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莉莉丝睁开了眼睛。
伊莱沙的回忆并不清晰，小白龙本以为自己在这段回忆之中能够看到皇女小姐过去的某一段段回忆，结果实际上是她听了一段伊莱沙自己念的旁白。虽然也了解了不少东西吧，但是果然和她预想的形式不太一样。
小白龙很在意伊莱沙在回忆之中所说的有关于那个婴儿的信息，她之前就在猜测那个婴儿应该是「无名」真身的一部分，现在来看小白龙猜的没错，那个婴儿就是死神司掌的权能之一，夭折。
但是小白龙没有听明白伊莱沙在这段回忆最后说的话，她说她明白了为什么吸血鬼先祖们能够这么快地开始利用夭折，也明白了为什么夭折的魔力会快速地流逝。或许拥有悠久记忆的吸血鬼是真的懂了，但小白龙自认为自己蠢蠢的脑袋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的。
莉莉丝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
小白龙气鼓鼓地鼓着脸颊，这块水晶中的回忆似乎只有这部分，但小白龙总感觉这段记忆本来并不是长这样的，并不是说伊莱沙交给守密人的记忆是篡改过的虚假记忆，而是这段记忆似乎被压缩起来了，不管是声音，颜色，事物的轮廓，还是小白龙从记忆中感到的情绪似乎都不太清楚就好像是被折叠起来了一样。
难道说，之所以会呈现以伊莱沙作为旁白在一旁讲述回忆这种表现方式，就是因为这段记忆被压缩了吗？
小白龙觉得自己真是太天才了，竟然能想出这种事情，不愧是拥有惊世智慧的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
自信满满的莉莉丝从回忆中站起身来，她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平静的血泊，向后一仰准备离开这段回忆。
虽然莉莉丝凭借自己的惊人才智也能够猜测出伊莱沙想要做什么，但毕竟需要费脑子而且不一定准确，所以莉莉丝决定选择更加方便的方式去获得她想要的信息——直接找伊莱沙问。
小龙又一次坠入了魔力伪装而成的血液之中，只不过这次的方向和她来到回忆之中时正好反了过来。莉莉丝漂浮在淡蓝色的液体之中，感受着周围轻柔的水分在托举着自己向上浮去。
片刻后，莉莉丝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层薄薄的膜，小龙伸出爪子用力地在那层膜上划出了一道口子，然后从里面钻了出去。
“看完了？”
小白龙睁开了眼睛，她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身体之中。大量的信息随着她的意识一起涌进了莉莉丝的小脑袋里，冲刷得小白龙感觉一阵眩晕。
莉莉丝扶着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伸手挠了挠自己侧面的发丝，开始心里自己脑袋里纷乱的有些过分的思绪。
伊莱沙察觉到小龙的苏醒，本来坐在一旁和森林低声对话的吸血鬼停止了话语，扭过来关切地注视着莉莉丝，似乎是在观察小白龙现在的状态。
“看完了，有点没看懂。”莉莉丝扶着脑袋，在感觉自己的思维清晰了一些后回答道，“为什么那段回忆是你在旁边旁白啊，我还以为会是直接变成第一人称呢。”
“那样子占据的空间太多了，反正守密人也看得懂，我们两个干脆就把我交给祂的回忆折叠了一下。”伊莱沙回答道，小白龙这才注意到伊莱沙在和自己对话的时候怀里正抱着另一块水晶，吸血鬼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了那块水晶之上，在小白龙的注视下一点点地将记忆注入怀中的水晶。
“你这是在？”小白龙指了指伊莱沙怀中的水晶，难不成伊莱沙和守密人签订了不止一个交易？
“提供我的报酬。我约定向他献上吸血鬼们记忆中最为宝贵的一部分，一个文明的记忆可不是那么一小块水晶能够承载的住的。”伊莱沙低着头继续向水晶中注入回忆，在怀中的水晶完全变成猩红色后，皇女将其放在一边，又拿了一块白色的水晶抱在自己怀中，将自己的左手放了上去，“即使压缩了一次，这段回忆对于一块水晶来说也太多了，所以守密人要求我把这些回忆存放在不同的水晶里，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记忆在一块水晶中储存不下的情况还有在水晶内部的磨损了。”
“你到底向祂提了什么请求，竟然要交给祂那么多的回忆？”莉莉丝呆呆地看着仍然在注入回忆的吸血鬼皇女，虽然小龙的确不怎么了解守密人祂对于回忆和请求的价格究竟是怎么衡量的，但是这么多的回忆再怎么样肯定也足够支付一个困难无比的庞大请求了。
“你没有看我的回忆吗？还是说你没有看懂。”伊莱沙没有直接回答莉莉丝的问题，她微笑着反问面前的小白龙，似乎是在期待莉莉丝的回答。
“我，我当然看懂了。”小白龙红着脸嘴硬道，“但是，那和你支付那么多回忆有什么关系？”
“回忆存放在我的灵魂之中只会给我带来永无止境的磨损，能够将它交易出去换去一些有益于族群延续的东西，为什么不做呢？”伊莱沙挑了挑眉毛，反问道，“身为古龙你更应该清楚记忆对于思维的妨碍才对。”
“我还是幼龙啦！那些古龙应该知道的东西我饿当然不会知道啦。”莉莉丝有些生气地叫道，她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小白龙，怎么会知道记忆还会磨损人的灵魂的。
“也是，体谅我一下吧，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和一只龙打交道的，而且一般来说古龙和幼龙对于大陆上其他的生物来说都差不多，没有谁会专门去分辨一只强大的龙到底是什么年纪。”伊莱沙无奈地笑了笑。
皇女在谈话时将自己的最后一段记忆也注入了水晶中，伊莱沙将那枚暗红色的水晶放在了自己身旁，满意地看着拼凑在一起的水晶丛。
“你看，把记忆寄托在其他地方才能够得到更多的收益，”伊莱沙向莉莉丝解释道，“我还是很需要守密人的帮助的，要完成我的目标，每一个力量都不能放弃呢。”
“是吗？”莉莉丝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伊莱沙的说法。
