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恶臭
下水道的气息并不好闻。
不，比起并不好闻的范畴，用恶臭难耐来形容会更加符合现在莉莉丝的直观感受。
小龙对于气味的异样是很能忍受的，因为在作为勇者旅行的三年之中她也没有少经历那些充满了腥臭和腐败气味的地方，不如说污秽本身的味道就算不上好闻。
但那只是能够忍受，并不代表她可以在这种被诡异恶臭塞满的地方面色如常地行动。
而且莉莉丝现在的嗅觉比起过去人类形态可是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那么这气味就更加让人绝望了。
“明明吸血鬼并不需要进食固体食物，为什么下水道的问道还是这么离谱啊。”
莉莉丝用随身携带的布料制作了一个主要起心理安慰作用的布口罩戴在脸上，在心里禁不住吐槽道。
下水道很昏暗，可能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会有人下来，所以并没有加设任何的照明光源，莉莉丝只得举起占星杖，如同平常一样释放了照明法术。
幸亏她是个占星术士，要是其他不会照明魔法的人可就麻烦了，这种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点火把的地方。
说起来龙族的夜视能力是不是也很不错呢？莉莉丝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视力比过去好多少，但可能是种族问题，有空问问尼格霍德吧。
莉莉丝这么想着迈开了脚步。
为了防止迷路，莉莉丝从虚空教团留下的那个法阵中汲取了灵感，她也绘制了一个看起来就很复杂的七芒星，作为路径标记放在了她下来的那个通道口。
小白龙可是非常出色的路痴呢，不这么处理一下的很有可能会在，不，是一定会在这迷宫一样的下水管道里迷路呢。
“那么接下来就是先找到那间房间的卫生间是在我头顶的哪个方向呢？”
莉莉丝是从房子的厨房里爬下来的，虽然大概记得卫生间在哪个方位上，但并不清楚莫里斯的下水系统到底是怎么连接的，很有可能是将一条街道的所有下水系统都链接在一起后统一排放到下水管道之中，那她想要从下面观察法阵就很困难了。
要怎么才能找到对应的位置呢？莉莉丝陷入了沉思。
然而还没有等莉莉丝想出解决的办法，她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
并不是下水道之中飘逸的恶臭，而是一种很奇怪的，魔力运动的味道。
莉莉丝还是头一次清晰地问道魔力在空气中流动的味道，小龙一下子警觉起来，向魔力波动传来的地方走去。
莉莉丝的右手已经握住了破碎方舟的剑柄，即使遭遇了突发战斗也能够及时格挡回避伤害。
小龙小心翼翼地沿着下水管道行走着，青灰色的石砖管道底层淤积了一层薄薄的腥臭液体，时不时还会有几滴浸到莉莉丝脚下行走的台阶之上，让人忍不住把今天的午饭都吐出来。
只是在腥臭和腐烂气息堆积而成的绿色空间中，莉莉丝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抹明显不属于下水道原生的色彩。
暗紫色。
莉莉丝很熟悉这种色彩，不如说她本身就是追逐着这抹颜色才下来到下水道的。
“果然当初没有猜错，下水道是虚空教团活动的根据地。”
莉莉丝自言自语道，只是因为下水道气味的干扰，莉莉丝并不能够准确地判断出自己面前有没有其他的生物在移动。平日里她都是能够通过捕捉血腥味还有不同个体之间散发出来的特殊的，类似于灵魂的气味来探查有没有是需要她小心的敌人。
可是在下水道恶臭的干扰下，她就只能闻到淡淡的魔力的气味了。
很麻烦，但莉莉丝也不是丧失了嗅觉就没有办法的人。不如说她本来就更加依赖视觉去观察周围。
“可惜御虚座没有什么侦查周围的能力呢，当初应该选择一个综合能力更强一点的星座的，真是……唔！”
莉莉丝在心中抱怨了几句，当初她选择与御虚座共鸣主要是看中了它给予的高移动速度加成和特别强大的机动力，正好和自己的战斗方式比较切合。但是她忽视了自己信息获取能力的底下，真是重大的失误呢。
正当莉莉丝在心里默默为之前的选择后悔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肚子被人揍了一拳。因为没有防备所以疼痛异常得强烈，痛的小龙没叫出声就蜷着身子倒了下来。
莉莉丝迟钝的大脑在片刻后反应了过来，并不是有她没有发现的敌人向她发起了攻击，真正的凶手是某个刻在自己肚皮上的家伙。
连看都不用看，莉莉丝肯定知道自己小腹上的羽毛已经变成了幽蓝色，恐怕是因为听到了她在内心的黑皮而生气了吧。
莉莉丝也不理解为什么共鸣的星座也会总有意识，明明也不能跟她聊天，但是每次她敢在心里抱怨都会被狠狠地来上一拳头。
“呜……”
抱着肚子站了起来，莉莉丝稍微缓解了片刻继续向前走去，现在的环境也不是很安全呢，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羽毛桑下次能够看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啊，对不起，没有下次了，她瞎说的。
在确认自己肚子上的羽毛花纹终于安分下去了后，莉莉丝长舒了一口气。
“那么，前面的魔力波动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随着小白龙的前进，莉莉丝感觉到面前的魔力传输而出的量越来越大了，即使隔着下水道的气味都能够明显感觉到的程度，到了这种程度就不是类人生物能够达到的魔力量了，面前的东西恐怕是什么魔力中枢之类的设施。
不管是什么，应该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危险了。
莉莉丝这么想着在前面的路口转了个弯，然后楞在了原地。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正在跳动的巨大紫色疙瘩，它仿佛拥有生命一样规律地颤动着，每一次颤抖都能够看到被它包裹着的暗紫色液体自她之中流过，顺着细细的暗紫色管道向四周流去。
但莉莉丝感觉面前这个紫色疙瘩并没有提供动力的能力，它的颤动只是因为有更多的暗紫色液体流入其中而已，就这个形象来看，似乎是……
“淋巴结？”莉莉丝歪了歪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