字建筑的边长就算50米,那么这就是这条走廊的一个单位长度。”十七拿出手机拍照,拍下走廊、天井、房间,还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