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定然不是失踪三年,失去修为那般简单,而听面前之人的言语,也能得知这件事也有自己父亲的推动
不过三皇子的记忆在临近事情发生的时侯便模糊起来,只能从某些片段之中推敲出刘崇慎似乎是好心帮助他,却最后无意间酿成了大祸
短暂的思考后,便立马学着记忆里的方式,拱手行礼
“无妨的,父皇无须多虑,不过是受了点修为尽失的影响,许多东西都记的比较模糊,休息几日便能记起,就是若您现在有什么想询问的,儿臣可能一时难以回答,还望父皇见谅”
男人轻笑伸手拉起鞠躬的刘渊,好好打量了一番,摸了摸刘渊的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刘崇慎一手在架在刘渊的肩上,却突然弯腰,伸出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刘渊衣摆下并不显眼的灰尘
这一幕可吓坏了刘渊,毕竟自己穿的是一件长袍,衣摆都是在脚踝处,与自己体型相近的人如此行径就如同皇室里的下人一般,可问题在于,如今刘渊便是三皇子,三皇子便是刘渊,此人可是自己的父亲,也是如今古城的皇上,说是当世人族的领袖都不为过
真要说起来,那大半个月前的三皇子或许有这个资格,但不是如今的刘渊,他也更不会觉得,如此有能力的君王,亲自弯腰为自己整理衣摆是如今的自己可以承受的
“父皇,您这.....”刘渊立马伸手阻拦,可他如今一个凡人,如何阻止一身修为于古城顶尖的刘崇慎
“为何如此,父皇,我才刚刚回到古城,您这样我惶恐啊”
话语刚落,便见刘崇慎连连摇头苦笑
“如何呢,又如何呢?若不是我三年前同意让你进入罗浮,也不会有之后的种种事情发生,更不会让你遭受如此无妄之灾,说到底都是我这个父亲没有做好”
“唉,不说了,如今你刚刚上山,想必是劳累的很,今日你便好好休息,明日正午与你二姐同来玉宫用膳,觉着可行?”
刘崇慎背过手,微微偏头,眼里满是希冀,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有几分小心刻意在里面,似生怕被面前之人拒绝一般
这下又把自己说愣住了,因为从记忆中得知,玉宫是刘崇慎的寝宫,以前三皇子就喜欢在自己的寝宫里面用膳,因此被陛下说教了好多次,不过吃惊归吃惊,还是立马拱手道
“当然可行了!三年与父王未见,儿臣也惦念的紧”
“好,好,好!”听到回答,刘崇慎这才露出笑容,便招手示意胭瑶,进入清宫,想询问一些关于刘渊突然归来的事情,刚要离去,又立马回身交代
“此人是皇城禁军,黄老,以前你还救下了他的性命,如今三年过去他也被我提到了禁卫军总管一职,现在你失了修为,这皇城又大,事事不便,我便吩咐他随你身旁,做你的贴身护卫,有任何大小之事都可以让他为你去办”
“哦,若是想找父皇叙旧,或是有黄老拿捏不准的事情你便直接唤我来你寝宫也是一样,父皇有修为在身,来去也很是方便”
只见刘崇慎伸出一手虚抓,一块雕刻精美的暗棕色木牌便漂浮在他手掌之上,轻轻一推,便到了黄老的身旁
“你突然回来,许多情况我也是不久前才知晓,可惜被政事缠身,没来得及给你做一个没有灵力便能使用的玉牌,这倒是为父的不是,明日午膳之前,一定给你补上”
“父皇如此在意儿臣,孩儿欢喜还来不及,哪会有什么不满”
待父皇和二姐转身,刘渊便如释重负的抬头,明明为人父却如此小心翼翼,看来三年前的事情对于父皇来说可是不小的心结啊
这时松了一口气,便好奇的打量起自己的父皇刘崇慎
身着如同自身上颜色一样的玄色大衣,略高出自己半个头的个子,却因更宽厚的体型,凸显更加的高大,不怒自威
其身旁始终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场,想必正是修炼有成,体内灵力无意识的散发
也许是久居高位所刻在骨子里的冷静,端重的帝皇气质,就连走路时的十分简单动作却还是让人感觉带着几分厚重之感,仿佛天塌下来都能撑起一般
没多久,自己就对初次相见的父皇得出了总结,一代明君,能文能武
听着父皇同二姐交谈时的轻笑,也让他感受到,刘崇慎此时并没有端起架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
而这略带温馨,没有预料之中尔虞我诈的场面,也让刘渊明白,先前在马车内,皇姐没有一句话是在欺瞒自己,那隐隐的善意也未曾有半分作假
突然刘渊眼色一凝,好看的八字眉微微皱起,一番挣扎后,仿佛有什么力量引导自己,拱手开口
“父皇,儿臣虽已然记不得这三年之事,但我扔清楚明白,自己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您也莫要因此责备自己,想必母后在天之灵也希望父亲能保重身体”
刘崇慎脚步一顿,背在身后的大手紧了紧,却罕见的没有回话
突兀的停下了与二女儿的交谈,加快了脚步进入清宫,反倒是刘胭瑶进入清宫回身关门时,停下了动作,凝眼看向自家皇弟
感受到皇姐的目光,似能察觉到对方想说些什么,也回眼望去
等待片刻,皇姐只是释然的笑了笑,未曾开口,便关上了门
没等自己有所动作,便看见门缝里传出一道眼熟的青色玄气,缓缓的飘到耳边散开
“三年不见,小弟呐,确是长大了”
而先一步走入清宫的刘崇慎,稳稳地站在一堆奏书旁的棋盘前
女儿关上门的那一刻,仿佛是老了几百岁一般,周遭气场在眨眼之间变的混乱不堪,似在诉说主人的愤恨,又在一瞬之间恢复平静
刘崇慎伸出手,抚摸着棋盘边上的刻痕,瞧着那略显青涩的渊字,楠楠开口
"崇慎啊崇慎,天下人都说你有一身不俗的修为和惊艳的用人之能,更以心思缜密、行事谨慎著称,可为何渊儿那一步,你为何走成如此....”
“三殿下?三殿下?”
“啊?黄老,怎么了”
刘渊下意识的接话
“您已在此站了了许久了,要不您回寝宫歇息一会?”
“哦,也行”
刘渊打小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对于他人的善意和恶意自是无比的敏感
当未曾体验过的亲情携带着些许关怀袭来,就好似有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心坎一般,让这个俊俏的少年郎,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