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秘密交易
“守密人？”莉莉丝歪了歪头，小白龙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水晶覆盖的松软土壤灰蒙蒙的，完全看不出来小白龙脚下的一切竟然会是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生命。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祂在守护什么秘密？”莉莉丝向身边的恶魔少女询问道。亚波伦没有回答莉莉丝的问题，她只是让自己的蝗虫松开她，站在土地上伸出自己纤细的右手，从她瘦削的手腕之中飞出了一只紫色的蝗虫，不，看起来更像是膨胀起来的苍蝇，莉莉丝也分辨不清那到底是什么生物。
那虫子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然后它便合起了自己的翅膀，一头向地面扎了进去。紫色的虫子钻进了松软的土壤之中，大地随着它的动作颤抖了片刻，然后一个低沉而又苍老的声音忽然在莉莉丝耳边响起。
“神明之子，你所求何物？”
莉莉丝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苍老的声音就是亚波伦说的那位守密人，而祂口中的神明之子应该是在指她。莉莉丝倒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称作神明之子，不过塔尔塔罗斯姑且也被人称为过龙神，那她有个神明之子的称号也很正常。
“我，我在寻求与我同行的几位吸血鬼，在误入这片异空间时我们走散了。”莉莉丝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决定如实讲情况告诉这位不知道真实样貌的守密人先生（或者是女士？她没办法从声音中判断出对方的性别。）莉莉丝并不确定祂对于自己和伊莱莎有多少了解，比起撒大概率被拆穿的谎，还不如乖乖地说明实情。
“是余的错啦，不小心把不该拉过来的人给拉到这片空间了。”亚波伦也适时地在一旁开了口，帮助莉莉丝解释现在的情况，“余错把她们当成那群信仰余的家伙啦，一不小心就把他们全都吸了过来，结果不小心让她和其他人分开了。能帮忙让她和其他人团聚吗？”
“一个秘密，换一个答案。一段回忆，换一个请求。”
“什么秘密都行吗？还是说必须要是自己的秘密？”
“秘密就是秘密，秘密从不从属于个人，秘密只属于回忆，正如同回忆只属于世界。”
“你说这个谁懂啊，也就是说我只要给出一个秘密，你就会告诉我伊莱莎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一个秘密换一个答案，无论支付什么秘密，都将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守密人开了口，祂的声音毫无波澜，就好像机械在迟钝地回应着人类的询问，无论莉莉丝怎么询问，苍老的声音都是翻来覆去地说着一个秘密换一个答案，一段回忆换一个请求这两句话，听的莉莉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抱歉，祂性格就是这样子，特别死板，余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捂着屁股的亚波伦尴尬地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地看着莉莉丝说，“祂说的秘密也不是大多数种群字面意义上理解的秘密啦。余也没怎么向祂寻求过答案，所以不太清楚具体的标准，反正和你想象的应该不太一样，你自求多福吧。”
“谢谢提醒？”莉莉丝呆呆地回了一句，她发现自从自己变成龙了之后身边一个二个的都是谜语人。塔尔塔罗斯什么话都不和她说清楚，阿斯特赖俄斯也总是含含糊糊地不说明白，尼格霍德更不用说，莉莉丝感觉那个坏女人就没有一件事是全都告诉莉莉丝的。伊莱莎也有很多事情瞒着小白龙，全靠小白龙通过她透露的信息来猜。现在就连亚波伦这个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没什么文化的家伙竟然也开始将谜语了。
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莉莉丝从来没有这么怀念过自己身边飘来飘去却从来不说谜语的系统小姐，到底是神明大人赐予的强大力量，比这些话都说不明白的谜语人好太多了。
“咳咳。”莉莉丝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思绪拉回了守密人身上。小白龙并不需要祂做出什么行为，所以没有必要交给祂一段回忆，那么只需要说一个秘密就行了。
莉莉丝自认为是个没什么神秘感的人，但真要说秘密的话她还是有那么几个的，比如说……
“我之前有一次打翻过阿斯特赖俄斯的星能液，因为老师的星能液都是经由她浓缩的特别昂贵，我担心她收拾我，所以把那片场地伪装成星能液使用不当造成的外泄了，一直都没有告诉她真相。”
莉莉丝随口想出了一个不算太大的事情。小龙并不打算向守密人说谎，她说的事情都是真事儿，只不过不管是阿斯特赖俄斯还是莉莉丝都没这么在乎这件事而已。
阿斯特赖俄斯当然不会心疼一两瓶浓缩的星能液，莉莉丝就算真的告诉她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小白龙不愿意让自己的老师知道是她打翻的而已。
所以莉莉丝认为这件事还是能够符合守密人对于秘密的要求的。
“二人共知之事，纵然没有点破也已成为了默许之事，自然称不上是秘密。”
可是苍老的声音否决了莉莉丝的这个秘密，连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祂认为莉莉丝这件事情是在阿斯特赖俄斯的默许下的，并不是一个秘密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哈？不，就算老师知道，这也能算是我的一个秘密吧，毕竟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啊。”莉莉丝忍不住询问道，她现在开始有一点理解亚波伦为什么说她也搞不明白守密人口中对于秘密的定义了。
“秘密，寄托于回忆之上。每一段回忆都对应了一个唯一的秘密。选取一段回忆，告诉我那藏匿于画面与声音背后的秘密，来换取一个问题的答案。”守密人没有对莉莉丝的问题做出回答，而是机械地陈述着自己对于秘密的看法。
莉莉丝与亚波伦对视了一眼，她似乎看出了恶魔少女眼中的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