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刃呢?我的圣刃哪里去了?”莉莉丝惶恐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小白龙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龙爪,然后被坚硬的鳞片痛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委屈巴巴的小白龙泪眼汪汪地盯着自己完全被白色龙鳞覆盖的右爪,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仅没有办法召唤出来圣剑,就连圣女之力和勇者之力也变得意外的稀薄起来,和那种使用过度透支而导致的枯竭不同,莉莉丝现在完全感受不到自己与伊卡洛斯的共鸣,她似乎失去了与伊卡洛斯交流的能力,更别提继续使用伊卡洛斯赐予的能力了。
小龙急得在自己的房间里团团转,即使她已经完成了击败魔王的任务,勇者之力也仍然是她行走在大陆上的有力保证,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失了啊。小龙细长的尾巴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地上,本就亮晶晶的眼睛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统……你在吗?统?”莉莉丝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万能的小蓝人向导可以询问,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的落汤鸡,连忙慌张地在自己脑海里询问系统道。只是,她没有等来回话。
“统,你别吓我,你快出来啊。你不是说你不会走的吗?”莉莉丝在心里焦急地呼唤着,然而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她的内心世界都寂静得可怕,就仿佛那里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除了她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一样。
“骗子……”莉莉丝一屁股坐到了床边,抱着腿把脑袋埋进了自己的腿里,含含糊糊地嘀咕了一声。看不清小白龙表情的尼格霍德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好,只好陪着她坐在一遍,轻轻拍打着小白龙时不时抽动一下的背。
慢慢的,莉莉丝逐渐安静了下来,似乎是睡着了。尼格霍德无奈地叹了口气,黑龙少女站起身子,准备把小白龙抱到床上去。但是又想到这只幼龙细皮嫩肉的,害怕自己打扰她休息,自觉掌控不好力度的尼格霍德决定出门去找塔尔塔罗丝,让她来照料这只小龙。
“你要走了吗?”尼格霍德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推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莉莉丝突然开了口,带着浓浓的鼻音闷闷地问道。
尼格霍德扭过头,尽可能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温柔的微笑:“你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来调整,我就在外面,你需要我的时候可以直接出来找我,别担心,我会一直等着你。唔……至少今天以内。”
黑龙少女将房间留给了莉莉丝一人,小白龙抬起脑袋,用左臂擦去了眼角的泪痕,眼眶红红地望向身旁的黑色身影。黑色剑士在尼格霍德离开后便出现在了莉莉丝身旁,他只是安静地在少女身旁坐着,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有的只是比原先透明了不少的身体。
“祂走了吗?”莉莉丝举起自己变成龙爪的右手,向黑色剑士询问道。黑色剑士点点头,算做是肯定的回答。
“你要走了吗?”莉莉丝看着黑色剑士,她注意到黑色剑士的黑衣变得淡了许多,他手中的那把剑也没有那么锐利了,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折断一样。
黑衣战士摇了摇头,他指了指莉莉丝的心脏,小圣女理解了她的意思。
“是吗,你们都还没走。但你们总是会走的,不能一直陪我下去,对吗?”莉莉丝知道了一路以来陪伴着她的大家们还没有离开,但是,看着黑色剑士那越发单薄的身影,莉莉丝明白他们终有一天还是会离开自己的。黑色剑士会,莫娜会,薇拉也会。
剑士沉默地点点头。
“是吗。”莉莉丝勾着嘴角,露出一个勉强得有些难看的笑容,她看着黑色剑士,又好像不是在看着黑色剑士,剑士仿佛回到了过去三年间的某一天晚上,小圣女也是这么和他靠在一起说话。只不过那时的他们面前是噼啪作响的篝火,篝火旁是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而现在,只剩下莉莉丝一个人窝在阴暗的房间里,像是受伤的幼兽一样舔食着伤口。小白龙抱着自己的膝盖,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很蠢,我一直以为你们都不会离开的,你们大家能够陪我一辈子,就算我回不去原来的世界,至少也还有你们陪在我身边,可你们也是要走的。”
“你还记得那个老主教吗?就是我们第一次相遇那天主持仪式的那个,他曾经教导过我一段时间的思想教育,说是害怕我在讨伐魔王的路途上被压力压垮。”莉莉丝仰着脸开始回忆起过去,剑士坐在一旁沉默地注视着她,默默地聆听着莉莉丝的倾诉,“那个老头讲课还挺有意思的,比起我原来的历史老师有意思太多了。他告诉我要珍惜旅途上认识的伙伴,但是不要忘记,再好的伙伴都是会分道扬镳的,我一开始还不信他。”
“我在过去是个没什么朋友的人,只有两三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十来年的人生里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即使是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也坚信我们总有一天能够再见面的。”
“所以旅途中大家离去的时候我都不觉得难过,因为你们会陪伴在我身旁的,不过是换了种方式而已,我们会一直结伴而行的。”
莉莉丝用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胸口,在那里,沉睡着所有的污秽与被污秽污染的意志。小圣女擦了擦自己眼角挂着的眼泪,断断续续地说道。
“但这次不一样了,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当我想不到该怎么做的时候,系统不会突然跳出来帮我想办法了,即使祂根本没什么用;的远处出现敌人的时候,莫娜和薇拉也不会帮我解决了;我在和敌人战斗的时候,你也不会出现了。你们消失后,我就只能一个人走了,对吗?”
黑色剑士不会言语,他只是隔着自己厚重的头盔,沉默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一同旅行多年的莉莉丝早就练就了和剑士不需要张嘴就可以沟通的能力,即使对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小圣女就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他们还能够陪她走一小段路,但是她不再是那个被友人包围起来,不用经历离别的小女孩了。
以后的路,只有她一个人走了。
————————————
这一章其实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就在这里放出来,虽然这本书整体上的风格还是很轻松愉快的,大部分时候也都是以玩梗为主。但是在莉莉丝的成长方面我还是会比较严肃的,我想写下的是一个稚嫩而幼稚的小女孩,经历过一段旅程后,成长为一个完整的人的故事。
可能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吧,但是我还是想这么努力一下。
可能会有些突兀,我希望能得到一些建议,这样我能更好地安排后面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